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懵
院长翻开一看,里面一首咏竹诗确实与沈柔刚才所交的那首诗一模一样。
他合上书籍,神情严肃,但又不失恭敬地向沈柔发问道:“卫王妃,请问关于此事,您的解释是?”
沈柔一口咬定是巧合,但看众人的神情,便知道他们大多是不信这个说法的。
天底下,没有哪个巧合是能够巧合到这种程度,竟是一字一句都一模一样。
三位评委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去到一旁跟笛梵酒楼的东家商讨了一会,回来后便宣布这局结果改为平局。这个所谓的平局,估计还是看在沈柔卫王妃的身份。
对于文人而言,抄袭乃是大忌。若是有哪位读书人被人扒出抄袭,基本就是被牢牢地钉在耻辱柱上,休想能翻身了。
斗诗会上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
甚至有人还怀疑沈柔之前那些诗作是否也有抄袭的嫌疑,毕竟在她一举成名天下知之前,沈柔在京城众多大家闺秀之中也不算多起眼和优秀的人物。
卫王爷回到府中后,气急败坏地屏退下人,厉声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卫王爷还未受到如此之屈辱,刚才在笛梵酒楼中,他听到那些人的窃窃私语,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
他今天可算是被沈柔害得什么脸面都丢尽了!
沈柔也很崩溃,她比卫王爷还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江南地区那里会突然出现这个所谓的非口先生和那本古籍。
而且更令人气急败坏的是,她刚才才在台上说那首竹诗是自己当堂所作,结果下一刻就有人指出那首诗在一个月前便已在江南广为流传。
这使得她想反诬对方抄袭都没办法。
卫王爷见沈柔讷讷不语,一直说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来,心里便有了个底。
他气得将手中的茶杯砸到了地上,“好你一个沈柔啊!”
沈柔被吓得瑟缩后退了一步。
卫王爷气得站起身来,黑着脸下令道:“你这段时间都给我呆在府内禁足,我现在进宫去找我母妃,问有何办法可挽救这局面。”
卫王爷走后,沈柔崩溃地滑落身体,瘫坐在了地上,她的名声全都被毁了!
非五?非口?这到底是什么人!
等等,沈柔突然联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她将五和口上下结合了起来,那就是“吾”字。所谓的非五和非口其实都是一个人,那就是“非吾”。
作者非吾,也就是作者不是我的意思。
沈柔瞬间吓得冷汗直滴,在她锋芒毕露,扬名天下的时候,有一个人也穿越到了大启,并且还发现了她也是穿越者的事实,而那个人现在正在暗处操盘针对着她。
沈柔崩溃地抓着头,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想干什么!
笛梵酒楼,刚才斗诗会发生的这一幕都被宁宸和秦余看在了眼中。
秦余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宁宸:“阿宸,非五和非口这两位先生到底是何方人士?”
秦余知道宁宸之前曾派人去江南办事,但也没多问,如今才知道他在江南提前为沈柔布下了这个局。
秦余即使知道宁宸现在也对自己有情,但每次一想到他之前曾那般痴迷沈柔,心里还是忍不住发酸发涩。但如今见到宁宸即使恢复记忆,也能为了自己设局对付沈柔,他心中一直以来的不安也便瞬间烟飞云散。
宁宸抬起茶杯抿了一口,开口道:“非五和非口这两位先生早已作古,沈柔也正是因缘巧合之下知道了那些诗作,以为没人发现便心安理得地据为己有了。”
将沈柔这个所谓的“大启第一才女”打回原形只是宁宸替秦余向他们报复的一环罢了,秦余从前受的那些苦和委屈,宁宸都要帮他一一讨回!
秦余见宁宸不想多说此事,便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他知道宁宸隐藏着一些小秘密,但他相信宁宸总有一天会跟他解释,在这之前,他愿意耐心地等待。
卫王爷之前凭借沈柔的才女之名在文臣和士子之中威望不小,此次却也因沈柔的抄袭而受到了反噬。抄袭一事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卫王爷和沈柔在文官和士子中一时名声也变得极差。
这也正是秦余喜闻乐见的结果。
宁宸和秦余在雅间里待了好一会后,见人群渐渐散了,便打算离开。
为了掩人耳目,秦余便先一步从笛梵酒楼的暗门离开了。
宁宸下楼时,酒楼内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客人。
宁宸经过一张桌子时,听到一个衣着寒酸的士子愤愤不平地埋怨道:“我们这些没钱没势的人每次进京赶考也就是凑个人数的命,读了这么多年书还不如回乡当个教书匠,省得每回都落了空。”
说罢,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解闷。
同桌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力地安慰道:“若是不参加这会试,我们便更没出路。张大哥,你也想开点,万一今年就中了呢。”
张姓书生冷冷地嘲讽一笑:“你看近几年会试高中的榜单,可有一个像我们这样的寒门书生?这科举说穿了,也就是他们那些世家子弟的游戏罢了。我们十年寒窗苦读,怎敌得过人家出身显贵。就连刚才那劳什子的斗诗会,选的也都是那些世家子弟,何曾有我们出风头的份。”
“张大哥,你喝醉了,慎言啊!”
张姓书生凄苦自嘲地笑了笑:“慎言?我憋了那么久的怨气竟是连抱怨一句都得提心吊胆。这书到底读来何用?今日跟贤弟说完这一番话,我也算是一解闷气。待明日,我便收拾包袱回家当个教书匠便是了,至少还不用我老娘日夜缝衣养我,也让她老人家享下清福。”
同桌友人听了他这一番话,急忙开口劝阻道:“张大哥,三思而后行啊。”
张姓书生无奈地摆了摆手:“我意已决,李贤弟便休要劝我了。”
宁宸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停下脚步,看向张姓书生,开口道:“感情做事最是冲动。你若是心里还有不甘,想留在京城博上一回,便且留在京城两天,两天后再决定是走是留也不迟。”
宁宸说罢,便迈着大长腿走出了酒楼。他话已至此,若是那位书生执意回乡,那也便是他的事了。
同桌的李书生听到宁宸这一番话,也急忙开口劝阻道:“张大哥,我看方才那人说得也不无道理。你现在下决定也太草率了,所幸距离会试还有一阵子,你何不在京城思考两日,再谨慎决定是否归家。省得日后想起,后悔莫及呢。”
张姓书生被他这么一说,也忍不住心中有些动摇,便开口道:“好,我就听李贤弟和刚才那位兄台一声劝,这两日我也好生思考自己未来究竟该如何打算。”
两日时光很快便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