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黎九惜
严昶凌的脸色在一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他皱着眉头,却还是忍着没有打岔,认认真真地听着黎温朝说话。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完整且全面地听到青年所经历的事情,虽然只是倾听,却也并不算是难以想象。在青年的人生际遇线里,他自己也穿插在某一页上,只是他完全没有起到什么好作用就是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对于青年来说就像是某种灾难。
他还没有见到青年的面,却似乎已经能看见他安宁平和的睡脸,严昶凌抿着嘴唇,呼吸有些艰难,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现在飘浮着的到底是什么情绪,于是只能忍耐下来,听着黎温朝继续说话。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隐瞒便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起码对于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了意义。
而严昶凌也明白这一点。
他沉默地听着黎温朝说完了青年的所有际遇,甚至——对方连青年这段时间到底拍了多少多少部戏都了如指掌。
一直说到最后,说到青年从谢溯的手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他们本应该起码有一个人在那儿守着他的。
但只是这么一次偶尔间的错漏,就被谢溯逮到了机会。
“我应该再快一些过去的。”
黎温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苦笑,还是在喃喃自语。
严昶凌却只是抿着嘴唇,他皱着眉头,心里情绪翻腾,黎温朝难得看见他这么蔫了吧唧的模样,一时之间竟然还有一分的新奇。
但是也就只有一分罢了。
这只能暂时的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却没办法让人的情绪得到缓和和休息,能少一些麻烦,也是好的。尤其是黎温朝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应付新的东西。
严昶凌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干一些什么,他本想要去看一看青年,却知道青年现在还没有睡着,只能在外面等着,他又尝试性地想要帮一些忙——但是却又尴尬地发现,他自己积累的人脉在他们面前毫无用处,于是只能沉默地守在一边。
这还不能像是医院里的其他人看护家人似的,在绝大数时候只需要抓着手机上网就行了——当然,并不是说不可以。只是严昶凌完全没有上网的意思,他焦虑且惴惴不安,想要看见青年现在的模样,又畏惧于与他见面。
于是只能焦虑地,徒劳地在原地等待,直到严昶景拿着一批文件夹过来,把东西丢给了他。
“既然闲着没事,就先帮我把这些工作做完。”
严昶景这么说,这几天里他虽然忧虑——但是实际上,工作却也没有落下。反观谢溯,他已经把自己的工作全都抛在了一边即的秘书整天打电话过来,简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一家企业在高速运转的情况下,持续了好几年的时间,忽然之间,促使企业如此高效率运作的最高老板忽然跑路了,底下的人不说,惊慌失措,焦头烂额却还是有的。
如果这是在以前,就是严昶景吞并谢溯产业的最佳时间,但是现在他却并没有这么做,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帮他挡住了两下来自不知名红眼企业的暗中试探。
谢溯已经满心都扑到了他们现在正在忙碌的事情上,严昶景却不能像是他这样任性,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连轴转,实在是忙得转不过弯来,这会儿有了严昶凌过来,也算是多了一个明白他心思想法的好用劳力。
世界便这么滴滴答答地过去了十来天。
严昶凌已经在青年熟睡的时候暗中去看了他好多回,那位心理医生已经和青年越混越熟,两人最近几天甚至开始欢乐斗地主………
严昶凌又是酸,又嫉妒,徘徊在门外,对于心理医生的怨念几乎要冒出实体化的黑气来了,医生本来在揪一把炸弹,莫名察觉到了这股恶意,一个手抖,出成了三带一。
心理医生:“……………”
殷染钰连忙大小王把他炸了。
心理医生心痛得不能呼吸:“咱两都是农民啊,你炸我干啥呢!”
对面的不知名地主默默选择了不要,青年也不吱声,手里还留着的一打牌“啪”一下全出了。
七七八八.九九十十勾勾圈圈开开尖尖。
牌出完了。
对面的地主:“……………”
心理医生:“……………”
行吧。
等到他打完牌出来,就看见雇主的弟弟皱着眉头满脸焦虑眼神不善地朝他看过来,严昶凌怎么看怎么感觉这位心理医生有骗人的嫌疑,装模作样的——你看谁家心理医生给人做心理辅导,是和病人一起打斗地主的?
雇主一方开始施加压力,心理医生顿时打牌都不香了,所幸他这几天并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打牌——这只是为了提高青年好感,让他卸下心防的手段罢了。
心理医生的主要目的还是在于在一边旁观青年的心理情况,最后在心里为他做一个旁观评估。
这几天打牌打得高兴,他对于青年心理评估其实也已经趋于完善。心理医生也不敢继续打牌………呸,是不敢继续耽搁,他在有了一定的把握之后,便也不再犹豫。
这一天,他依旧是跟在本地医生后面进来了。青年一看见他,就把手中的书放到了一边,随后拿起了手机,里面传来了欢快的音乐声。
心理医生:“………………”
他一时听得有些手痒,又赶忙告诫自己,今天的自己是来正式工作的,而不是来打牌的。
于是在欢快的乐曲伴奏下,心理医生不动如山,本地医生神色诡异地检查完青年的情况,便不善地瞪了心理医生一眼——在心里暗骂他把青年带成什么样了——然后皱着眉头,磨磨蹭蹭地离开了病房。
闲杂人等已经退场,现在,就是心理医生表演的时间了。
他熟练地拉了个小板凳,坐到了青年身边,随后,他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说:“您应该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神色肃穆深沉,却不知道为什么,透着一股搞笑的味道。
青年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的举动。他犹豫着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停顿了一下,就把手机关上了。
随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心理医生就跟个电影里面的炫酷间.谍似的,他怅然地叹了口气,说:“什么时候猜到的?”
青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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