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黎九惜
却不敢去见青年。
他表面上说着是出差,实际上却是蹦着青年去的,在一开始的时候,因为他本身便习惯在公司做事,还能在严昶凌面前稍稍隐瞒。
但是在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之后,他做的那点遮掩,就和没有,没什么区别了。
严昶凌对严昶景是很熟悉的。他们毕竟是兄弟。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严昶凌还是严昶景亲自看着长大的。
严昶景对严昶凌很了解,相对的,严昶凌对自己亲哥也极其熟悉。
虽然还没到眉头一皱就知道对方拉了肚子的程度,但在这会儿看出异样,却也不难。
严昶凌其实在之前就已经发现了不对。
但是那会儿他是信任严昶景的,这种信任足够让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浓烈的烦躁感几乎像是层层叠叠的海浪,呼啸着将人淹没在潮水之中。严昶凌不知道这样的情绪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潜意识却在不断地朝他预警。
要出事了。
潜意识里呼啸出这样的不详预感,让人完全无法保持基本的理智。严昶凌在几年的磨砺中本来也沉稳了不少,现在却极难得的像是一个孩子。
他无理取闹,几乎不可理喻。
“给他打电话!”
英俊的青年情绪失控,他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揭开,包括那杯刚刚被端过来的咖啡,文件和瓷器一起摔到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夹杂着瓷器碎裂的清脆声音,滚烫的咖啡泼溅开,助理下意识地退后几步,手臂被烫得一片通红。
她皱起眉头,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到严昶凌“嘭”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他喘着气,说:“我知道你有办法………联系他。”
助理想着上级的指示,咬牙道:“可是………”
“联系他!”
严昶凌忍耐着自己不要彻底失控,他焦虑得像是求生的野兽,完全被潜意识所操控。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眼圈通红,几乎下一秒就要流淌出眼泪。
助理本来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她停顿了几秒,终于妥协了:“………好的,您稍等几分钟,我现在联系严总。”
和严昶凌预料的一样,助理的确有着严昶景的联系方式——第一线的那一种,严昶凌在此之前自然也联系过很多次,但严昶景接了电话,要么敷衍 ,要么让他好好工作,或者完全不接听,把他排斥在事外的态度表露无疑。
现在让助理去联系,就是严昶凌没了办法,只能用正式的方法去表明态度。
助理也没有避开他,她当着严昶凌的面儿,拨打严昶景身边秘书的私人号码,但连拨好几次,都没有拨通。
她皱了皱眉头,看向严昶凌,示意性地举了举手机。
“………再打。”
严昶凌本来平复了一些的情绪再次生出波动,他勉强维持冷静,说:“打到他接通为止。”
助理欲言又止,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又知道说了也没什么用,于是只能垂下眼睛,继续拨打电话。
又过了近十分钟,一直显示通话中的电话终于被拨通,秘书疲惫的声音传过来,问:“出什么事了?”
她看见来自助理的那一叠通话记录,就知道大概是发生了什么,助理简略地说了说这里的情况,就听到对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听不太清楚,却能听出其中有一个声音,是自己之前的工作对象。
“严总说知道了,”一小会儿之后,对面又传来了声音:“辛苦你了,之后我和人事说一声,这个月的奖金翻倍,你现在先出去,帮小严先生买好最快的几趟机票,目的地是………”
助理听着她的叮嘱,犹豫着要不要现在退出去,但秘书那边话还没说完,严昶凌的电话就也响了起来。
她于是松了口气,赶忙退出了办公室。
严昶凌终于能和严昶景正式说话,他忍耐了一下,才勉强平复语气,问道:“你在哪里?”
严昶景也没有再做隐瞒,他说:“之前在庆林——他拍摄的地方,现在我在往赤城县赶,你的助理会帮你买票,记得过来的时候拿上文件。”
他哪怕在这种时候,说话依旧显得很有调理,严昶凌却不知道为什么,怒火烧得更旺盛。
他说:“阿余出事了?”
“………………”
那一头沉默了下来,在严昶凌看不见的另外一头,严昶景抽着烟,车内几乎烟雾缭绕。
他将呛人的烟雾都吸入肺腑,等到香烟燃到手指间,才反应过来,掐灭了烟。
“嗯。”
严昶景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冷静。
他说:“他自杀了。”
在殷染钰走出超市,只带着那把水果刀进入别墅的时候,在各个地方守着他的人,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严昶景表面上说会把所有人撤走。
但是他如果撤走,就是单纯的傻蛋了。
而殷染钰如果真的信了,那他就是傻蛋二号。
而除了严昶景之外,谢溯那边的情况又怎么样呢?
他的人也一直围绕在青年身边,从来就没撤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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