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清越
七叔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看着那张相片,道:“还记得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肖寒忍着头发拉扯头皮的疼痛,道:“被jing察害死的。”
“知道他是被哪个jing察害死的吗?”
肖寒父亲的事都是七叔告诉他的,听七叔问起,他只能说:“不知道。”
“他就是被姓余的那些人害死的。”七叔凝视着肖枫眠的遗像,眼里含着温柔,可当他再看向肖寒的时候,那情绪便变成了愤恨。
“可你竟然眼睁睁看着仇人的儿子从你手底下溜走……你居然不杀了他,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七叔狠狠地将肖寒摔在地上,他像只暴怒的雄狮一样,焦躁地在屋子里反复踱步。
肖寒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他知道七叔就是个疯子,他在他手下吃了无数次亏,就算现在他已经拥有了杀死他的能力,可对于七叔的恐惧依然深埋在他的灵魂里。
当七叔拿着鞭子朝他走来的时候,他紧紧咬着牙关,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只能向前爬了两步,乖乖伏在了他的脚下。
“知道错了吗?”那根浸了水的鞭子每次抽在身上的时候,都不亚于一块大石狠狠撞上来。
抽完之后,紧接而来的便是火辣辣的疼痛,从皮肤席卷到全身。
“知道了。”肖寒紧紧咬着唇,疼得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来。
等七叔发泄完,肖寒背上已经全是伤痕了。
但他知道这并不是结束,他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变态。
七叔曾经因他做错了一件小事,强迫他跪在床前为他点蜡烛。他赤着身子跪在冰凉的砖石上,滚烫的烛泪滴落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那时候他身体里还有不断震动的器具,折磨得他身下尽是鲜血。
而他甚至不能手抖,若是烛火晃动,紧随而来的是更残忍的惩罚。
若不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五年前七叔救过自己的命,恐怕得以为自己跟他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肖寒听那几个老人说,七叔曾经是他父亲过命的兄弟,忠心耿耿地跟他父亲一起打下这片基业。
肖寒不知道是什么导致这个人变成了这个样子,但他猜测应该跟他父亲的死脱不了干系。
这场刑罚持续到后半夜才结束,肖寒昏过去的时候,七叔摸着他的脸,对他说:“再去帮七叔杀一个人,余维安的父亲,余天鹰。”
肖寒半昏半醒地嗯了一声,接着便昏了过去。
等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那个老混蛋的地盘。他被送到一个据点里,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只是身体内外的伤口还在隐隐散发着疼痛。
肖寒暗骂了一句阳痿的老混蛋,接着翻身起来给自己找药。
七叔没有性能力,但他惯用其他东西折磨他。肖寒本以为他的变态行径不仅是对他一个人施行,后来才发现似乎真的只有他一个。
他并不想为七叔做事,但他没办法不为七叔做事。他见识过七叔处置叛徒的手段,那些人大多尸骨无存,有的填了海,有的当了花肥,肖寒无数次诅咒这个老混蛋不得好死,却又只能一次次为虎作伥。
还有一点就是,七叔手里掌控着他的过去。
他曾以为自己的失忆是偶然因素,后来无意间得知竟然是被洗过脑。会这样做的除了七叔不做第二人想。
不过现在肖寒找到了打开过去的另外一柄钥匙,那就是余维安。
他是一定要找回自己过去的,谁也不想当个没有过去只会杀人的工具。
他没有直接去找余维安,而是开始了对余天鹰的刺杀。
余维安虽然是余天鹰的儿子,但两人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余天鹰是高级官员,据说他五年前破获过一起大案子,之后便连升两级,直到坐到了现在的这位子上。
肖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连贯,哪里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想必这余天鹰就是靠踩着他父亲的尸体上位,才能获得这飞黄腾达的机会。
肖寒对于自己父亲是全然没有记忆的,但他每次听到肖枫眠名字的时候,身体都会产生些许眷念的情绪。他应当是很爱他父亲的,只是这些爱随着记忆的流失,早已不知到了何处。
那天为了伏击余天鹰,他窝在犄角旮旯里埋伏了整整三天。这三天他不吃不喝,像是成了一座雕塑,当他开出那一枪的时候,因为余天鹰身边的保镖推了他一把的缘故,那一发子弹仅仅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肖寒一击不中,立刻收手。
但是没等他成功逃离,整片区域就陷入了戒备状态。
那些训练有素的保镖多是特种兵退役出身,身体素质不是肖寒能比的。他在那些人找到他之前跑到了一间民宿里,听见外头的脚步声,他正慌不择路的时候,余维安跟变戏法似地从旁边窜了出来,一把拉着他,冲出了包围圈。
肖寒一路跟着他跑,等到终于甩脱那些人的时候,肖寒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余维安松开抓住他的手,道:“我是这次护卫行动的总指挥。”
“护卫行动?”肖寒没忍住笑出声来,他那两颗小虎牙从他启开的唇间露出来,可爱地紧,“说得像经常有人要杀他一样。”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余维安竟然点了头,道:“的确经常有,差不多每个月都得来一波。”
“那你不要抓我回去交差?”肖寒抬起手,做了个束手待毙的姿势。
“我不会抓你的。”余维安拉住他那只残缺的左手,对他说,“跟我来。”
不知怎么的,一看见他肖寒的话就多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他觉得余维安好调戏的缘故,一路上他都在喋喋不休地没话找话。
“你这么帮我,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你就不怕我真杀了你亲爹?”
“你这样跑出来真的没关系么?你不是公职人员么,这样翘班不扣工资?”
肖寒在后座上说了一路,直到余维安忍无可忍,找了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停了车,解了安全带将后座上的那人扯过来,吻上了他的唇。
肖寒并没有因为这个吻的突然而脸红,相反,他大大咧咧地伸出手抱住了余维安的脖子,将这个吻延伸了下去。
余维安本只是为了让他住嘴,现在却被他勾引得几近失控。
等到一吻尽时,余维安已是气息紊乱,而那个妖精反倒意犹未尽的,还当着他的面舔了舔自己发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