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兔牙阿梁
荣焉摸着怀中的锦盒,斟酌了一路,也没能寻到最佳的送礼时机。
算了,等回到赵府,找个没人的角落再送吧。荣焉自暴自弃地心想。
王蕊临的伤势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下地随意走动了。她从赵怀容口中得知荣焉要回来的消息,一阵惊慌失措后,又从容整理好衣衫妆容,直接将荣焉拦在了房门口。
“荣先生,许久不见,近来可安好?”
荣焉摸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干脆后退两步,与她拉开距离。
“荣先生躲什么?妾身只是来……”
她的话突然说不下去了。
沈昼眠挡在了荣焉面前,长剑直指她的咽喉,冷漠的表情让王蕊临毫不怀疑,只要她再向前一步,这把剑就会刺进她的喉咙。
王蕊临故作镇定地道,“沈先生这是何意?对女人家舞刀弄剑,就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笙:你笑什么?
荣崽:我有个朋友因为太八卦被追杀。
笙:你又笑什么?
沈狗:我也有个朋友因为太八卦被追杀。
笙:你们两个朋友是同一个人?
荣&沈:是是是……咳咳,不是,是被不同的人追杀。
第26章 扬州卷十四
沈昼眠眼皮都不愿抬起,平静道,“他们怎么说,与我有何关系。大不了,杀一儆百。”
王蕊临的身体因恐惧而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强自支撑着,“清明节那日,我看到荣先生在赵家坟前磕头了。”
荣焉淡漠地扫了她一眼,“那又如何?”
王蕊临觉得自己抓住了荣焉的把柄,惨白着脸色,越说越有底气,“妾身知道,荣先生对赵家感情深厚,难道真要为了妾身一人,而让先生亲手割断这份感情吗?”
荣焉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王蕊临自认已经戳中他的心事,决心再加一把火,继续说道,“若先生不忍下决定,何不与妾身打个赌,与赵府诸位言明此事,若大家对此毫无异议,我便任由先生处置,若有人出手加以阻挠,先生便放我一条生路,如何?”
“听起来似乎很公平。”荣焉神色淡淡,见王蕊临面露喜色,又无情地泼冷水道,“但是我凭什么和你赌呢?赵家的恩情我已还完,你的命,本来就该是我的。”
王蕊临的笑意僵在脸上。
“我没兴趣与你赌人性善恶,也并不在意赵家人的想法。你还有六日时间,好好想想怎么过吧。”
语毕,越过王蕊临的阻拦,推门进入房中。沈从越挽花收剑,亦跟随进去。
王蕊临吃了大亏,怒气冲散了恐惧,气急败坏地回到屋子,摔上了房门。
“你若只会生闷气,本座当初就该直接一掌打死你。”男童稚嫩的声音从房梁上传下来,“吃了亏就要报复回去,谁准许你这般懦弱,丢我脸面?!”
王蕊临惊喜交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朱先生!求您帮帮妾身吧!”
朱渐清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冷哼道,“你还不算太蠢,也知道跟那个姓赵的吹枕边风,继续吹下去,不要停,还有……”
朱渐清止住话头,冰冷的指尖划过王蕊临白皙柔嫩的面颊,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王蕊临听完后,不自觉地睁大双眼,惊恐道,“大人,若如此行事,妾身也难逃一死啊!”
“蠢货!有我在,还担心保不住你的贱命吗?!”朱渐清厉声呵斥,随即又温柔下来,劝诱道,“按照我说的去做,我绝不会亏待你。”
王蕊临不敢不从,只得叩首道,“……是,先生。”
见王蕊临上钩,朱渐清勾起笑意,大摇大摆地推开房门离去。
不过是他用来刺激荣焉的一枚棋子,居然敢妄图夹缝生存,简直可笑!王蕊临不死,挑拨赵家与荣焉决裂的计划必然失败,至于承诺……他忙着回庸厝山,没功夫搭理这种废物。
荣焉进入房间后,眉宇愁绪不散,坐在椅子上许久不曾言语。沈昼眠当他还在生王蕊临的气,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柔声唤道,“师兄。”
荣焉从纠结中回过神,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师兄还在生气,是因为小赵夫人?”
“……倒也不是,她还不值得我生气。”荣焉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伸手招了招,“你过来。”
沈昼眠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走了过去,“师兄有什么事?”
荣焉从怀中掏出捂热的锦盒,郑重地交到他手上,一板一眼道,“方才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拿出来合适,还是简单直接一点好。”
沈昼眠打开锦盒,其中一顶玉冠,一条额饰,做工古朴大气,与他惯穿的红衣搭配,相得益彰。
这是,玉簪的回礼吗?沈昼眠心中狂喜,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古人互赠玉器定情,永结秦晋之好,师兄如此行事,是否可以看做是与他交换了定情信物?!
沈昼眠的心脏躁动不已,可他的理智还一息尚存,他明白,在荣焉眼中,他只是个未长大的孩子,荣焉会宠他疼他爱护他,但是绝对不会喜欢他。
更遑论是互赠定情信物。
满心的欢喜瞬间又变得酸涩无比,沈昼眠苦笑着,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收了起来。
荣焉呆住了,有些慌乱地扯住沈昼眠的衣袖,小声问道,“这是你送我玉昙花的回礼,你不喜欢吗?”
沈昼眠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苦笑,于是耐心地蹲在荣焉身前,牵住他紧握着的双手,逐字逐句道,“不是的,师兄。我很喜欢,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想好好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