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野修哉
花潮缩在傅斯寒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想缓解一下过于紧绷的气氛,谁知傅斯寒的背后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在花潮探出小脑袋的那一刻他就反手按住花潮不安分的小脑瓜,又把花潮摁了回去。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周先生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更好的人。”
周期言一脸意味深长:“有的时候,坐拥万贯家财也不能让一个人变成更好的人。”
他顿了顿,又说道:“而且,傅大少真的懂如何爱一个人吗,当初的花潮离开你可不只是因为你穷。”
傅斯寒冷冷说道:“这是我和花潮之间的事,如果你觉得最近的日子□□逸,我不介意给你找点麻烦。”
周期言面色微变,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又冲着花潮轻轻一笑,十分温柔的说道:“我赚的钱已经足够我挥霍,无论傅大少使用什么手段,我也有自己的退路,哪怕周家的公司不复存在,我依然有自己的倚仗,总之不会让我的爱人跟我住地下室,日复一日对着一堆卖不出去的画。”
周期言仍是温温和和斯文俊雅的模样,但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扎心。
“傅大少沉迷艺术无法自拔,怕是不知道花潮有幽闭空间恐惧症,每次待在个没有窗户的地方都会害怕的喘不过气来吧。”
傅斯寒瞳孔一震,垂在身侧的手掌猛地攥紧,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周期言微微笑着,犹如一个披着天使皮囊的魔鬼:“呵,看来傅大少不知道呢,当年的花潮陪着你住着地下室,每个夜晚如果不依靠安眠药物的话根本无法入睡这件事,傅大少也不知道吧。”
“不过也是,傅大少是个大艺术家,眼里面只有艺术,哪里有空闲去关注那个一直对你千依百顺不离不弃的爱人呢?哪怕连你的爱人患上严重的焦虑症,傅大少也不知道吧。”
周期言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他脸上带着深深的痛惜,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跟花潮第一次见面,是他突然晕倒在路边,当时他身上连看病的钱都没有,那个时候你又在哪,怕是还在地下室里画你画,时不时感叹自己怀才不遇,天天蹲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孤影自怜吧。”
周期言讥讽的说道:“他值得更好的人,他应该拥有最好的东西,可是他一直都不肯离开你,哪怕后期他的焦虑症已经让他痛不欲生,他也不肯开口告诉你,而是让我在你面前做一场戏,他假装与你分手去国外治疗,病情刚有好转就收到你跳海自杀的消息。”
周期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眼中已然涌现出泪光,他声音嘶哑:“你根本不知道他当时的样子,他躲在被子里整日整夜的哭,最后割腕自杀,还好我发现的及时,而那个时候傅大少又在哪里?”
傅斯寒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周期言冷笑:“让我想想,那个时候傅大少已经回到了傅家,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傅家大宅的窗子一定很明亮,傅大少再也不用住在没有窗子的地下室里了。”
傅斯寒脸上血色尽失,原本冷淡如水的眼睛逐渐失去了焦距,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掌紧紧握着,因为过于用力指甲刺破了掌心,殷红的血液从指缝间躺落,滴答滴答落在花潮的裙摆上面。
花潮怔怔的看着裙摆上的血滴,又怔怔的看着傅斯寒往下滴血的手掌,眼眶立刻红了一大圈。
他伸手去掰傅斯寒攥紧的手掌,却无论如何都掰不开。
那些都是谎言,都是他为了完成任务精心编造的谎言,那时的他心里只有复活的执念。
他要成为人上人,他要功成名就锦衣归来,他要疯狂的报复,把曾经瞧不起他的人通通踩进烂泥里,让他们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强烈的不甘和怨恨充斥着他的心,让他的心中装不下半点情爱。
那个时候的他是一个疯狂的怪物,每一个甜美的笑容里都藏着致命的毒。
在那段漫长的日子里,他肆无忌惮的伤害着攻略目标,每一个手段都令人发指,他的心冷硬无比,已经逐渐失去爱一个人的能力。
即使与攻略目标相爱的这些世界里,他也只有愧没有悔。
可是看着傅斯寒滴血的手掌,站在他背后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一阵非常强烈的懊悔情绪将花潮淹没,他的眼眶灼烧着,眼中模糊一片。
他站在傅斯寒背后伸出双手搂住傅斯寒的腰,脸上的泪水不断躺落,浸湿了傅斯寒背后的衣衫。
他环在傅斯寒腰间的手被紧紧握住,傅斯寒转过身,伸出手指拭去花潮脸上的泪水,轻声哄他:“不哭了啊,我以后再也不让潮潮哭了。”
*
回到别墅的时候花潮还在一个劲的哭,在这个虚拟世界里他的情绪很少外放,只有将情绪压制最低,才能不带丝毫感情的完成任务,也能避免因为任务失败而崩溃。
眼下却什么都顾不得了,突然想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什么主系统、什么复活、什么出人头地衣锦还乡都去他妈的吧。
突然间就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纯粹快乐的活上一场。
他靠在傅斯寒怀里,捧着傅斯寒流血的手差点哭到断气。
他一边哭一边解释:“其实不像周期言说的那样,我只是在演戏骗他,我没有什么幽闭恐惧症,也没有焦虑症,你跳海自杀后我也没有整日整夜的躲在被子里哭,那些都是我骗他的,我就是个骗子。”
傅斯寒的眼中带着深深的痛惜,他强行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柔声说道:“好好好,都是骗人的,那小骗子不要哭了好不好?”
花潮一边抽抽搭搭的擦眼泪,一边拿着绷带给傅斯寒包扎。
傅斯寒揉着他的猫耳,轻轻的哄他:“不要哭了,身上的裙子都被你哭皱了,再哭下去就不好看了。”
那身繁复华丽的lo裙被花潮压在身下,花苞般的层叠裙摆中露出花潮线条漂亮的小腿。
他穿着的白色羊皮小鞋子已经脱了下来,脚上套着一双半透明的蕾丝袜子,因为哭的比较厉害没心思打理,袜子边已经卷在一起,堆在泛着粉色的脚踝上。
听到傅斯寒说裙子皱了,花潮一边擦眼泪一边整理裙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是不是...不好看了...”
傅斯寒摇头,对他爱美的性子感到哭笑不得:“你永远都是好看的。”
实际上,花潮现在像一个摆放在橱窗里的精致又漂亮的玩具娃娃。
那身华丽的裙子穿在他身上,让他有种弱不胜衣的羸弱感,在傅斯寒的记忆中,花潮从来没有不好看的时候,哪怕睡眠不足带着两个黑眼圈半睁着眼睛刷牙的时候都是非常精致好看的。
花潮将绷带打了个蝴蝶结,抱着裙摆赤/裸着小腿摇摇晃晃走上了楼,松软的猫尾巴拖在地上,白色的尾巴尖尖打起了一个小小的卷。
精疲力尽的花潮又变成了一只猫。
布偶猫从层层叠叠的粉色裙摆里钻出来,无精打采的趴进宽边软帽里。
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傅斯寒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抱起蜷缩在软帽里的布偶猫。
他贴上布偶猫的额头,声音颤抖:“潮潮,一切都是我不好,我该死,我是个混蛋,我以后再也不画画了,也不做什么点石成金的商业奇才,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以后只把目光放在你身上,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作者辛苦码字的份上你们给作者菌一个爪爪吧!(卑微)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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