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黎九惜
学校是禁止学生在外租房的,但是南双的情况实在特殊,加上有教授帮忙,也就有了批准。他的情况在离开孔南之后终于好了一些,教授有心关注他的情况,之后又数次帮忙,两人的关系便也越走越近。
他可以说是南双最亲密、最信赖,也最依赖的人。
剧里剧外的差距实在是大的过分,黎温朝在看剧本的时候,喉咙里甚至是腥甜的,从业十几年来,他第一次入不了戏。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南双”,青年的演技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他眼里是很澄澈的,带着空茫和恐惧,还有不可置信的羞.耻。
但黎温朝却好像能透过这双眼睛,撇到青年真实的情绪,他是疲倦且黯淡的。
似乎在问。
“为什么?”
黎温朝说不出话,他的喉咙被哽住,满脸恍惚的神情,导演小心地咳嗽了一声,见他没有反应,又看了看身边现场指导的大佬,在老前辈瞪了他一眼之后,才一个激灵,喊道:“卡!”
他畏畏缩缩的,各种欲言又止,实在是和黎温朝的地位差距太大,不敢骂他,老前辈看他扶不上墙,气得脑瓜子发疼,“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黎温朝!!!”
这一下简直像是晴天霹雳,可算是把黎温朝从那种混沌的状态里拉了出来,他茫然地往镜头看去,便见老前辈气得脸色铁青,他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忍住没有当场口吐芬芳,给黎温朝留了点脸面。
接着,他尽量和蔼,却还是显得杀气腾腾地开口:“你过来,我给你讲讲戏。”
周围的工作人员和其他的演员背后都忍不住冒出冷汗,这位老先生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还特别能口绽莲花,曾经把现场的几个演员一起骂哭了,哭的嗷嗷的那种,他们看见他就心里发怵,更别说现在看见老先生可能要施展功力。
中老年把黎温朝慈祥地拉进房间,和他熟悉一些的另一位大佬咳嗽了几声,让人离得远一点,没几秒,他们便听到房间里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吼声。
“黎温朝,我【哗——】,【哗————】,【哗哗哗哗哗————】,你【哗——!】……………”
听得见的人头上冒着汗又避开了一点儿,怕自己被影帝记成黑历史的见证者之后有麻烦上门。另一位大佬见他们这么自觉,于是便过去拉了殷染钰——没错,这位也是熟人,也是和殷染钰合作过的——把他拉到一边,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呀?”
青年便只是垂着眼睛,摇了摇头,他沉默着不说话,让中老年人员心里急得吼吼的:“小余啊,你要是有事儿得说啊,是不是黎小子干什么事了?你们是吵架了,还是别的事情,这有事情不解决,以后就没机会解决了,你叔我也算有经验,朋友之间有什么事情,最好直接说开了嘛,不然这么个心结一直留着,以后关系就不好处了。”
他是把青年当亲生子侄辈看的,还老给他寄点土特产什么的,这份来自长辈的慈祥关切是真真切切的,于是青年只能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
他停顿了一下,说:“谢谢您。”
他实在是过分乖巧听话,很难让中老年人不把他当孩子来看,对方听他这么说,也就稍微松了口气,说:“那好,今天先拍别的戏份,我做主,给你们两天时间,调整好了再回来,好不好?”
几位指导人员都是和黎温朝熟悉的大佬——换句话说,也就是导演顶层,以及和顶层差一部分,但也不是太多的佬中佬。
“嗯。”
青年答应下来,他垂着眼睛,说:“好。”
于是慈祥的叔叔——甚至可以说是爷爷辈便放开了他,直接去和其他人商量戏份安排了。黎温朝的状态,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于是这件事便这么定了下来,黎温朝刚刚承受了一顿疯狂输出,转头便被告知剧组给匀出了额外的两天假期,于是便沉默着和青年坐上了车。
车厢里除了他们,就是还在开车的小胖胖,可怜的助理大气都不敢喘,跟个仓鼠似的,小心翼翼地把车开了回去。
黎温朝坐在前排,殷染钰自己一个人坐在后座,他合着眼睛,似乎是在闭目养神,黎温朝则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的面容,氛围压抑得吓人。
助理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到了地方,也哆哆嗦嗦地不敢说,就一直把车子停在路边,有位交.警来回巡逻好几次,都没见车子挪走,以为没人,过来“啪”一下在车窗上贴了张罚单。
助理:“………………”
助理看着车上的罚单欲哭无泪,但又实在不敢出声,还是殷染钰被系统叫醒,才出声询问。
“到了吗?”
助理顿时如蒙大赦:“………到,到了。”
青年便微微颔首,他说:“麻烦你了。”
便打开了车门,有点儿晕乎地想往下走。
“………等等。”
黎温朝停顿了一下,见他似乎没反应过来,便把帽子和口罩递了过去:“………做点伪装。”
别让人认出来。
青年这才反应过来,他动作一滞,停顿了好几秒,才接过了男人递过来的东西,把口罩和帽子都戴好了。
说:“………谢谢。”
气氛,似乎破冰了。
助理什么事都不知道,只是被两人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他见到这幅情景,顿时微微松了口气,等到两位先生都下了车,才赶紧开着车去找停车位,顺便把罚单清了。
没了第三个人,殷染钰便只是沉默地走在前面,黎温朝也不叫他,自己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暂住的酒店,随后在殷染钰打开房间的时候,黎温朝也便跟了进去。
殷染钰也没有阻止。
他在这个时候,反而显得比黎温朝还要更成熟,也更冷静。青年关上门,便主动开口,说:“高叔跟我说了。”
黎温朝抬起眼,看向他,他张了张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几次犹豫之后,还是没有开口。
青年便抿了抿嘴唇。
他去取了两只茶包,用热得快烧了开水,随后把茶包丢进被子泡好,然后把两杯速冲茶饮端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高叔说,有问题就要解决。”
青年的语气平缓而冷静,他实在是显得冷静过头,便不由让人缓缓地生出担忧的情绪。
一个人碰到了一件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最怕的,就是他会表现得过分冷静且理智。
而被亲生母亲交易给了别人、自己又被视为工具,冷暴力了十几年,不管是对谁而言,这都不是一个可以轻松过去的坎儿。
甚至可能会就此崩溃,因此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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