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渚
柯天朗颔首直接吩咐道:“去给面试官说一声把他留下。”
助理闻言赶忙想要看清雀宁的面貌特征但这时候雀宁已经离开了公司大门,正当他思考该如何跟面试官形容时,柯天朗直接道:“他叫雀宁。”
原来是柯总认识的人吗。助理心下了然,去找面试官说了。
柯天朗站在原地,一直目送雀宁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外,自从那天酒吧相遇后,他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对方了,这段时间柯天朗本以为他已经把雀宁忘了,今天意外相见,才陡然意识到这个少年一直都还留在他心里。
着实是奇怪的感觉。他深吸口气,重新恢复成冷峻神情,去准备接下来即将找来的紧急会议了。
雀宁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柯天朗一句话敲定,面试已经过去,虽然回头想来应答的时候有些地方处理的不太完美,但再怎么后悔都没用了,没必要纠结太多。
下午他睡了个午觉,醒来后也不急着起来就在床上躺着玩手机,等待着约定时间的到来。他过一会儿看一眼右上角,过一会儿看一眼右上角,发现才过了三分钟,总觉得是不是表坏了,要不然时间怎么会这样漫长呢?
就连他候场准备答辩和面试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煎熬过。觉得也太不是滋味了,雀宁不得不爬起来,给自己找点事情干。
床头柜上除了一盏阅读灯外空空如也,雀宁又忍不住为VOSS水瓶感到可惜,但那到底也只是一个矿泉水瓶而已,他不可能去问向潇翎要,不然绝对会被当成神经病的吧。
王淑梅今天休班,打算趁着雀羽上学把家里清理一下,做个大扫除,雀宁帮着她拆下沙发罩扔进洗衣机,抱着反正都洗了不如全都洗完的想法,又顺便把窗帘也拆了下来。
从前这些活都是他父亲干的,但当父亲去世后,他作为唯一的男人,就要承担起责任了。雀宁把凳子放在床上,随着他踩上去,凳脚陷入柔软的床铺,王淑梅扶着他的腿,忍不住嘱咐道:“小心点。”
雀宁双手拖住挂着窗帘的横杠,将它拖下来,厚重的窗帘随之垂落在地。
“好了。”雀宁下了凳子,开始和母亲一起坐在床边,拆卸卡在窗帘上的小铁环,将它们一个个放在盒子里。
“晚上是不是又要和朋友一起出去?”王淑梅问道,她昨天听雀宁提过一嘴。
“嗯,不在家里吃了。”
王淑梅似真似假地抱怨道:“这几天天天都出去,果然男孩子长大了不恋家了。”
“我哪有。”雀宁笑着反驳,“就是认识了新朋友,一起约一约而已,妈妈不希望我交朋友吗?”
找了点事情干,时间果然过的飞快,雀宁将纱窗拆下来在卫生间冲洗干净,一看时间,已经五点一刻了。
他赶忙把纱窗靠在墙边晾着去穿衣服,思量过后将衣柜最深处挂着的versace的黑T恤和牛仔裤拿了出来。
他又在镜子前稍微整理头发,确定仪表没有什么纰漏,和王淑梅打了声招呼,匆忙下楼。
卡宴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蔚鸿之刚刚摸出手机想给雀宁发条消息,就听到车窗被敲了敲,雀宁在他回头看来时拉开车门,驾轻就熟地坐进了副驾驶。
雀宁穿这身的确够赏心悦目的,蔚鸿之双臂搭在方向盘上,先好好欣赏了一番:“又穿上了?”
“其他时候都没机会,也就和你在一块的时候才能穿。”雀宁反手捞过安全带系上。蔚鸿之估计休班,穿了件夏威夷风的花衬衫,松松垮垮的,胸前口袋插着墨镜,配着七分黑色紧身裤,颇有风流浪荡子的那味儿了。
这还是雀宁头一次见他这种风格的打扮,往常蔚鸿之除了西装革履就是休闲风,有种气定神闲的派头,而今天着实不同,如果他脖子上挂个大金链子指间再夹支雪茄,说是暴发户都没违和感。
蔚鸿之会穿这身也是个偶然,他本来在蓝色和黑色衬衣之间纠结呢,结果一扭头看到了衣帽间角落里的十几件花衬衣,鬼使神差地就拿了一件。当然原本的蔚宏也确实痴迷这种浪子风格的打扮,毕竟谁去酒吧high的时候会穿着衬衣和西装啊,那不是有病吗。
不过他这样也没什么违和感,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个子又高身材也棒脸还好看,就算往身上随便套个麻袋都是一个大写的帅,属于狂野奴隶风。
“走吧,到那边再点菜,挑你喜欢吃的。”
昨天刚进过的酒店大门再一次到了眼前,蔚鸿之到了上层提前订好的包厢,两人落座,蔚鸿之问道:“喝酒吗?”
