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抹茶青团
黑袍语气平淡,沙哑的声线却总让叶翎觉得似曾相识;恍惚中,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去往仙门大会时途经的小镇上,那片迷雾重重的荒地中,自己曾听过这个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让他第一次亲眼目睹景曦杀死原身的场景。
这样算的话,这人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他。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叶翎’?”叶翎放下少许防备,“还有,你这样轻易便将灯芯给我,想让我做什么。”
“你就是叶翎,”黑袍反驳时语气难得带了一丝恼意,“我希望你能离开景曦。”
“永远离开。”
-
魔族这几日的气氛突然很是紧张,就连叶翎院中服侍的小厮,整日都如临大敌般,丝毫不敢懈怠。
说是小厮,实则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叶翎见他时刻戒备的模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叫人在身边坐下休息会儿,递给他个苹果。
“如何就这样紧张?”
在魔族,水果是只有贵族才能享用的珍宝,男孩在叶翎的再三安抚下才敢接过苹果,小小咬了一口,无比幸福地大声告诉叶翎,今日尊主就要出趟远门。
“出远门?”景曦每日都来拜访数次,毫不知情的叶翎不禁疑惑道,“去做什么。”
“好像是去天山之巅采一株灵草,”小孩对叶翎没有防备,边吃边嘀咕,“不过尊主是独自去采药,为何要召集大军呢?”
心中同样不解,叶翎隐隐觉得景曦是故意将自己瞒在鼓中,这几日他不止一次见过右护法,却没听他说过任何消息。
魔尊领地中,见到叶翎如同见到景曦,于是在一片跪拜中,叶翎不受阻拦地走进大殿,左右查看一番后,发现景曦并不在此地。
依次经过正厅、偏殿、甚至是殿后空旷的练武之地,叶翎最后竟是在鲜少人去的药膳房内,寻到了景曦。
号称九五之尊的青年此刻正深深弯着腰,赤瞳盯着徐徐冒烟的药炉子,堆满药材的屋子被身形高大的他衬托的越显狭小。
分明只是守着炉子这样简单的事情,青年的神情却好似在进行着无比神圣的仪式,勾人的双眸一眨不眨,神情专注。
身边低眉垂首的右护法恭敬报告着,说一切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我离开的这两日,多加人手保护他,”景曦叹了口气,停顿片刻后,继续补充道,“.....能瞒就尽量瞒,我会尽快赶回来。”
“瞒着我什么。”
叶翎自拐角处来到门框边,闻着屋内传来苦涩的药味,深深皱眉,指着药炉问道,“我每日的补药,都是你熬的么?”
可景曦分明不是这样告诉他的,他私下还偷偷倒了好几回。
两人一时的表情都有些局促不安,最后还是景曦几步来到叶翎面前,轻声解释道,“弟子是怕师尊知道这药是我熬的,便不愿喝了.......”
看着青年小心翼翼的模样,叶翎心中莫名一酸,袖中拿出帕子,抬手便想帮他擦去脸上的烟灰。
景曦弯下腰,将脸凑到他面前,近到叶翎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感受到他轻轻的喘息落在颈侧。
向后撤了一步,叶翎移开眼睛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不自然,“为何要去天山之巅。”
“......补药还差一味药材。”青年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叶翎的眼睛。
“是么,那便一起吧,”叶翎收回手帕,垂下眸子神色淡淡,“你若离开,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无趣。”
“不行,”青年不假思索的一口回绝,“那里太过危险,我不能让师尊以身涉险。”
叶翎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会让我出事吗?”
“......不会。”
青年眼神闪烁,刚想说话便听脚步声自长廊急急传来,在两人面前跪下,神色慌张。
“禀尊主,妖王率大军前来,说要见您。”
-
“师兄。”
“三年前我便说过,我没你这个师弟。”
余怜一身劲装,身后是数万大军,双眸沉沉地看着景曦,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他看向叶翎,一字一句清晰问出声,“师尊可知道,他要拿的这味药材,是要做什么么。”
“万人骨,补血气,”见叶翎沉默不语,余怜冷笑一声盯着景曦,周身煞气很重,“这是‘血煞草’的功效,对吧景曦?”
“残杀万人,尸骨炼与血池永世不得超生,再炼制血丹来补足师尊灵识,如此孝心真是感人。”
上一刻还万里晴空的天空突然风雨大作,呼啸冷风似尖刀划过众人脸庞,余怜衣诀纷飞,一步步朝两人走来,话音不停,
“你一时杀人倒是痛快淋漓,可最终被人咒骂的、被唾弃的,又会是谁?”
“不说其他,光是这三年,师尊因你背负多少无妄罪名,景曦,你心中可曾有过分毫愧疚?
杀人诛心的话一句句同时刺在三人身上,余怜脸上依旧无甚表情,声线清冽,吐字清晰:
“说什么‘愧疚补偿’,不过是利用师尊的心软作以要挟,求个自私的心安罢了。”
“余怜,够了。”
“师尊,您永远都是这样,眼中心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余怜看着叶翎,自嘲地凄凉一笑,“同样都是您的弟子,他却能毫不费力得到您所有的信任与宠爱。”
“凭什么呢。”
“余怜,你若还认我这个师尊,就不要再说了。”
上一篇:末世之心机美人的逆袭
下一篇:我在异世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