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清越
他看着自己,还有那搀着自己的帝国公主,问他:“她是谁?”
温斐逆光站着,展逐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哀是怒。
展逐颜低头看了哈丽雅特一眼,心思电转间,话已出了口。
他说:“你回来做什么?”
他并非有意对他冷淡,只是哈丽雅特在侧,他不能对他表露出亲近。
不然自己苦心孤诣多年,恐怕就成了一场空。
他看见温斐的身体抖了抖,似乎要因为他这一句话就此栽倒。
他见他依然挡在那里,便又说了一句:“我已经跟你强制解除了婚姻关系,你还有什么没拿走的,一起带走吧。”
前面那句话,是他说给温斐听的暗语。
早在三月之前,他们最后一次通信的时候,他就把解除婚姻关系这件事告诉了他。毕竟现在他身居高位,他的一举一动很多人都留意着,他不能将自己唯一的软肋暴露于人前,便只能先行离婚,做出一种自己不在意的姿态,让人将目光从温斐身上移开。
这仅仅只是权宜之计,他以为温斐会像回信中一样,按着自己的计划来。
可才一个转眼,他便对着自己身边的哈丽雅特下了手。
他像疯了一样推倒了大厅里的银河装饰,斑驳的液体倾倒下来,尽数倒在哈利雅特身上。
高高在上的帝国公主,转眼便成了落汤鸡。
展逐颜先是一愣,接着便赶紧过去扶她起来。
见到他的举动,温斐却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一样,连带着眼眶都红了。
他竟没发现不对,一心为哈丽雅特擦拭,等到她情绪稍定,才将目光挪到温斐身上。
她在自己这里受了辱,若是传扬出去,温斐必定会受到牵连。
他现在无官无职,若是王室硬是要问罪,他定然逃脱不过。
展逐颜虽然气温斐不按计划来,却也说不出苛责的语言。
尽管他不愿,却也要给哈丽雅特一个交代。
所以他喊人过来,将温斐按住,从他手上摘下了那枚结婚戒指。
哪想刚刚平静的温斐,却又像疯了一样暴动起来。
展逐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大的反应,不过就是一枚戒指而已,自己这个伴侣都在这里,他又何必表现得那样狂躁不安。
他疯了一样地想抢回戒指,展逐颜却没有理会他,将那戒指扔到垃圾桶里,接着便牵着哈丽雅特走了出去。
他需要给她换上一身新衣裳,安抚好她,才能回过头来对温斐解释。
他以为温斐的反常仅仅是因为醋意,或者是因为这三个月没有通讯的日子遭受了什么委屈,可他又觉得依照温斐的脾气,应该也没人能欺负到他。
他太过自信,太过盲目,以至于一叶障目,把所有异常全部忽视,才最终酿成了苦果。
他将哈丽雅特送走之后,才遣退跟随的人,一个人回了住宅。
他知道依温斐的脾气,自己这回肯定讨不了好,不说没去接他,单单是跟哈丽雅特待在一起,这样风流快活的样子,就肯定会被一通数落。
他越走越快,脚步轻盈,脸上也浮现了笑容。
他想,他一定要好好道歉,让跪让罚悉听尊便,让他往东绝不往西。
他想,他一定要狠狠地抱紧温斐,亲到他说不出话。
他要给他好好地洗个澡,除去晦气,然后把他抱进被窝里,一点一点对他诉说自己的思念。
他要把他从头吻到脚,要带着他参观基地,要把整个帝国都想要的那样东西送给他。
他要让温斐知道,他是自己最爱的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自己也是他的,从身到心,连皮到髓,没有一处不属于他。
他越想越开心,忍不住便喜笑颜开。
前院的玫瑰开了几朵,他摘下最漂亮的那一支,准备将这当成赔罪的礼物。
刚刚形势所迫,他凶了他的阿斐,只希望那人能看在这玫瑰的份上,不要怪罪了他。
就算怪罪了也没关系,大不了他放肆讨好那个人,反正他熟知温斐的脾气,也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消气。
哈丽雅特算什么,她哪里比得上阿斐的一根头发丝。
他这样想着,拿着花,缓步拾级而上。
他像是又变成了少年时一样,拿着花朵幽会情郎。
情郎是情郎,是他心尖尖上放着的那一个。
幽会却不能算是幽会,应当是久别重逢,情意甚笃。
他胸中的三分欣喜,三分忐忑,六分爱意,终汇合成十二分的期待。
他甚至恨不得将温斐揉碎在自己的骨子里,告诉他这十六年来自己是怎么过的。他精心培育的胜利的果实,想与温斐一起品鉴。
十六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想再次拥抱他,想将他捧到自己眼前来,用最温柔的言语将他包裹。
他的温斐,他的爱人,他胸膛里唯一放着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