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汉来采菊
首先,他们要了解其他宗门的具体情况,经过复杂的综合判定才能确定那个宗门本年度需要上缴的物资大体数额。
如若不达标,他们还得派遣内门弟子前去访问那头是否遇上了难处,如果在核实后得知对方仅仅是吝啬,那么他们便要考虑继续保护对方的必要性;如若多次犯下类似的问题,会退回物资并且合欢宗不会再保护对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正魔道生存本就艰难,不时还要遭遇另外两方的排挤,正可谓里外不是人,他们合欢宗本没有保护其他宗门的义务,却也深知团结方成力量,因此这样做不仅是为了自己和旁的宗门,更是为了整个正魔道。
保护其他宗门不需要物资的吗?很多小宗门为了一求庇护资格甚至大打出手,足可见竞争激烈。
而时至今日,正魔道除了合欢宗以外,还有天魔宗横插一脚,可这不代表他们需要处理的东西会变少。
恰恰相反,变得更以往更加复杂。
谁让变数多了呢?评判标准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苏依不会料理心寒?没什么,求教便是,大概十天半个月的功夫就能学会;苏依会料理信函,可能是她自己在外学习过,也可能是她私下里求人指点了一番……
嗯,他似乎是太多疑了,总觉得什么事儿都危险,什么事儿都需要戒备。
苏宸收回视线,将人带到后,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主殿。
主殿内一片安宁,崔鸿羽和苏依各自忙活着手上的信函,双方都没有出声。
不过身旁多了一个心灵手巧的女修帮忙,对于崔鸿羽而言,速度可不是提升了一倍那么简单。
一日后,原本堆积如山的信函便少了大半。
苏依不经意地问道:“长老,为何是您在这儿辛苦,却不见父亲?”
“石长老突破在即,宗主大人带着他前往上界修炼去了。”崔鸿羽回答道。
虽说这是个不能随意透露的秘密,但鉴于眼前的女修正是苏凛冰之女,是与其关系最为密切之人,刻意的隐瞒便没了必要。
苏依先是遗憾:“呀,早知如此,我便早些回宗了,今日一别,不知还得等多久,才能与父亲见面呢……”
而后又惊呼道:“难怪大哥方才不准我带着我在外面结交的友人进来,其中竟然还有这般缘由。我之前还与大哥顶嘴,看大哥地模样好像生气了,这该如何是好?”
“少主的性子一向磊落大方,不会与你计较的。你们当年斗得厉害,如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心性早已纯熟,便相信少主一次,可好?”崔鸿羽反笑说。
苏依轻轻点头,缓声道:“崔长老,有件事依依不明白。如今依依都是结丹修为了,你们怎么一点儿都不诧异呢?亏得依依还想看你们的反应呢。”
“或许是因为先前少主得了机缘,先行至结丹境界,再加上方才焦头烂额,这才有所忽视。”崔鸿羽温声说,“我观你气息纯正,不似修炼邪法,便也一样是得了什么特殊的机缘。这自然是一桩天大的喜事,我们作为长辈,怎么会不开心?”
“好吧,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我感觉错了呢,没想到大哥在我之前达成了结丹修士,可不就是珠玉在前了么。”
苏依似是无奈,掩唇轻笑,“依依有些乏了,这些年一直在外,不曾回归宗门,还未与关系要好的师兄师姐们聚首,如果长老还需要帮忙,务必来传唤依依。”
“去吧,拖了你这么些功夫,本长老才是不好意思。”
崔鸿羽挥了挥手,看着苏依娉婷袅娜的身段翩然而去,一时感慨:
当年那个与苏宸争斗多次出了丑态的丫头,与现在可真是截然两人……这便是从小孩儿至成人的变化吧。
但现在的苏依,早已不是真正的苏依了。
苏依原本的灵魂已经被吞噬,取而代之的便是夺舍成功的……林淼淼!
此女一直以外门弟子的身份隐匿在合欢宗内,她的计划确实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她支持鼓励苏依,在外出历练的途中将其夺舍,然后施展禁术,将自己的修为提升至结丹……
至少到这里,她的计划没有出现岔子。
这次回归,她便是注意到有两颗镇守合欢宗根基的星辰离去,而合欢宗气运也因此被削弱至最为薄弱的状态,正是出手将之覆灭的大好时机。
在那之前,她还隐隐担忧宗门多出两颗星辰镇守,让溃散的气运重新聚拢,会坏了她的计划。
通过与崔鸿羽交流得知,她的计划八成并不会坏。
硬要说意外,她原本以为宗门内多了另外两颗鼎盛的星辰,是有两位新的结丹期修士入驻的缘故,却不想对方竟然会是苏宸……至于另一个人是谁,她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不过跟在苏宸身边,收敛锋芒,气势强大的那个剑修很值得怀疑。
貌似那是开剑宗的外遣弟子?
这难道不是一个让她作一篇大好文章的机会么?
苏依……不,林淼淼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灿然一笑。
这一幕,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另一边,在星艳峰洞府内,苏宸双眉紧蹙,腮部托在手掌之上,很显然是在思索一些具有深度的问题。
秦楚阳默默地看在眼里,心中一动:这家伙认真思索的模样,着实是富有稳健的魅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依靠一般。
下一秒,苏宸便顺着打量着他的目光回望过去,两人目光相接,仿佛正负两极的闪电碰撞,发出稍纵即逝的“刺啦”声。
秦楚阳心虚地侧开目光。
“秦兄,你难道不问问我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吗?”
苏宸勾唇一笑,眼中带着些许促狭之意,“常言道‘认真的男人最帅’,莫不是秦兄对我那稳健的气质心动,看痴了?”
“咳咳,不曾,阿宸理解错了。”秦楚阳故作镇静地回答,“这一年里,我还是头一次见你深思的模样,似与以往不同,便多看了几眼罢了。”
“当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产生了好奇心的时候,便是他沦陷的开始。”
苏宸似笑非笑地瞥了对方一眼。
“这般头头是道,你从哪儿知道这么多大道理?”秦楚阳嘴角上扬,一侧虎牙露出,便是一种阳光明媚的风情,“你怎么不说,一个男子经常因着好奇对另一个男子出言调戏,就是深陷泥沼了?”
“咦?泥沼?恶心心,又不是凡人,还需要先行清洁一番,否则一棍子下去就成了……咳咳,有些事,轻易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