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猴狸
陈铭远笑着和叶誉希并肩坐在床上,把刚刚从护士那里拿来的药放到他面前:“后面……还疼不疼?我拿了药……”
叶誉希依旧紧紧闭着嘴巴不说话,但是从莹白染上了一抹绯红的耳垂却出卖了他。
陈铭远被那一抹绯红刺激得心潮澎湃,他看见叶誉希刚刚一直很轻微地皱着眉头,应该是在忍痛。陈铭远便强硬地从被子下面摸了过去:“是不是有点疼?我来给你上药吧。”
叶誉希一甩手打在了陈铭远的胳膊上,但是陈铭远吃痛地皱了一下眉头,却依旧抓着叶誉希的病服裤子,还把手指伸进了裤腰里。
“我会轻轻的,不会弄痛的。”
叶誉希大病初愈又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情事当然敌不过身强力壮的陈铭远,很快就被陈铭远按着腰压在了病床上。
屋子里的空调开的温度高,陈铭远不用担心叶誉希着凉的问题,便直接掀开了被子,不顾叶誉希的挣扎脱下了他的裤子,一手挤着药膏有些笨拙地给叶誉希上药。
经过薛河魔鬼一样的训练,往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陈大少爷如今手指上也有了一层老茧,在身体里给人的感觉会非常清晰。
“唔……”
叶誉希难耐地挣动着,脸埋在枕头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这样的折磨一直持续了五分钟,陈铭远才帮叶誉希提上裤子盖上被子,擦了擦额头热出来的汗,然后跑去卫生间把剩下的药膏洗干净了。
陈铭远顺便刷了个牙,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灯已经关了,只留下一盏小小的床头灯还开着。陈铭远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叶誉希背对着他脸藏在阴影里。
陈铭远轻声问:“舒服点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留给他的是一室的寂静和叶誉希平稳而缓慢的呼吸声,好像已经睡熟了。
陈铭远有些落寞地苦笑了一下,轻手轻脚把叶誉希从床边抱过来,把他的脸朝着自己的方向揽在了怀里。
薄薄的睡衣下能感受得到暖暖的呼吸扑打在陈铭远的胸口,就像一只弱小的动物那样,令人忍不住怜惜。
·
第二天陈铭远醒过来,就发现叶誉希已经起床了。就像前段时间那样坐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日出。
陈铭远心里突然有些慌,他连忙下了床走过去:怎么起这么早?没睡好?”
叶誉希没理他,只是静静看着日出。
陈铭远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静静地陪着他。等到太阳完全从地平线上升起之后,叶誉希转过头来,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我已经好了,我要拍戏。”
陈铭远听了这话断然拒绝:“不行,你再好好养养身体吧,等薛河下一部电影,我一定推荐你去演好不好?薛河也很喜欢你的……”
叶誉希脸上没有被拒绝后的失落,他只是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我要回家。”
陈铭远一愣,“回去?回哪儿去?”
叶誉希没有说话。
陈铭远忽然反应过来,叶誉希是要回他自己的公寓,回他自己那个家。陈铭远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抓住叶誉希的手腕:“不许再回那里,还是住原来的地方,咱们原来住的那个家。”
叶誉希淡淡地看着陈铭远,那样冷淡的眼神让陈铭远的心里隐隐作痛。明明昨天晚上两个人还亲密无间地相拥而眠,一夜过去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陈铭远的笑有点苦涩:“回咱们原来的家,我们就出院。”
他已经承受不住叶誉希任何的漠视了,但是陈铭远知道,一旦让叶誉希回了自己的房子,那他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抓住叶誉希了。
叶誉希像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给出了答案:“让我拍戏。”
他只说了四个字,但是陈铭远已经无师自通地领会了叶誉希的意思:如果要让他住在以前的房子,就要同意他去拍戏。
陈铭远艰难地想,自己还能有其他的办法吗?
没有了,所以他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第46章 搬家
叶誉希就这么重新住进了陈铭远的公寓,并且联系安琳, 说在现有剧本里挑一个靠谱的, 立刻进组吧。
自从叶誉希出事之后, 陈铭远就立刻封锁消息,并且将叶誉希送到了封闭医院。因此,本该对叶誉希的行踪了如指掌的经纪人安琳,反而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一路糊弄着媒体、记者和公司同僚。
叶誉希突然联系她, 她欣喜若狂,却没有想到第一件事就是得到通知,叶誉希又要搬回去跟陈铭远同住了。
安琳说:“叶子,你为什么一定要吊死在陈铭远这棵树上?我听说你在山上出意外, 全是陈铭远害的。好不容易走出来了, 你还想回到以前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泥潭吗?他都对你这样了, 你为什么还这么死心塌地?”
叶誉希慢慢地说:“不是我自己要吊死,是有人非要我吊死。”
叶誉希瞥了陈铭远一眼, 陈铭远站在原地, 沉默地含着一根烟。医生说叶誉希要静养,吸不得二手烟。但陈铭远最近烦心事太多,瘾上来了忍不住, 只好叼根烟意思意思。
陈铭远低着头一言不发,奔波一天之后,发蜡也失去了效果,几缕头发乱七八糟地支棱出来, 显得格外颓废。听到安琳提到山上的意外,他抖了一下。
叶誉希说:“陈铭远现在就站在旁边,如果我不答应搬回去,恐怕我只能横着出院了。。”
听到陈铭远在旁边,又听到叶誉希说这样的话,安琳尴尬得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不需要静养吗?”
叶誉希说:“不用,最好每天住在封闭剧组里,只要看不见陈铭远就好。”
陈铭远在一旁小声地说:“叶子……”
声音和语气都绵软无力,像是受伤的野兽。
叶誉希心里感受到一股报复的快意。
叶誉希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能重生一次,恐怕都是托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福。但他还是失去了它。
因为受伤和流产而昏迷的时候,叶誉希并不是对外面毫无反应。他能知道自己亲生父亲和吴想过来了,虽然听不见他们说话,但房间里那股憎恨和扭曲的情绪,他可以感受到。
从上辈子起他就知道亲生父亲对自己没有感情,嫌弃他的双性人身份。但他始终怀着一种卑微的祈愿,只要自己一直热情孝顺,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能被融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