作者:青色的鱼
宫女道:“怎么会没用,您是公主,且先皇没有留下其他子嗣,匡复大盛王朝的重担就落在您头上了呀!”
苏子叶轻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在势单力薄的情况下,能够推翻大齐呢?”
就连原文女主也在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了将小太子扶持上皇位。大盛王朝的最后两任君主,着实不得民心,而前朝唐氏留下的只不过是一个女儿。在这个以男子为尊的时代,他这个“公主”一来没有人力物力的支持,二来史上没有女帝的先例,要推翻大齐匡复大盛,着实是无稽之谈。
这名宫女未免太过天真了,她若是选择带着女主继续隐居,还不失为一个上策。
可若是想谋反,实在是蚍蜉撼树之举。
宫女被苏子叶说得哑口无言。
事实上,她这些年来带着真正的景氏女在外讨生活,已经是精疲力尽了,这回若非景家突然遭难,她是绝对不会冒这一次险的。她现在是将“公主”救了出来,但那个景氏女也还在家中等她回去呢,十一年的感情不是说丢就丢的。
“其他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请公主先跟奴婢回去吧。”宫女道。
苏子叶意料之中地拒绝了:“不,我要跟着景家的人。”
宫女急了:“公主,您别异想天开了,像您这般年纪的小姑娘一定会被……总之您不可能继续跟着景家人的,还是跟奴婢走吧。”
苏子叶知道她想说的是教坊司,但苏大爷是谁呀,之前一直以一个小女孩的身份住在靖国公府,完全是因为图方便。现在靖国公府都没了,有精力管束他的人也不在了,他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送入教坊司?他扭头就给他们来一个人间蒸发,跟上充军的队伍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所以苏子叶坚决不跟宫女走。
他态度强硬,宫女又干不过他,急得眼眶都红了。
原文中女主被宫女带走的时候一直昏迷着,等到醒过来的时候木已成舟,景家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执刑了,女主自然不会再挣扎。但现在情况不同,苏子叶怕她之后会多事,想了想道:“我有办法跟他们上路,若是你不放心,可以在后面跟着。”
宫女自然是一百个不信。
可当她看到苏子叶使用“轻功”轻而易举地就回了大狱,便又有些不确定了。
宫女的脑洞逐渐大开——她这十多年来虽说是一直在附近守护,也听说了不少关于景家九姑娘的骇人事迹,可她终究是无法真正接触到内宅的,更加无法得知苏子叶在国公府中经历了些什么。如今见他一副“武功高超”的模样,还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隐世高手,被传授了一身绝妙武功呢。
苏子叶不知道自己被脑补了这么多。
他隐身回到大牢里的时候,先前被迷晕的女眷们还都躺在地上呢,狱卒也没发现犯人堆里少了个小丫头片子。苏子叶便没有急着钻回去,而是绕到去了男监,看望景御。
景御这会儿看起来挺惨的。
虽然他没有受到什么刑罚,只是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大牢中一整天,但看起来已经憔悴了不少。他本是前途光明的天之骄子,却只因为父亲站错了队,就要面临未来无穷无尽的苦难,自然是难以接受的。
更不用提他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等景家的几位男性家长都被抓走处斩之后,景御还不知道能撑多久。
苏子叶很想进去安慰一下小可怜,又怕打草惊蛇。
最终还是只站在了牢笼外,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回女监,以免露馅。
景家的人在牢中被关了五六天的样子,上头的判决便下来了。耳畔充斥着女人们尖锐的哭喊声,苏子叶忍不住捂上了耳朵,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哭声才渐渐停歇。
二房三房的夫人都抱着自己的女儿低低抽泣,李氏的大姑娘早已出嫁,这会儿倒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味道。老夫人是所有女眷中最冷静的,她年岁颇大,经历过的事情是这些深闺娇小姐完全无法想象的。
就如原文描述的那般,她提出可以用自己最后的那点人脉关系,让景家的姑娘不用进教坊司受折辱。最后的结果也没有偏差,只有景七景八的娘亲接受了老夫人的好意。
而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问过苏子叶的意见。
苏子叶忽然有些可怜原身了,他穿过来之后同景家的人关系还是比较密切的,都被无视得这么彻底,可想而知原身若是没有被那宫女救走,下场也必定是沦落青楼,再联系她身上的女主光环,说不定成为一代花魁也有可能。
“母亲,您似乎还忘了一个人。”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氏忽然出声。
立刻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老夫人心里默默掰着数,而后,略微松弛的脸皮抖了下,扭头看向了安静坐在角落里的苏子叶。
苏子叶抬眸,迎接她的视线。
老夫人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诚然,她是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总是跟着孙子出去惹是生非的孙女的,完全没有女孩子家的矜持和教养,若是国公府没有落难,她甚至不想操心着“丫头”的婚事。可现在不一样,遭此劫难,她们本应该阖家同心,可她却将这个最小的孙女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苏子叶的面无表情看在老夫人眼中,就是对她的抗议,对她的无声责备。
但老夫人还是厚着老脸问了他一遍。
苏子叶的答案自然是要跟去边关,其余也没多话,算是缓解了老夫人的难堪。
判决书下来的第二天,便是执刑日。
男监那边处极刑的揪出来,女监这边充入教坊司的揪出来,剩下的人则归置归置,由第二天统一出发,流放到边关充军。
上百号人穿着统一的囚服,跟着押解的军队上路。
一有正大光明见面的机会,苏子叶便迅速走到景御身边。景御面色苍白,见他过来,也只是扯了扯嘴角,半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苏子叶默默地用吟唱替他温养身体。
但恢复的仅仅是生理方面的创伤,心理上的沉重打击依旧无法抹灭。
流放的经过显然是十分痛苦的,犯人中不仅仅有景氏一族,他们之前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好日子,即便没有一官半职,也必定是殷实人家。现在新帝一网打尽,他们全都被牵连在内,苦不堪言。
走了半个月,途中不断有人倒下。
押解的军士们毫无同情心,还有气儿地就踹两脚抽两鞭子,催促他们起来,没气儿的就地掩埋,连张草席裹尸的待遇都没有。
苏子叶想,若非有他在,景御说不定也早就成了其中一员。
又走了一个多月,终于抵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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