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丢丢
这明显敷衍的语气,洛星九气得一把甩开他,为自己愤愤不平:“不!皇叔你一点都不知道!”
被那双大眼睛瞪着,苏北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思忖片刻:“是苏缱先欺负你的?”
“呜,您果然还是不信我!你们都欺负我!都是大坏蛋!”
“……”
一场冬雪一场寒,入冬后很快衣装就厚了起来,看着被裹成团子的洛星九在院子里跟几个小侍女玩雪,圆滚滚的姿态煞是可爱。
苏北凉将目光瞥向一旁看书的苏缱,自从上次射箭那件事后,就感觉两人之间仿佛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距离感。
而且这种距离还跟弹簧一样张弛有度,时而很近时而又很远。
比如现在,身体离得很近,心思离得很远。
本来隔着一张桌子的两把椅子,不知不觉就块挨到一块,苏北凉稍微侧一下身,就能感觉到从苏缱身上散发出的热气。果然少年人就是火力旺啊,挨得近就感觉身边放了一个小火炉似的。
苏北凉不动声色的朝旁边挪一寸,下一刻就会听到咔嗒一声,另一把椅子如影随形,又跟他这把椅子腿搭在一起了。
可苏缱坐的离他这么近,除了翻书就是翻书,这么半天也不知看进去几个字,话倒是一句也没跟他说。
这要换作以前,一张小嘴早就喋喋不休的皇叔长皇叔短了。
苏缱不开口,苏北凉也不好意思出声打扰,两人就这么椅子腿挨着椅子腿干坐着,气氛不是一般的尴尬。
苏北凉趁苏缱换本书的空当,插了一句:“你看星九他们都在院子里玩雪,你也跟她们玩一会,活动活动筋骨,久坐对身体也不好。”
苏缱放下书,侧头看向他:“皇叔叫我去玩雪?”
苏北凉微微一愣,感觉苏缱看自己那眼神就好像他说错话了似的。
他说错什么了吗?
两人相顾无言,直到苏缱低声道:“我讨厌雪天,尤其是雪夜。”
看小太子多愁善感的模样,苏北凉有些不解:“为何?”
苏缱看着苏北凉合上手中的书,“因为它总会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苏北凉心里一阵打怵,感觉两人脸离得好像过于近了,下意识想把背往后靠,就感觉肩膀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这才发现,苏缱的手臂正横过肩膀搭在身后的椅背上,他被禁锢在苏缱和椅子之间进退不得,本就有点变味的气氛更加说不清道不明了。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有点似曾相识。每次被苏缱抓住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一种来自男主龙傲天光环的威压,如果这个时候男主再凑近点,估计他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不过这次不同,他已经得到了原主的武功,对付小太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想不到吧,叔叔也开外挂了!
苏北凉刚想动用武力把苏缱的手掰下来,对方却没给他施展的机会,先一步松开手,站起身:“既然皇叔都发话了,那我便出去看看吧。”
看苏缱朝殿外走去的背影,苏北凉不禁诧异道:“你刚才不是说不喜欢雪天吗?”
“我确实不喜欢。可我不喜欢就能让皇城永不下雪了?我改变不了上天就只能改变自己。”
苏缱回眸一笑,笑着对苏北凉说出这句话。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明明他在笑,可你却感受不到任何喜悦的情感。
苏北凉也不知道喜悦具体是什么感觉,但他只要通过一个细微的表情,就能很敏锐的判断出这个人是有感而发还是强颜欢笑。
很明显,苏缱属于后者。
看着那道绯红的身影踏出门槛,融入茫茫雪色中,他拿起桌上的手炉也踱步走了出去。
讨厌雪夜?
好像原著中有关雪夜的场景他只用过两次,第一次是苏缱生母病逝。
歧夏地理位置比较靠北,到了冬天雪不是一般的大,跟那边的鹅毛大雪比起来,东玄这边只能算是零星飘雪,有时遇到暖冬,可能整个冬天都片雪不落,连地面都是绿油油的。
先皇后病逝那日,正赶上歧夏十年不遇的暴风雪,国都的大街小巷都被半人高的积雪所覆盖,百姓出行十分不便,每家每户只能自制清雪工具,自扫门前。
整个歧夏上下都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雪灾而发愁,根本没人在乎一个俘虏的死活。苏缱背着浑身溃烂,伤口流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的母亲在雪地里缓慢拖行,走一户就敲一扇门。
每个开门的人不是给他一巴掌就是挥他一扫帚,或者将他生生踹到在雪地中,让他背着尸体滚远点。
那一夜,苏缱整整敲了七十二扇门,挨了七十二次打。
也是那夜,他遇到了这一生的孽缘。
“你怎么光着脚走路?”雪地里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突然拦住他。
苏缱没有说话,静默的垂着头,他已经没有力气把头抬起来了,双腿早在寒风中冻得失去知觉,从上到下都是麻木的。
看到苏缱背上的尸体,凉王目光滞了片刻,呼啸的风声不知在耳畔吹拂了多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苏缱面前。
“上车。”
那时凉王还不知道苏缱是先皇后的孩子,而苏缱也不知道这个搭救他的男子就是自己的皇叔。
人生若只如初见。倘若他们一辈子不知道彼此的身份,或许故事就会是另一种结局了吧。
第二次雪夜就是凉王挣断铁链,爬上城楼一跃而下,半截身体坠入雪地摔得四分五裂。
那时的凉王疯癫已久,神志不清,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拖着这副残身爬上十余尺高的宫墙。
闻声赶来的宫人纷纷跑去围观。
在濒死的最后一刻,他看着站在城楼上俯视自己的苏缱,忽然癫狂般的痴笑起来,伸出手喊了一句只有苏缱听懂的话。
“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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