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浮屠
瞧着眼前贺泽自信满满,林煜突然就没了声音。
他该相信他。
“安心,你夫郎我可是神仙,种花这点小事哪难得了我?”贺泽揉了揉林煜的软发,很不要脸地自夸。
他媳妇的头发摸起来真舒服!
“见鬼的神仙——”
林煜狠瞪了他一眼,几步走到了前头,贺泽失笑,随即快步跟了上去。两人随意在集市里逛了逛,想着过两天万一又下雪不好出来,于是直到背篓装满才罢休。
一直过了午时,贺泽带着林煜去了于家酒楼,两人的关系让于掌柜和魏权好一阵调侃,一顿饭吃了将近快一个时辰。
“早知道就不来这儿吃。”贺泽好不懊悔。
差点没让那两个老狐狸把亵裤扒出来!
林煜没答话,只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相对,两人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回程的时候贺泽驾着牛车,大约是申时才到的村口。晚霞灿灿,映着牛车上之人的脸,让他愣神了好一会儿。
可随即便是心塞,因着最近天气不好的原因,新房还没动工呢怎么提亲!
于是当晚贺泽便和贺老爹商量着盖新院子的事情,如今家里银钱不紧张,贺有财给帮工开的工钱也丰厚,第三天这新房子便如火如荼地盖起来了。
贺泽没急着种花,他跟贺有财一样在忙活着新房的事情,得个空闲便去看看地里的白芷——两个月,正是容易遭虫的时期。
张氏得知要盖新院子的事情也很高兴,三天两头地拾掇着林煜给帮忙的村人送点吃食过来,次数多了他脸也就不红了。
只是来时若是碰着贺泽也在,一定得被他霸占着许久才肯让人回去。这倒成了不少帮工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就贺泽而言,管它作甚?未婚夫夫,这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时间一天天过去,随着大批的木料砖瓦被送到了贺家村,村里人这会是不得不相信和有财家是真有钱了,即便几个月前他家似乎还穷的叮当响。
——也不知道这贺有财家是走了什么运,贺有财和贺家小子出事那会,那李氏又卖地又到处借钱的,这么快竟然就盖上新房子了!瞧见没,那有财表兄弟家的房子都给推了,这回可是要盖大院子了!
——这算什么,据说这贺有财家欠的银钱早还完了,就前两日村里还在修的祠堂,据说贺家出来五两银子呢!能让咱家吃一年的肉了!
——谁说不是?我听人说那贺家小子在镇上找了份好差事,贺有财手好了以后也接着了不少大活,倒真是好福气!
林家丑事很快就被人忘在脑后,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也三句不离贺有财家。不过贺有财听见这些话,心里却别提有多畅快了。
他这一辈子是苦过来的,连带着李氏也遭罪,祖宗开眼,让小泽终于有了出息!以后到丈人面前也能给李氏多挣两分脸面!
随着新院子渐渐有了雏形,贺老爹的心情是一日比一日好,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气氛中,离年关也是越来越近。
村子里又热闹了起来,忙着去镇上采买,忙着准备年节的食物,忙着看有没有余钱给家门口挂上一个红灯笼,整个贺家村都是一片喜气洋洋之景。
许是天公作美,近日天气也一直都不错。傍晚时分,金色的落日隐没了一半在山林后头,残留的金光跌落在村后的小河,耀眼夺目。
河边,贺泽和林煜并肩走在一起。他此番是送林煜回家的,只是一时兴起便走了这条路。
“有心事?今天看你都没怎么说话。”贺泽低头看了林煜一眼。
准确地说林煜最近几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鲜少这样。
贺泽话音未落,林煜顿住了脚步,半晌后才开口,“年节我想请徐叔到咱家一起过。”
一字一顿,显然是认真的。
然而贺泽还是不客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傻啊你?林婶和徐叔自己不开口,你想以什么身份请他?”
林家就林煜和林婶姆子两个,徐庆生就一个人,请他到家里过年节,这算怎么回事?
林煜摇了摇头,又沉默了片刻,“我前几日看见阿姆盯着个药壶发呆,那是之前徐叔送药的时候给送过来的。”
“……”
贺泽闻言也沉默了。他明白林煜此刻的急迫心情,来年他就要和自己成亲,定然是放不下林婶一个人的。
徐叔对林婶有情,林婶对徐叔显然也有意,可依林婶的性子……等等!林婶之前不答应徐叔是因为担心拖累林煜,现在林煜的亲事已经稳妥,会不会……
“你最近探过林婶的口风没有?关于徐叔?”
“说过,可是阿姆每次都跟我打马虎眼,什么也不肯说。”林煜声音颓丧,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什么也不肯说未尝就不是好事,比之前他明确的拒绝不是好多了?”贺泽出言安抚,“要不我找徐叔谈谈?让他加把劲?”
“……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贺泽挑了挑眉,随即便拉上了林煜的手。
有句话怎么说的,烈女怕缠郎,咳咳……应该能行吧?主要还是徐叔的性子太温吞了,像他不就以雷霆之速把媳妇给定下来了!
是吗?是,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贺泽:像他不就以雷霆之速把媳妇给定下来了!是吗?是,是吧……
作者君:呵呵。
另:谢谢君见笑兮,千凰魈和失去名字的妖怪三个宝贝儿的地雷,鞠躬致谢,么么哒~
☆、71、71
秉持着急媳妇儿之所急的忠旨,贺泽一刻也没耽搁, 就着第二日贺有财拉他去镇上买牛的空档, 径直去了徐庆生的诊铺。
到底是晚辈, 贺泽也没直说, 只是和徐庆生寒暄了两句, “不经意”地透露了林煜担心林婶,希望林婶能在他成亲前找个伴的事情。
贺泽说这话的时候, 徐庆生正在写方子, 手上动作停滞一瞬,浓黑的墨点滴落在皙白的纸上,慢慢浸透,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