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夜难眠
他跑过去帮忙。
由于他经常出现,老人对他很熟悉,热情地招呼他回去喝茶。
其实岳星疏也明白,老人并不是多喜欢捡垃圾,习惯是一回事,一个人在房子里度过漫漫长日始终是件痛苦的事。换句话说,他需要人陪伴。
岳星疏的爷爷很早去世了,奶奶后来的很长时间都是一个人住在乡下。那是她呆了一辈子的地方。虽说街坊邻居很多,也养了不少猫猫狗狗,她还是时常会露出类似落寞的神情。可惜那时候他年纪小,只顾着自己玩,甚至没有好好陪她说说话……总觉得每一个夏天她都会在那里,像是太阳一样永恒,直到突然收到奶奶突然去世的消息。
像是弥补曾经的遗憾,岳星疏有空就常会来看望老人,哪怕陪上一刻,让对方有一刻的开心也是好的。
世界上有多少东西永恒呢?
更多的是一去不复返,是逝去便杳无踪迹。
……
……
走进会客室,里面坐着一个五十左右的妇女。
江晟没想到她会来。
舅舅去世后,他按照约定,每个月都会打钱过去。起初他手头并不宽裕,也没有多少余钱给她,她找上门一通挖苦,骂他白眼狼没良心。后来,两人定下了一个数。江晟咬牙答应了,不过前提是,她不要再来找他。可笑的是,这成了他最初努力融入江家和钻研管理的主要原因。
有些伤痛随着时间会减轻,有些阴影却随着长大一起长大。
像是一团乌云,终日罩在他的眼前。
江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来,那些钱足够她过上不错日子,而且她早就改嫁,他都没法再喊她一句舅妈。
“找我什么事?”
江晟连坐都不想坐。只想离她远一些。
他的态度让女人很不满意,嗓音尖利,“怎么着,现在风光了打算不认人了是不是?也不想想当初是谁照顾了你这么久,管你吃管你住!要不是你这个瘟星,你舅也不会去得那么早!”
江晟叹口气,拉了椅子坐下来,又问了一遍,“什么事?”
“是这样,家里熟人办了个纺织厂,说是很有搞头,我们打算投资投资,希望你能帮着出点钱。也不多,就100万。你现在这么有钱,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滔滔不绝,似乎是觉得他没什么拒绝的权利。毕竟之前她在电话里提出的种种要求,他也一一照办了。
“对了,还有件事。我二叔家的孩子上个月失业了,他可是大学生,死活不肯进厂。你要不给他在你手里安排个工作,随便当个主管什么的,这个不难吧?”
有秘书端茶水进来,小心掩饰着自己好奇的目光。
江晟捧过一只杯子,碧色的茶叶在水里沉沉浮浮。他转了下玻璃杯,那些茶叶也跟着转动。只有对面的女人还在喋喋不休。
她以为什么都没变。
她老了许多,当年凶悍迫人的线条也被肥肉层层盖过,眼底的贪婪之光却一如从前。
江晟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害怕。
这样的乌云,早该散了。
“舅妈。”
这是他最后一次这么叫她。
“你该走了。”
他站起来,眼中的冰冷让人心里发怵。
女人也站起来,骂骂咧咧地就让他吃点教训,她以为他还是那个可以被她任意打骂的懦弱家伙。她挥出去的胳膊被男人抓住,一个趔趄,差点跌在地上,又是各种没良心,白眼狼的话从口中不断冒出来……
江晟叫来保安。
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门外,那片乌云也像是从他头上彻底移开。
“老太太让您回家吃饭。”管家打来电话。
“嗯。”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踏入进江家的宅邸,他内心仍是说不出的陌生。
仿佛他从不属于这里。
偌大的庄园,处处都是江轩留下的痕迹。老太太念旧,至今原样封存着孙子的卧室和书房,连他扣在客厅一本未看完的书都不让人移动。江轩死了,却像是一个从未远去的幽灵,占据着所有人的心。
父亲忙着开拓海外业务,很少回家。而那位江夫人看到这些东西就会惆怅地坐在一边,用写支票簿的方式寄托思念。他们几乎不交谈。
江晟走进客厅,江夫人靠在真皮沙发上,满是哀伤。
他对这份哀伤习以为常,正要上楼,对方忽然叫住了他。
“您,有事吗?”江晟始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不可能叫妈妈,叫阿姨更是古怪。
“你奶奶很生气,你小心一点。”江夫人擦着红红的眼角,提醒他说。
江晟愣了下,说了句谢谢。
他其实怀疑过江夫人讨厌他,只是碍于大家闺秀的气度不与他生气。
这会突然的关怀,倒让他有些意外。
江晟的房间在走廊的最尽头,是用客房改的,住了这么久,并不比其他客房里的东西多一些。江老太正在房内等他,用拐杖点了点前面的椅子,让他坐下来。
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回来的路上他就听到了消息,是关于下午的那个意外。
男方要解除婚约,现在外面传言很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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