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兔牙阿梁
“……”
荣焉怔怔地看着他,眼中蓝绿色渐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绝望:“如果是朱渐清亲自动手,任何人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这一刻,掩埋在和平表象下的无助彻底压垮了荣焉。他失魂落魄地看着沈昼眠,豆大的泪珠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师兄……”沈昼眠将声音放到最轻,心疼不已地安慰道,“不要哭,我一定帮你找到他,到时候要杀要剐,都凭师兄决定……”
荣焉恍惚地后退半步,躲开了沈昼眠为他擦泪的手,低声道,“我必须想办法,尽快杀了朱渐清。”
即使是同归于尽,也绝不能让他再留在人世。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摇一晃地离开房间。
沈昼眠忧心忡忡地跟在他身后,仅隔半步之遥。
沈不平有些狼狈地站起身,仔细理平衣领上的褶皱,转头看向沈从越:“大公子还有事吗?”
“……无事,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站在哪儿一边儿的。”
沈不平笑而不语。
沈从越并不强求答案,问过之后直接拱手告辞。
“大公子!”沈不平突然出声道,“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就算你我兵戎相见,我也会给你留一条生路的。”
沈从越脚步微顿,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算作告别。
沈不平目送他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沉默良久,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
“大公子,我姓沈,自然就是沈家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很久之前的存稿,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写什么了。
第67章 第 67 章
月色降临。
荣焉打量着手中的枯荣剑,神情若有所思,随即趁着沈昼眠不注意,直接在自己的手腕儿上划开一条口子。
“师兄!”沈昼眠猝不及防,连忙去查看他的手腕。
伤口不深,像一条细细的红线一样,出现在荣焉的白皙的手腕上。
不仅迟迟没有愈合,反而还像模像样地渗出几颗血珠来。
“不用包扎。”荣焉抽回自己的手腕,轻描淡写道,“把端木笙给我叫过来,我有事求他。”
沈昼眠有史以来第一次被荣焉赶出了房间。
端木笙被人从睡梦中叫醒,本来一脸怨气,但是看到沈昼眠难以置信的模样后,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得瑟的神情,仿佛在说:活该,你小子也有今天。
沈昼眠攥紧双拳,险些控制不住打过去。
两个人在屋子里密谋许久,最终以端木笙一脸生无可恋离去为结束。
沈昼眠有些吃味地抱住荣焉,孩子气地不肯说话。
他在试图用年幼时最简单的方式,让荣焉变回最初的模样。
荣焉笑了笑,拍着他的脑袋:“别撒娇。我在办正事。”
沈昼眠眼尖地捕捉到他手腕上扩大的伤口,眸色微沉,面上依旧乖巧:“我没有撒娇,天色不早了,我帮师兄沐浴更衣。”
自始至终没有多问一句话。
荣焉躺在松软的床褥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沈昼眠握住他冰冷的手,仔细替他处理好伤口,又给他掖了掖背角,推门准备找端木笙算账去。
端木笙一眼就提防着沈昼眠来找他麻烦,提前收拾好小包袱,带着荣焉给他的血跑路了。
沈昼眠在府里找了一圈没见到人,问了门仆才知道端木笙跑了,干脆果断地在心中记了一笔,回房躺在荣焉身边歇下了。
十天后,端木笙带着一封信和一把匕首,回到沈府“负荆请罪”。
“一共有两个好消息,你问问荣焉,先听哪个?”
赶在沈昼眠动手之前,端木笙求生欲极强地抢先开口道。
沈昼眠阴沉着脸色,唤醒了还在半梦半醒间的荣焉。
荣焉清醒过来,懒懒地靠在床栏上:“都是好消息,你就长点眼力见儿,说我最想听的那个。”
“行。”端木笙将信递给他,“这是无缘山庄送来的信,巡城马还捎带了一句口信。”
端木笙清了清嗓子,学着巡城马的口气面无表情道:“贺兰与无刀昨日抵达无缘山庄,两人都很安全。”
荣焉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扯开,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一直紧绷的身体总算放松了下来,追问道,“那另外一件好事呢?”
“另外一件好事就是……”端木笙抽出锋利的匕首,反手递给荣焉,“这是用你的血锻造出来的匕首,你可以试试效果。”
荣焉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下。
沈昼眠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荣焉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再次被划开,心中怒气四溢又不能对着荣焉发火,于是恶狠狠地瞪了端木笙一眼。
端木笙吓得汗毛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