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乡先生
楚越溪依然跪着不起身,对着皇帝灿然一笑,眼中尽是坦荡。
“皇兄,我是真心爱慕秦嶂,之前不敢说,此次被雨倒是冲的清醒了。臣弟非他不嫁,如今他残废了我也愿意照顾他,皇兄,你若答应了,天下人都会感念您不忘旧将,宽和仁厚,又成全了臣弟心愿,一箭双雕,您又何乐不为呢?”
皇帝沉默地看着他,眼中尽是复杂,若他答应了,又何止一箭双雕……可为什么偏偏是秦嶂……
“如今他瞎了眼瘸了腿,你嫁过去不觉得委屈?”楚帝眉眼深深,一直盯着跪在地上的楚越溪。
“不委屈,我愿意嫁给他,而且,皇兄也不会让我在那受委屈的对不对?”
楚越溪笑了,他知道皇帝不会拒绝他的,因为只要他嫁给秦嶂,那无论是他还是秦嶂自己,都不会再是皇帝忌惮的对象。毕竟,无论是男妻,还是娶了男妻之人,都没有资格再与皇帝争权。
楚帝沉默了许久,最终笑着摇了摇头:“好,朕答应你就是了,你可是熙王,谁敢让你受委屈?”
楚越溪笑的更灿烂了,立刻磕头谢恩,在楚帝看不见的角度,他眼中划过一丝冰冷。
“皇兄,我可听闻,将军府的秦老将军和二夫人厉害的很呢,我这嫁过去心里还真没底,皇兄,到时候你可得帮着我。”
皇帝无奈地笑了,朝着他挥了挥手,让他起身。
“放心吧,你若真的嫁过去,朕当然得为你撑腰,不过这事来的突然,你还是先跟那头去打个招呼吧,至于婚期……”
“皇兄!婚期能不能快点?”
楚越溪瞪大了眼睛,面上有些急迫。
开玩笑,将军府的一群人可没一个善茬,若是再磨蹭两天,还不知道秦嶂要被祸害成什么模样呢!
楚治看着他,虽然说这事对自己十分有利,可一看见自己弟弟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嫁给一个男人,也不由得嘴角一抽,之前的疑虑也解开了不少,毕竟楚越溪这模样可真不像是装的。
“那你想哪天?”
“明天!”楚越溪毫不迟疑地答道。
皇帝皱着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想让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不可能,你贵为亲王,成婚是大事,宫里也需要做些准备,最早也得一个月之后,虽然是男妻,但你毕竟是嫁人,能不能矜持点?”
楚越溪讪讪一笑,险些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那臣弟可不可以先住在秦嶂那里?”
楚帝颇为糟心地看着自己这个一心想要嫁人的弟弟,叹了口气:“算了,你若真的着急,他们也没意见,便随你吧。圣旨稍后就会下来,你到外面等着就行,朕得想想如何安排你的婚事。”
楚越溪喜出望外,连忙再次磕头谢恩,这才乐颠颠的跑了出去,而楚帝则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一瘸一拐却十分欢快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个时辰之后,楚越溪嫌弃圣旨下的太慢,直接让人送到将军府上,他自己则来到了秦府之外,冷冷地笑了一下,敲响了秦家的府门。
“秦老将军,本王来访,还不出来迎接本王?”
秦嶂,我来了……
第2章
秦元化尴尬地坐在前厅看着端坐在上位的楚越溪,不知道这熙王怎么突然来了。
他秦家在这十几年中虽然不算没落,然而眼前这位主可是亲王之身,远比他尊贵多了,他又已经退出了朝堂多年,平日里跟这位根本都见不着面,所以更加想不到这位传闻中脾气甚为骄纵的熙王爷怎么在这个时候上门来了?
“熙王殿下,不知道您今天来是有何事?”秦元化让下人给楚越溪上了茶,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
楚越溪顿了一下,碰都没碰那杯茶,站起身就朝着后院走去,脸色阴沉。
“本王来找秦嶂。他在哪?”
秦元化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楚越溪有些难看的脸色,不知道自家那个废物儿子怎么不出门都把这位给惹到了,连忙赔笑,老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了一片褶子。
“殿下,他都已经残废了十多年了,一直关在后门,从未踏出过府门,又是如何得罪了您?不如我让人将他带过来向您请罪?”
楚越溪冷冷地看着他:“人呢?我亲自去见他。”
秦元化笑容僵硬了,想起楚越溪的传闻,只以为这人是来拿秦嶂出气的,一想到反正那儿子已经没什么用了,是死是活也没什么。
反倒是次子,如今正在宫中伴读,若是得罪了楚越溪,日后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也不再阻拦,反而领着楚越溪朝着后面走去,最后停到了一间小屋前面。
“殿下莫要动怒,秦嶂若是真的得罪了您,老夫一定让他赔罪!”
说完,秦元化推开了小屋的房门,一股怪异的味道从屋中散发出来,像是潮湿破败的棉褥的味道混杂着发霉腐烂的饭菜,让秦元化和楚越溪瞬间皱紧了眉头。
楚越溪朝着房内一看,只见床上满是积水,上面的屋顶已经破了一个大洞,而床上则横着一条断了的房梁。
一个人影趴在地上,旁边团着一团发霉的被子,头发干枯散乱,遮挡住了脸,手里抓着半个馒头,听到开门声后,却没有抬头,反而朝着角落里瑟缩了一下,将那半个冷硬的馒头偷偷地藏到了身后。
“他……”
楚越溪后退了一步,震惊地看着屋子里的人,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那个白衣纵马的少年将军。
秦元化也没想到如今这个儿子会是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脸上划过一丝浓浓的厌恶,同时朝着楚越溪弯了弯腰。
“对不起,让这废物脏了熙王殿下的眼睛,老夫这就让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楚越溪阴沉着脸一步踏入了房中,直接走到了秦嶂面前。
秦嶂能感觉到有人来到了自己身前,气息干净清冽,不由得又瑟缩了一下,然后感觉那人拿走了自己手中的馒头,他低了低头,没有说话,缓缓地抬起手护了住头缩在角落里。
他没忘,上一次被人拿走食物之后,便是一顿毒打。
楚越溪看着这样的秦嶂,心里猛地一疼,嘴唇轻颤,他回过头,眼中除了不敢置信外还有着无法压抑的怒火,声音低哑。
“你们就是这样对他的?”
秦元化怔了一下,对于楚越溪的反应有些预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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