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真酱
母子三人正抱团缩在角落里,冷不丁光线照进来,他们都有些不适地闭上了眼睛。随后睁开。
逆光中,他们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走了进来。
“谁?!”慕鹤庭颤声问。然后他就看到了过去十几年熟悉又憎恶的脸,可是此刻,他刚憎恶吗?不敢。
“大、大哥……放了我吧……这不关我的事,真的……我错了!念在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的份上,放过我吧!大哥!”慕鹤庭不管不顾,直接扑上来,用脏兮兮的手抱住慕鹤轩的腿。
慕鹤轩嫌恶地皱眉,抬了抬脚,没抽开。
“放手。”
不过慕鹤庭是打定主意不放手,他哽咽道:“大哥……呜呜我错了……你放了我我什么都跟你说!”
“慕鹤庭你这个叛徒!”
原来他们这几天过得并不好,不仅呆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忍受耗子昆虫的侵扰,还要时不时承受心灵的折磨,比如不时看到的鬼影,不时听到的诡异声响等,让他们的精神随时面临崩溃。
这都是慕鹤轩给他们玩的心理战。
“你说……你什么都跟我说?”
“是是是,我什么都跟你说。”
“那你知道什么呢?或者说,你知道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你,”慕鹤庭的眼神左右漂移不定,不久,迟疑地说道:“你附耳过来。”
慕鹤轩可没这么傻,他笑了,“你的这些花样都是我不屑玩的。老实呆着,需要你的时候自会再过来找你。”
他不会承认他恶趣味了,就是要欣赏他们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尤其是那个被他特意忽视的继母。她连正视他都不敢。
哼,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就好像小时候打破宝物诬蔑他,长大了给慕准下毒同样诬蔑他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只能说,脸真大。
不过他这次来可不是单纯要看他们的笑话而来的,他的目标是张氏手腕上的佛珠。
那串佛珠跟柔妃手腕上的一模一样。小时候,她曾褪下来给自己戴在手腕上,然后自己带着它去上京,并在那时,认识了魏景行。
第95章 新戏
慕鹤轩拉过张氏的手腕,将那串佛珠撸了下来。张氏丝毫不敢反抗,只是微微撇着头,眼睛看向地板,在他接近的时候瑟缩了一下。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慕鹤轩得到佛珠,满意地走了。
而此时,平城的大街小巷却悄然流传着一个说法。这个说法不出五日,将会经由走南闯北的货郎之口,传遍整个大兴,包括上京,这个王朝的脏腑。
慕鹤轩走出院子,来到一处小径。他依稀记得,这是他儿时最喜欢来的地方。如今景物依旧,人已非。
小径的深处是一处佛堂,据说是自己的母亲生前最经常呆的地方。
他突然萌生了去看一看的想法。
于是他信步就往尽头走去,踏上杂草丛生的台阶,他推开虚掩的门,迎面而来就是一阵灰尘,他用手挥了挥,驱散眼前的浓灰走了进去。
佛堂里就是最正常的摆设,一张香案,一尊佛祖,一个香炉,正中的地上摆放着一块灰扑扑的蒲团。
慕鹤轩眨眨眼,仿佛看到了蒲团上跪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的两道柳眉紧紧蹙起,眼含忧郁,嘴巴一张一合地正向佛祖述说着什么。
而她的腹部微微隆起,显然已怀有身孕。
慕鹤轩的心突然间紧紧揪成一团,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伸出手正要抚摸她,却突然空间扭转了下,一切的景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感觉脸上凉凉的,收回手一摸,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泪来。
母妃……你想告诉我什么吗?他在心底问。
当然没有回答。
突然,他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令他受到了启发。他弯下腰去掀开蒲团,却发现蒲团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纸。
因为年代久远,纸上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慕鹤轩拿起来仔细辨认,却也只认出了其中几个字,“仪妃”、“我儿”、“不死”……
结合前面发生的一系列怪事,他便很容易知道,这里说的还是灵魂转换的事。
看来是有人一直在契而不舍地想要找出让他不死不灭的方法,不惜牺牲所有人。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之前虽然撞破了暗帝在做那种交易,可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知情者而已,而且他现在已经死了。
从目前来看,最有可能的是魏炎均和他身边所谓的国师。毕竟自古以来,国家的最高掌权者,追求“长生不死”的,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可是根据他掌握的讯息来看,魏炎均同时还在服食丹药。
如果他真的在策划这个事,那么他有必要“双管齐下”吗?
他也排除了。那难道是慕准?
慕鹤轩还待再思量,却听到门外有一道恭敬平板的声音响起,“属下慕白,有事要汇报。”
“进来吧。”他不会问慕白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属下无所不能。
慕白推门进来,单膝跪下,口中回道:“已按照主上的吩咐,将‘冤死的平城王是自化为厉鬼服身穆白羽回来复仇’的故事散发出去。并找了戏班子排演这出剧目,待两日后,亲自送他们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