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宴不知
容真一下坐直身子:“手术?为什么要做手术?是我做吗?”
“我们两个一起做,做完手术身体会变好, 放心, 不会痛。”
容真揉揉眼睛, 听他语气轻松,以为易霄要做手术和自己突然出现的意念力有关, 之前看新闻,帝国的确有一些调节意念力平衡之类的小手术,倒也没怀疑什么,不过还是建议道:“这么急?可你今天还要忙, 早上做了手术你都休息不了,要不改天吧?”
“这个跟普通手术不一样,术后不会难受,对身体也没什么损耗。”男人不容置喙地将他从床上抱下来,“很急,真的很急,就今天。”
容真听他这么说,也就不问了,开始弯腰穿鞋,他穿右脚,易霄就将他左脚的鞋穿上。
那位博士很早就到了,带着几名助手,正在宫廷专用意念力医疗室等着。
两人洗漱后直接过去。
易霄让安德带着侍从在外面等着。
容真坐在一旁,打量着室内那些从未见过的高端器械,易霄则和那位博士用他听不懂的某种语言交流。容真挺奇怪的,还以为这个星球只有一种统一的语言,小声地问一旁给自己检测意念力波动的助理:“那是什么语言?”
对方笑着回话:“帝国的一种古语言,不过我也听不懂,皇室贵族大多从小就要学这个,博学多识的学者也会研究学习一些。我想应该是殿下有什么隐私的问题要问博士吧?”
容真哦了声,道完谢,又想到易霄居然还得用古语言避着自己说一些话,心里怪怪的。
这导致他接下来做一系列的检测都兴致缺缺,容真本来也不懂关于意念力手术的细节,博士问什么,都是易霄在替他答话。
即将手术时,容真吃了一片助手递来的药就乖乖躺在床上,心里还想着事。
那药五分钟生效,会强行催发出体内意念力,并不会让人感受到疼痛。
意念力慢慢散出来时,他脑子还在想着那些古语言,下意识抿抿唇,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现在开始学古语言还来得及吗?
拧着眉头叹气的小模样被男人看到,对方旋即放下本要送入口中的药片,快步走过去,弯腰将人罩住,急声问:“怎么了真真?哪里难受?”
容真意外地看他,随后低声道:“不难受,都没感觉……你怎么跑来了?”
易霄蹙眉不信,正要喊人,博士突然走过来,看了下容真上面的器械指标,说没事,让他放心,先去吃药,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
男人多待了一会儿,看容真确定没再露出不舒服的样子,便摸摸他脸,在嘴角吻一下:“不舒服就喊,宝贝别忍着。”
容真点头。
男人走后,那名博士依旧站在他床边,容真以为他要做手术了,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动,反而盯着自己,脸上表情来回变幻,似乎在为难纠结什么。
容真不明所以地看他。
半晌后,当易霄所在的手术床位被升起的器械墙彻底隔开后,年长的博士闭眼深呼了口气,再睁眼,目光顷刻变了,仿佛做了什么决定,忽地俯下身,压低声音对他道:“年轻人,如果……如果你不愿意做这个意念力连接手术,我们可以立马停止,现在结束还来得及,就算得罪了太子殿下,他也不至于要了我的命……抱歉,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么大的事不该瞒着你。”
容真怔住,哑然地看着他。
博士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当即用智脑调出关于意念力连接手术的信息给他看。
看完那些信息,容真的表情由惊到恼,一下坐了起来。
他冲到被器械隔开的那一边,拽起躺在上面的男人就要走。
易霄刚刚被器械隔开听觉,不知道那边的动静,看容真匆忙扑过来,以为出了什么事,立马把人扣入怀里抱住,抬头质问:“怎么回事?你们对他做什么了?!”
其余助手顿时摇头,也都很意外。
容真:“你跟我走!”
易霄捧着他的脸上下看,急声问:“怎么了真真?”
“你骗我,根本不是小手术!”
易霄僵住,随即抬头,眼神阴鸷地看向追来的博士,正要厉声质问,嘴巴瞬间被一只手紧紧捂住。
容真皱眉,轻吼他:“你真想做这个手术,为什么不跟我好好谈?还用什么古语言聊天加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天大的坏事!你好好跟我说不行吗?”
“……”男人唇颤一下,死死盯着他,“你会同意吗?你才不会同意!”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同意?”容真眼睫闪动几下,瞪他,“我们两个都没得什么病,不出意外都不会早死,就算不做手术,我也会努力好好活着……和我做这种手术,吃亏的反而是你吧?”
“不是不是!”易霄声音忽然冷了下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同意……”
“谁说我不同意了?”容真气得去捏他耳朵,难得命令,“不许发疯。”
“……”
“只要不是做什么坏事,我又不是很难说服。好好跟我说啊,不要再瞒着我骗我……”
其实从博士智脑上在看到生命共享那里,容真就知道易霄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其实就算不做这个手术,容真也会想办法保护好自己,他会合理运用自己的意念力,不会任由皇帝肆意摆布、像对待工具一样随意决定他的命运。
他一定让自己努力活着。
上个世界从傅诀离开后,他就尝过一个人守着念想活着的滋味。
他不想让这个人再伤心了。
易霄听了那话,呆滞片刻,随后抱住他,许久没说话。
容真说:“你不是想做这个手术吗?怎么不劝我?你现在就可以试试说服我。”
男人下颌线紧绷,毫不犹豫地放低姿态:“今天必须做这个,必须做这个!求你了真真……”
“你……”容真抬眼看他,突然一点儿脾气都没了,就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不用求。谁让你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