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萝卜蛋
华笙严厉的声音登时在身后响起。
贺九卿整个人都在发抖,手里的剑缓缓抬了起来。忽然,场上狂风大作,一团黑气自地面冒了出来,贺九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再抬眼时。身前哪里还有魂千的半点影子。
他正要大松口气,却听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道猖狂的笑声:“好个华笙,今日竟敢伤本座孩儿。你且等着,待本座出关之后,定然血洗了你们华南!”
这个声音的主人便是魂千他老爹,一个叫做魂天的老男人。按辈分来算,贺九卿得管他叫舅舅。
也幸好魂天还在闭关,眼下只是一缕精魄过来,否则今日难免要打个血流成河。
贺九卿整个人一晃,像是突然被人抽干了力气似的,往后面一倒,立马有人将他抱住。他好容易才露出点眼缝儿,入眼只见华笙蹙紧了眉头,一双薄唇紧抿,是素来要发火的前兆。
本来不太想昏的贺九卿,立马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待再醒来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还盖了被子。微微侧首,却见华笙正坐在离他不远的书案后面,提着宽袖落笔写什么。
大约是传信给楚卫罢。
他如是想,又悄悄合上眼睛打算继续装睡。谁曾想立马就被华笙发现了端倪。
“下床,跪下。”
华笙上下唇一碰,不急不缓地吐出一句。
贺九卿心里叫苦不迭,可又不敢违背华笙的意思,天知道华笙的实力有多凶悍,跟他对着干,岂不是自寻死路。
“师……师师尊。”
翻身从床上滑了下来,顺势跪在地上,贺九卿两手按在膝头,委屈巴巴地说:“其实我可以解释的,师尊,你给我一个机会!”
“你说罢,我听着。”
华笙不冷不热的吐出一句,将毛笔放回笔架上,这才将信对折好,召来仙鹤送信出去。待忙完了这一系列事情,这才起身缓步走了过来。
在离他半步之遥驻足,居高临下地睨着贺九卿,伸手一翻,距离掌心半寸高度,浮现着一颗碧色珠子。
贺九卿的求生招数,向来都是死不承认,所以当即狡辩,想要把自己摘干净。
“师尊,这个是我捡的……”
话音才落,华笙立马就要抬起手来,贺九卿吓得哇哇大叫,赶紧窜上去抱住华笙的大腿,鬼哭狼嚎道:“师尊,师尊!你不要打我,我说实话,说实话!”
华笙冷笑:“你且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跟为师撒谎,但我必须得告诉你一句,你若敢撒谎,打断你的腿!”
“小九不敢的……”
贺九卿开始装可怜,一边抹眼泪,一边期期艾艾道:“偷……偷的,我……我从魂千身上偷的……”
“当真?”
“当……当真。”
结果贺九卿才应了一声,一道劲风猛然抽了过来,他躲闪不开,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伸手一触,满手都是血。
华笙简直就不讲道理,一藤鞭打在身上,就跟咬在肉里似的,疼得钻心挠肺。
贺九卿委屈地想,打人还不带打脸的,何况自己生得那么好看,华笙怎么可以二话不说就让他跪下,抽他耳光。
“撒谎!你是什么修为,为师岂能不知?你若是能打得过魂千,何至于会伤成这样!”
华笙手里的藤鞭兜着风甩了一下,吓得贺九卿赶紧解释道。
“真……真是我偷他的,我趁他不注意,偷来的!”
华笙冷笑:“碧沉珠有什么用处,不必为师多讲了罢。你身怀此物,别人纵然说你是杀人凶手,你都百口莫辩!既然你说是从魂千身上偷的,什么时候偷的,怎么偷的?”
贺九卿一听,完了完了。碧沉珠最大的用处远远不是帮人逃跑,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人的虚鼎中。虚鼎是每个修真者存放宝物的地方,跟金丹同等重要。
若是被人破了虚鼎,下场则会像老天师一般,直接暴毙而死。
“我……我是在温城遇见他的,当时……当时我见他鬼鬼祟祟,就悄悄跟着他,后来……后来还在死人坑里救下了梦漓,这些弟子们都可以作证的。师尊不要打,我……我疼……”
华笙凝眸不语,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但也没再动手打人,只冷声质问:“过程!”
过程?
贺九卿脑子一懵,也不知道在乱想什么,只结结巴巴道:“我……我是断袖……色……色相……”
“……出卖色相?”
“嗯!”
贺九卿把心一横,比起被华笙抓到他杀死老天师,出卖色相似乎也没什么打紧的。头顶半天都没有回音,他悄悄地抬眼去瞧,结果脸上很快就又挨了一下。
他当即就被打哭了,根本就不带装的。这藤鞭抽人太疼了,一下子能把他脸上的肉都削飞,疼得让人直想指天骂娘。
可华笙的火气并没有因为贺九卿哭了,而消气一分,似乎还有节节攀升的趋势。他生得儒雅俊美,即使是挥舞着藤鞭抽人,也像是在执笔画丹青。总之让人联想到的全然是文雅的词汇。
比如说温润如玉,器宇轩昂,文质彬彬,芝兰玉树,公子如兰……而不是心狠手辣,冷若冰霜,麻木不仁。
“师……师师尊,你真的要打死小九么?”
贺九卿几乎快跪不住了,身上的血窟窿才止住血,立马又被华笙几藤鞭抽得血肉模糊。
“……闭嘴!”
华笙冰冷的声音缓缓从头顶传来:“一罚你偷窃,二罚你乱/淫,三罚你目无尊长,四罚你……”他咬牙,气到了极致,“罚你三心二意见异思迁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