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龚
厉盛年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笼中的云雀。
竟然醒了么?
*
听到厉任宿的这个问题,迟墨怔了一瞬,他醒来之后,确实是很想洗澡的,不过在医院里并不方便,况且他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就只能像以前一样用湿毛巾擦拭。
当然是自己动手。
现在能够有条件洗澡是最好不过的,迟墨本就喜洁,早就有些不适应了,对方提出这个问题,恰到好处。
只是需要对方帮忙吗?
自己现在确实不大容易,不过也不至于事事都要麻烦别人,况且帮人洗澡这种事情,先不谈这是很亲密的,而且对于厉任宿来说,这不是很为难对方吗?
迟墨收回落在对方身上的视线,正打算拒绝,这个时候厉任宿已经开口了,他一边将自己外面的那件大衣脱下来随意放在床上,一边挽起深色衬衫的袖口道:“墨哥,这里的浴室挺大的,你一个人进去不方便,还是我帮你吧。”
看来对方是真的打算这样做的,迟墨原本到了口边的话,也只好咽下去,还是算了吧,这小孩,要是拒绝他,他还以为自己和他生分了。
当年对方怎么闹的,迟墨可记着呢。
正想着,这边,对方又将他抱起来了。
看着对方将袖口挽到了小臂时,迟墨才发现厉任宿确实比起以前要强壮了许多,小臂的肌肉结实有力,明明抱了他这么久,却丝毫不见吃力感。
大概也和他太瘦有关系,迟墨又低头看了一眼,只见对方的臂膀处的肌理形状分明,此刻微微鼓起,可见平日里是经常锻炼的,而他自己的手臂几乎骨肉嶙峋,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裹着,瘦的可怜,好像不如对方的手腕粗......
诶,小孩确实长大了一些......
正想着,迟墨被对方放在了淋浴间里,厉任宿一边打开花洒试了试水温一边道:“墨哥,先简单冲一下,等会浴缸放好了水再进去。”
迟墨并无异议,他点了点头,这时便自己先把身上的衣物解开。
今早为了躲避那些记者,迟墨不得不出此下策,借了护工一套衣服来穿,谁知道还是被发现了。
而这衣服并不合身,毕竟迟墨的身量是很高的,虽说身体瘦弱了一些,却还是有些紧,所以迟墨脱衣服的速度会慢一些。
就在这时,厉任宿转过了身,当看到眼前的情景后,他手中的花洒无可避免地抖了抖,下一刻冰寒的水珠溅到他的手臂上,轻微的痛感有些迟缓地传来,会有一种皮肤被灼伤的错觉。
厉任宿的喉间滚动了一下,眼神晦涩了一瞬,不过片刻的时间,他就神态自然地将东西放好,走了过来道:“墨哥,我帮你吧。”
这就不用了吧?
迟墨有些好笑地说道:“脱衣服我还是可以的。”
然而厉任宿却不容分说地道:“那墨哥弯腰不方便吧,我帮墨哥脱裤子。”
他说到做到,下一刻就蹲下身帮迟墨解开裤脚。
诶诶诶?
这小孩?
迟墨无奈地叹口气,也只能任对方这样做了,他继续解着衣扣,能感觉到对方温凉的手指触碰到了他的腰腹,不过一小会的时间,就伸了进来,帮他把外裤脱了下去。
其实迟墨穿了不止两层,现在是深秋,还是很寒冷的季节,他的身体又弱,出了空调房之后,根本受不了,当时一件一件穿的挺久的,脱也是如此。
而厉任宿却比他脱得还要慢些,十分小心地将他一件一件的下裤褪到脚腕处。
这个时候,迟墨感觉到有些冷,虽然房间开足了暖气,但到底失去了遮蔽的衣物,对冷气的感知也会更加敏锐一些。
忽然当脱到只剩下最里面的下裤时,大/腿内侧的肌肤却迎面感觉到一阵湿热的气流。
迟墨反应了片刻,才想起,那是对方的呼吸,不过难免会觉得有些异样,而此时,厉任宿似乎停留了一下,才伸手缓缓地将他的裤子脱下来。
接下来,厉任宿帮他冲洗,对方很细心地将他的身体都冲了一下,毕竟离得近,那些细小的水珠很容易溅到对方的身上。
等迟墨冲洗完毕,发现厉任宿的衣服也基本处于半湿的状态。
深色衬衫一沾了水,就特别地明显,原本很有质感的衣料软绵绵地趴了下来,最终服帖地跟随着主人的腰腹起伏。
而且因为紧贴肌肤的原因,就连对方的肌理线条都一览无遗。
迟墨这才注意到小孩不知何时都练出了几块腹肌,他再低头看自己,只见经过了几年的昏睡,原本还有些形状的下腹如今平坦至极,而且因为没有什么肉的原因,还有些许凹陷,下面的腹沟摸上去还有些深。
唔,以后得多练练了。
迟墨一边想,一边收回了视线,眼看冲洗完毕,这个时候,要进入浴缸了。
现在也不需要对方帮忙了吧?
于是迟墨开口道:“你要不要也洗洗,都湿了。”
刚才见迟墨并无什么异常的反应,厉任宿原本有些失望,听到这句话,他双目仿佛星光般闪闪发亮,刚动了动唇,正准备说话时,但厉任宿忽然僵硬了一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迟墨赤/裸的后背道:“我等会再洗,墨哥你先躺下,我帮你用沐浴露洗干净。”
***
刚好高过的体温的热水淹没身体,温和而滑腻的泡沫在水面上旋转着,在一片氤氲的热气中,迟墨懒懒地闭上眼睛。
手臂上还能感受到对方的手指轻轻揉/捏的触觉,刚好控制在一个不轻不重,不疾不徐的范围内,连同经络和穴道好像都被照顾到了。
迟墨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唔,真的很舒服呢......
而且似乎很专业呢?
就在迟墨生出这个疑问之后,厉任宿不再那么低沉的,夹杂着一丝小奶音的声音传来:“墨哥,怎么样,我专门学的!”
又像以前那样邀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