“不用。”
蔚鸿之开车也不能沾酒:“那就要两瓶可乐了。”
可乐很快上来,两瓶冰镇的灌装,雀宁抠着拉环,时不时看一眼对面正在看菜单的蔚鸿之,心事重重。
昨天情急之下他为了解释给向潇翎说出了和蔚鸿之的契约,等回到家稍微冷静下来后就后悔了,虽说向潇翎从小就是个口风很严的人,但这终究是会对蔚鸿之有影响的事,这个心思坠在心底,折磨得他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宏哥。”雀宁还是决定给蔚鸿之说清楚,合同毕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给你说件事,你别生气。”
“嗯?”蔚鸿之饭菜单的动作停在半空,他有所预感,抬眼看向雀宁,“怎么了?”
说起来终究有些难堪,雀宁抿了下唇,道:“昨天我最好的朋友……跟我告白了。”
果然,蔚鸿之内心喟叹一声,不管他如何干预,剧情终究还是按着既定方向发展了,如同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想要将事情拉回它原本应该是的模样。
“向潇翎?”蔚鸿之问道。
“是的。”雀宁有些意外,“宏哥也知道吗?”
“昨天我哥在公司碰见你们俩了,给我提过一嘴。”蔚鸿之顿了顿,道,“他和你告白,然后呢?”
蔚鸿之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虽然有点奇怪,反倒让雀宁也跟着安心了许多,他定了定心神,道:“嗯……他告白的时候我很慌,觉得他是以为我被你威胁包养了才故意这样说的,情急之下也想不到什么其他办法,就把我们之间的合约告诉他了。”
雀宁越说声音越小,亲口说出来后他的心虚到达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正当他垂着眼惴惴不安地等待蔚鸿之可能到来的怒气时,迎来的是青年一句哭笑不得的:“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事儿生气?”
嗯?雀宁猛然看向他,不甚明了地眨眨眼。
“知道我为什么没在合同里写保密条款吗?”蔚鸿之将菜单放下,见雀宁确实愧疚而担忧,认真道,“还不是怕这种情况出现,虽说我当初说了会尽量保证我们的事情不会被你身边的人发现,但万一呢,这不就被向潇翎发现了。举个例子吧,如果哪天阿姨发现了咱俩有猫腻,怀疑你被包养了很生气,你总不能为了一份合同死不松口跟你妈闹矛盾吧?”
蔚鸿之顿了顿,事实上真正让他在意的只有一点:“那个向潇翎真的对你这么重要?”
雀宁轻轻嗯了一声:“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了,我小时候经常在他家吃住,甚至说把他当成家人也不过分。”
“这样啊。”蔚鸿之心下了然的同时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沉重,雀宁对向潇翎如此真诚,把他当做家人,那么当原书中他被向潇翎狠狠伤害的时候,该是怎样的痛苦?
雀宁摇摇头:“说到底还是我处理的不好,当时我实在太慌了,因为从来没想过他竟然……算了不说这个,回去之后我重新想了想,如果当时我只说我们俩是正常的恋爱关系,就不会留下隐患了。”
蔚鸿之反问:“你觉得这样说他会信吗?”
面对雀宁疑惑的目光,蔚鸿之忍不住笑了:“看来你还是不清楚其他人对我是什么看法啊,整个江城谁不知道我蔚宏是出了名的风流浪荡,身边的女友和韭菜一样一茬接着一茬的换,向潇翎也是听说过我的,怎么可能会相信咱俩是正当交往关系,到头来你要想摆清还是得把合同抖出来。没事,又不耽误什么。”
他说着将菜单推给雀宁:“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