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和尚他有条龙 第82章

作者:辛垣辞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强强 穿越重生

一壶茶煮好,楼下修士们说话的声音便已经听不见了。

灵隽端了一碗热茶给司淮喂了下去,伸手摸了一下他有些发烫的脸,道:“你不想喝不喝就是了,喝急了易醉易伤身,你不喝他们也不会不让我们走。”

“不喝他们想必要说我们明华寺目中无人。”司淮笑了笑,捉住了他的手,笑道:“再说了,喝醉了有你给我煮茶,我觉得挺值得。”

“胡说八道!”灵隽拉下了脸色,轻轻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

司淮佯作吃痛捂住了脑袋,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在袖子里翻了翻,“咦”了一声,微微变了脸色。

“怎么了?”

“铃铛不见了……”司淮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道:“想来是在山上掉的,我去找一下,很快回来。”

话音落下,不等灵隽出声阻拦,司淮便匆匆忙忙从床上起身跑向房门,顿了一会儿觉得可能会遇上那几个修士,便又折返了方向,从窗户跃了出去。

司淮的速度很快,转眼便到了澜沧山脚下,想到自己山上的时候昏了过去没好好欣赏沿途的景致,便在山脚停了下来,慢慢沿着山路往上走,也好仔细看看有没有掉在路上。

才往上走了一小段路,远远地便看见两个人从上面下来,一边走一边说笑着,隐约可以听到“和尚”两个字。

司淮皱了一下眉头,直觉这两个人是在说他和灵隽,便捏了个诀隐到了旁边的树丛里。

“这东西是从那小神龙身上掉下来的,我们就这么拾走不好吧?”说话的正是不久前在客栈里把酒碗往灵隽跟前端的那人,旁边跟着的似乎是他的同门师弟。

从他和灵隽离席到现在,中间不过是煮了一壶茶的时间,这两人的动作倒是快。

“明华寺得皇帝眷顾,香客又多,要什么没有,他既然能掉说明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我们拾到了就是我们的,还怕他做什么?再说了,这两个人举止这般亲密,定然不想让人知道,哪里会来讨?”

举止亲密?司淮心中顿了一下,浮上一丝不好的念头。

“这话不能乱说?你叫我们之前,当真看到了那和尚背着……”

“那是自然!昨日我就说那人看着像灵隽和尚,师兄你还不信,今日信了吧?两个男的同住一间房,又有这般亲密的举动,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两个男子住一间房说明不了什么,你同我也住一间房。”

“你我哪能一样?你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亲昵的举动?你是没有看见,那灵隽大师背着小神龙的时候,那小神龙的眼神……啧!你说大家一起上的山,为什么灵隽后来就不见了?这会儿又突然背着个小神龙下山来?”

“这……”

“这什么这?依我说啊,就是他们有见不得人的。坊间有些地方盛行男风,那两个人生成那样的模样,也不出奇,奇的是那灵隽可是个出家人,居然……”

“你信口胡说些什么!?”司淮不想再听下去,现了形出声打断了他们。

一圈淡淡的青色浮上了眼底,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身上的阴戾之气。

那两人大抵没想到司淮会出现在这里,其中一人慌张地想要解释,却被他师弟给拦住了。

“怎么?灵隽大师背着你下山是确有其事,我既然看见了,还不能说了?”

“你这是在平白玷污灵隽的声誉。”司淮眼中划过一抹阴鸷,沉下来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对方似乎被吓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反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了司淮,道:“你既然这么维护他,便说明确有其事了?你这样看着我难道想杀人灭口不成?你要是杀了我,传出去了全天下都知道你们的事!好一个无量功德的灵隽法师,面上说着什么戒律寺规,实则……”

一声尖叫声盖住了他落下的话音,那人定定地看着自己的佩剑落在了司淮手上,不可置信地抬手抹了一下自己淌着血的脖子,带着一脸的不甘倒了下去。

“你……你杀人了!”另一人颤着手指向司淮,跌跌撞撞地往山下逃去,被司淮掷出去的剑砸中了后脖子,当即倒了下去。

司淮眼里的青色更浓了几分,阴沉着脸色从倒下的那人身上摸出了他掉了的铃铛镯子,握在手里捏成了齑粉,随手撒了一路,慢悠悠地晃下山去。

天空又慢慢飘起了雪,司淮一路吹着冷风回到客栈,站定在房间门口,眼里的阴戾之色才消失退尽。

望着白衣上溅到的血迹,他的心里忽而有了前所未有的慌张。

他一直知道自己会控制不住杀欲,但是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若是杀个妖怪厉鬼倒也罢了,可今天他杀了人,一个不久前还同桌喝酒的仙门的人……

若是被灵隽知道会怎么样?会把他赶走……会不要他……

“不……不能被他知道……”司淮摇摇头强自镇定下来,抬起微微有些发颤的手,施了个仙诀掩去了身上的血迹,才推门进屋。

灵隽还没有睡,见他进来笑了一下,问道:“找到了?”

“没有……”司淮定了定神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那狐妖的东西,丢了就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也有提到过几次,司淮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欲,所以这里大概算错手杀人吧,杀完之后他自己也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意识过来,第一反应是不想让灵隽知道(应该不会崩人设吧……忐忑……)

下一章回到现实,进入新的一卷,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恢复记忆~

第55章 余忆念珠 一

冬夜寒凉,司淮的额头上反而渗着细密的汗珠,身上薄薄的里衣被冷汗浸透,湿黏黏地粘在身上。

子时的更声正好在这个时候响起,外头静悄悄的没有半分动静,他在床头静坐了好一会儿,才赤着脚下地,拖着仍有几分疼痛的脚一步一拐地朝面山的窗户走去。

直到带着风雪寒霜气的山风从推开的窗户口灌进来,将他额上身上的薄汗都风干冻干,寒意从四肢蔓延至肺腑,他才觉得自己真的已经从杀人的梦境里醒了过来。

这些事他从来不愿意想起,没想到竟然毫无征兆地在梦里出现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梦里的自己十分害怕,怕得连他现在醒过来了,都不敢相信那已经是只能在梦境里出现的过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那些明明已经是过去了,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知道的过去。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太过惨痛,以至于每每想起都会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多害怕,又多决绝。

又或许,是因为他这一世又碰到了那个和尚,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打碎生出的新的奢望。

司淮闭着眼在窗边吹了一会儿冷风,才把这些杂乱的思虑粉碎在寒冷的夜风里。

双手已经冻得冰凉,他往手心里呵了一下热气,才关上了窗户,慢慢踱到桌边点亮了蜡烛,屋子里亮起来的那一瞬,门边一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影闯进了视线里,吓得司淮低喝了一声,待看清了来人,才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一直站在床边没留意身后的动静,也不知道吾念是什么时候来的,一身灰扑扑的僧衣,臂弯上挎着一个黑色食篮,一动不动地倚在门边,要是再拿个大叉,活像一个深更半夜来提魂的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