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默
那是位于关凤阁边的一处秘境。
因为位置恶劣,加上四周灵兽遍布,鲜少有人单枪匹马闯入。
燕容意年轻气盛,自觉剑术无双,在秘境内肆无忌惮地乱晃,结果困于秘境中的“杀阵”,重伤昏迷。
千里之外的承影尊者兀地睁眼,身形消失在原地,显现在无数长明灯燃起的殿堂里。
他急匆匆执起一盏莲花灯,见其中火焰微弱渺茫,眼底立刻汇聚起惊涛骇浪般的风霜。
那是燕容意的魂灯。
“尊者!”几位长老慌忙闯进殿内,跪拜在地,“尊者……魂灯不能带出浮山派,是您亲自定的规矩!”
“……连您的魂灯……也在殿内,从未挪动过啊!”
凌九深高高地浮于空中,仿佛有风自他脚下腾起,长袍肆意翻卷,长发飞扬。
他擒着燕容意的魂灯,薄唇微动:“他是我的徒弟。”
凌九深的身影在大殿内淡去了。
狂风随他一同离去,满殿烛火飘摇,映亮了长老们神情空洞的脸。
“……这样下去不行。”
“……尊者的徒弟未免锋芒太盛。”
“……过刚易折。”
凌九深没听见长老们的窃窃私语。
……就算听见,他也不会在意。
凌九深根本没心情搭理长老。
他连自己心底腾起的沉重又复杂的情绪都不知道是何物。
他只知道,燕容意是自己唯一的徒弟。
燕容意不可以死。
凌九深在秘境深处寻到了燕容意。
他被钉在刻满图腾的深黑色墙壁上,道袍浸透了血,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沿着墙壁上繁杂的纹路,滴滴答答汇聚在地上。
燕容意听见了承影尊者的脚步声,仰起头,苍白的面上涌起羞涩与难堪。
他说:“师父……”
凌九深忽然很愤怒。
他抿唇站在燕容意面前,风在秘境中盘旋,无数透明的剑影轻盈地在秘境中穿梭,那面沾满了燕容意的血的黑色墙壁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碎裂成了尘埃。
凌九深接住跌落下来的燕容意:“你是不是要把血流干了,才知道错?”
燕容意迷迷糊糊地将脸贴在师父的颈侧,仿佛闻到了三月的春风。
他委屈地呢喃:“徒儿……徒儿何错之有?”
凌九深怒火中烧:“不自量力!”
燕容意倏地睁开眼,眼底腾起两簇炽热的火苗:“何为自不量力?……师父,待我修为精进,我还是会来。我不要你……我不要你一次又一次救我!”
“……我是你的徒弟,天下第一剑修的徒弟!”
“……我要做世间……世间除师父以外,最厉害的剑修!”
凌九深闻言,浑身一震,再低头,燕容意已经晕了过去。
而他们脚下的血,凝结成了火焰的色泽。
凌九深低下头,发丝覆盖住了燕容意苍白的面容,许久后,风里传来模糊的叹息:“傻孩子。”
人人都道燕容意顽劣,只有凌九深知道,他顽劣的外表下,有一颗比谁都要强的心。
燕容意被凌九深带回浮山派,修养了大半个月,终于能下床了。
他吊着支胳膊,走路一瘸一拐,身边总是围着无数浮山派的弟子嘘寒问暖。
但是这一回,凌九深不允许他燕容意离开自己的视线。
“师父,只是皮外伤。”燕容意被唤回洞府的时候,满不在乎地晃动手臂,“玉璇长老的丹药我都吃了几十颗了……就算是死人,都能被救活啦。”
承影尊者怒斥:“慎言!”
燕容意委屈巴拉地跪坐在蒲团上:“哦。”
……然后又被罚抄了三百遍心经。
等燕容意伤好,再次前往同一个秘境,却发现整个秘境被一劈两半,剑痕里流淌的,是他熟悉的承影剑的气息。
他想,师父是真的生气了。
但是修士修行,受伤是家常便饭。
燕容意又是个心大的性子,跟白袍弟子一起下山历练,回来受重伤的永远是他。
“我是大师兄啊。”燕容意罚抄心经的时候,托着下巴对着空气喃喃,“他们都是我的师弟和师妹……遇到危险当然不能让他们冲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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