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真酱
邵闻箫想要发出他来这里之后的第二个冷笑,无奈,声音堵在喉咙口还是出不来。
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把这条项链,揣进他的口袋里带走了。
然后他从床上起来,从一个角落里拖出行李箱,开始快速地往里面扔东西,前后不到十分钟。
多么可笑,竟连行李箱都是放在房间里没有收起来。这说明两个人都默认他随时会从这里离开。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邵闻箫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最后地回头看了一眼,便毫不留恋地往楼梯口走去。
如果叶承瑜此刻在场,那他一定会惊觉,眼前的这一幕,和他前世的,是多么的相像。
邵闻箫到了楼梯口的时候,其实已经眼前发黑,走不动道了,可是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走,快点离开这里”。于是,他靠着墙休息一会,就提着行李,一步一步地挪下去了。
等到了楼下,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不仅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就连耳边也能很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偏偏这个时候,蠢金毛又来凑热闹,围着自己一直转圈,并且时不时蹭蹭自己的裤脚,还发出类似于幼崽一样的呜咽声。
蠢死了,跟你主人一样蠢。
虽然心里嫌弃的要死,但邵闻箫也明白,大黄大概是知道自己要走,所以想方设法来阻止他吧。
邵闻箫狠下心肠,把它拨到一边,便从行李箱上起身,扶着墙就要走出去。不料,那只金毛,仿佛跟自己杠上了一样,又扑上来咬住自己的裤脚。
第27章 傻狗,跟你主人一样
邵闻箫:“……松口。”
神奇的是,就在他沙哑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大金毛竟然真的松开了口,只是亲昵地趴伏在他的脚边,一副依赖的姿态。
邵闻箫虽然心软,但还是咬咬牙起身拉着行李就走,在走出房门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想哭。于是他便抬头,强行逼进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快步离开这里。
他不过是习惯了,习惯了独自离开,正如十五岁那年,觉察到了父亲和奶奶对自己的不喜,也是这样偷偷收拾行李,一个人搬到学校附近的出租屋,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
其实说到底,邵闻箫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但凡叶承瑜表现得稍微正经一点,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邵闻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快要虚脱了。他完全凭着超强的意志力,才能勉强让自己走成直线。
“闻箫!”站在车旁焦急等待的陈允琛眼尖见他过来,赶紧迎上去,却不想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微微颤抖,心中一惊,“怎么了?”
“走……”邵闻箫只来得及说了这么一句话,整个人就软了下去,不断地往下滑。
陈允琛赶紧把人抱住,低头一看,见人还睁着眼睛,没有昏迷过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把人半扶半抱地弄进出租车,再转回去去提他的行李。
“师傅,碧玺小区,谢谢。”
“天悦首府……”
“……”陈允琛突然回头,愕然道,“你不回碧玺……不对,你在天悦什么时候也有了一套?我怎么不知……”
陈允琛话说到一半,自己停住了,他心想,是啊,自己是叶承瑜这一边的,平时也没有多熟,人家邵闻箫在哪买房子,还要特地告诉一声不成?
他突然就有些落寞心酸了。
“行吧,那师傅,改道去天悦。”
这位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的场景,不由得担心地说,“真不去医院吗?我看这位小兄弟情况有点严重啊?”这气都上不来,到时候可别晕在自己车里,讹上自己啊。
不过看那两人的衣着,以及一会要去的小区,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陈允琛揽着他的肩膀,让他靠近自己一点,顺口说道,“您只管开。我就是医生。”
师傅这才放心地发动车子。
邵闻箫在路上已经困得睡着了,他整个人靠着陈允琛不停地往下滑,坐都坐不住。陈允琛干脆扶着他躺到自己腿上,顺便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到有些低温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天悦首府离叶承瑜居住的这个高档别墅区,着实远上不少,也低档很多,至多就是个中产阶级能买得起的房子,不过这对邵闻箫来说,负担也大。
因为这毕竟是首都,房价高得吓人。
现在想想,自己之前可不是昏了头了?邵闻箫为什么不去住碧玺那边的房子,不就是因为叶承瑜会很容易找到那里吗?
而天悦就不一样了,邵闻箫如果有心,他就可以让叶承瑜查不到。
其实陈允琛还是低看邵闻箫了,他之前给自己留后路的时候,为了不让叶承瑜顺着买房登记信息查到这里,连房子都是找别人替他租的,压根就不是买的。
他一口气砸下了一年的租金,早就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第28章 倔强得令人心疼
当出租车缓缓驶进天悦首府小区的时候,陈允琛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忘了问邵闻箫他家是在几单元几零几了。于是,他就轻轻拍了拍邵闻箫的肩膀,试图唤醒他。但是他低头的时候,却发现邵闻箫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脸色微红,额头上都是冷汗,嘴巴微张,似乎呼吸很困难的样子。
陈允琛心头一惊,赶紧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果不其然有些低烧。他暗骂自己失责,赶紧把人扶起来,让他自己靠着椅背,头抵着窗户,然后用手轻轻拍他的脸,“闻箫?闻箫!你醒醒!”
邵闻箫最初的时候,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清醒。直到陈允琛锲而不舍地叫了他差不多十分钟之后,他才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陈允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双手固定住邵闻箫的脸,强迫他的眼睛与自己对视。这样的动作太过亲密,如果是叶承瑜见了,一定会暴跳如雷。然而此时车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心思去管这个。
邵闻箫是因为他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楚了。
直到陈允琛问了四五遍,“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之后,他才“嗯”了一声,声音沙哑地问,“怎么了?”
陈允琛听到他发出这种声音,顿时心里就细细密密的疼,他强作笑颜道,“你晕过去了,可能是中暑。现在感觉怎么样?头会不会很晕?想不想吐。”
“嗯……”邵闻箫并没有回答他一连串的问题,而是艰难地把头转向窗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