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清越
他只盼着这场闹剧能早些结束,他定然什么都不管了,他定然老老实实地回去当他的穆家小公子,什么三皇女什么燕承庭,他一个都不想管了。
女帝站在外头,静静地看着燕尺素发难。
她仅仅只是在燕尺素说完这句话之后扫了她一眼,然后面不改色地来了一句:“朕的皇儿,你敢为他作保证么?”
第214章 女帝的宠臣(九)
燕尺素回头看了穆襄仪一眼,她的目光自那人苍白的脸上扫了一下。
这么纯洁无瑕的一张脸,身子应当也是未曾被人沾染过的吧。燕尺素不知怎么就说服了自己,点了点头。
女帝嘴角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她启唇,抛出一字:“验!”
穆襄仪的脸,因为她这句话,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女帝说了这句话,燕尺素也就被人带了出去。
不知是燕尺素对穆襄仪太过信任还是如何,她竟都没有怀疑过穆襄仪的脸色苍白是来源于害怕而非紧张。等她退出去之后,穆襄仪也终于失去了他最后的一丝屏障。
“等等……”穆襄仪看着面前这几个板着脸,颇为骇人的太医,忙道,“可否……换个男人来?”
太医们霎时间面面相觑,她们对视一眼,接着其中一人便走出去,将他的话说给女帝听。
穆襄仪忐忑不安地坐在榻上,他看见之前出去的那人又走了回来,她走到剩下的几人耳边说了几句话,于是这些人便都退了出去。
穆襄仪抱着自己被扯乱的衣服,坐在榻上,眼里遍布惊惶。
他看看上头,看看窗,试图从中找到些许逃亡的路。可他知道,自己身在宫闱之中,即使跑了也定然会被抓回来。若真跑了,或许更显得做贼心虚。
又过了一阵子,门再度被打开,进来了几个男人。
这些男人多是太医院里帮着太医熬药打下手的,他们虽然并未跟那些女人一样经过医学的陶冶,到底还是跟在太医们身边耳濡目染了多年,基础的一些东西还是比较清楚的。
这次穆襄仪无论如何也找不出话来赶他们出去,只能被人按住手脚,像待宰的牲畜一样,被人剥了衫裤去。
他们像检验物品一样捉着他腿间物事拨弄,男子虽然不像女人一样有那样一层东西验证,但雏和经过床事的人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他们也自有他们检查的一套方法。
待那检验他的人收了手,穆襄仪本以为这就是结束了,却不料又被人翻转过身子来,开始检查他那里……
他不知道这场折辱是如何结束的,他被恶心得够呛。
被迫在其他人面前袒露身体,这是养尊处优的穆小公子从未经受过的折磨。
他甚至没有心思去分辨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只能麻木地抓起自己的衣服来,一件一件地穿好。
他的双手有些沉,似乎穿的不是衣服,而是他被人剥离的自尊。
而此时那个负责检验的人已经带着人走了出去,他先是在女帝身边耳语一阵,待女帝点了头,才端端正正地束着手对燕尺素说了结果。
“殿下,那准驸马应当是没有碰过女人的……”
燕尺素本以为这件事可以结束了,她以为就是走个形式,却没想到那检验之人接着便给了她当头一棒。
“……但他应当已经被男人碰过了。”
燕尺素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的笑,霎时间凝固成冰。
女帝面上倒是没多大变化,似乎这一切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她甚至还分得出心思安慰燕尺素,对她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还没过门,朕的圣旨还没来得及拟定,一切都可以改。”
燕尺素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地响,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猛地推开门,冲到还未来得及站定的穆襄仪面前,挥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穆襄仪被打得连头都偏了过去,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浮起数道红痕。
燕尺素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下这么重的手,打完就有些愣了。
面上的疼痛似乎并没有给穆襄仪造成多大的伤害,他等稍微好受些了,才转正脸来,对燕尺素道:“殿下,你为什么要打我呢,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是清白之身。”
燕尺素方才才为他做了担保,现在只觉得面上无光,素来引以自傲的自制力也消失殆尽。
她冷笑道:“可我也从未想过,你会这样地不知廉耻,淫贱放荡。”
穆襄仪垂下眼睑,脸上浮现出一抹受伤的神色。
燕尺素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异样一样,继续用含针带刺的话对他道:“哦,也是,你一个男人,流连醉风楼,还能是什么好货色。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你的真面目呢,不过也好,现在我也算看清了。”
穆襄仪静静地等她说完,才对她道:“殿下,我承认我对你有所隐瞒。但我……但我也并未要求过你,要与你成亲……”
他尽量说得中肯,可这话落在燕尺素耳朵里,却活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一样。她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想起自己与穆襄仪相处的点滴,想起他为自己写下的那句“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笑容便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既然无意与她成亲,又处处显露出对她有意,若在之前燕尺素会当成他与自己两情相悦,现在却只觉得讽刺非常。
她眼里的暖色褪去,看向穆襄仪的眼神变得冰冷又渗人。
“皇儿。”女帝的话勉强唤回燕尺素的一丝神智,她回过头来,看见女帝站在她身侧。
“没必要多加为难,婚事取消了就好。”女帝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是道。
燕尺素闻言,虽然心里知道女帝说的是对的,可终究还是意难平。她转回来看了穆襄仪一眼,突然道:“不必。”
女帝以为她还要执迷不悟,正准备劝慰,便听见燕尺素来了一句:“婚事照旧,不过女儿改主意了。”
燕尺素根本不顾穆襄仪是个什么脸色,指着他对女帝道:“这等卑贱放荡之人,怎配得上当我的驸马。请陛下下旨,将他赐为我的侍臣。”
女帝的脸色这才放了晴。
侍臣,便是比起君室还要低一等的存在,也仅仅比通房要好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