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冻感超人
悲观的情绪迅速地在人群中传递,林奇站在郎彦身后,默默地看郎彦撑起了领袖的姿态,他告诉原人们,他们并不比祖人差,号召所有的原人一起去参与这个挑战,如果他们能成功,那么其余被买卖的原人看到了他们的成功会怎么样?原人真的就心甘情愿地一辈子屈居于祖人之下?
郎彦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他天生就为率领人而生,他的语言拥有奇异的魔力,很快就让原人们对他所描述的平等世界产生了向往。
之后,郎彦又给了他们一点思考的时间,待情绪发酵得差不多了。
那一天早晨,幽居在迷宫花园里的原人一齐提出了‘赎回自由’的挑战。
人太多了,凌雪风的宅子里许多狮子雕像都快被淹没了。
而林奇与郎彦没有站在人群的最前头,他们站在人群的中间,淹没在乌泱泱的人群里。
这已经快要超出凌雪风能控制的范围。
‘呼啦啦——’忽然像是有天上什么飞过的声音传来,所有人一齐抬了头——是鹰,各种各样的鹰脚上绑着一闪一闪的摄像头。
这是一场公诸于众的反叛。
每一个频道都能看到,无论是原人还是祖人都从最近的屏幕里看到了这震撼的一幕。
许多原人一直都像老鼠一样活在阴暗的角落里,他们模仿祖人,很少聚集,都互相防备着,把原人的世界也活成了弱肉强食的模样,屏幕上欢呼挥手的原人们挨挨挤挤地站在一起,他们好像这才发现,原人们聚集在一齐,声音能有多震耳欲聋。
凌雪风的风评暴跌。
不是因为他秘密收集了这么多原人,而是竟然笼络不住自己买下的原人,让原人们造了反,这样的领导能力也想在选举中胜出?凌雪风的作风专制高傲,无形中早把所有的族群都得罪光了,虽然所有人都对他称了臣,但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的服气?
祖人们一项信奉丛林法则,凌雪风不行,那就代表着会有一个人比凌雪风行,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们自己?
祖人的族群中原本支持凌雪风,给凌雪风当小弟的族群也有点蠢蠢欲动,凌雪风作为狮群,其实族人并不多。
出了这么大的新闻,凌雪风不得不让这些原人暂时先离开凌宅,解除聚集的状态,他想扣下罪魁祸首郎彦,而那些原人们簇拥着他,不愿意让郎彦独自留下,“他带领着我们,我们不会抛弃他。”
凌雪风望向人群中的郎彦,那一双哑黄色的眼睛冷静得像高山上的积雪,凌雪风看到郎彦的口型——“这就是我的挑战。”
背在身后的双手慢慢拧紧,凌雪风的心里涌上很强烈的预感——这个人,跟他一定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白吃白住了一个多月,林奇与郎彦全身而退,顺便还胖了几斤。
回想起凌雪风最后的眼神,林奇若有所思地对郎彦道:“我看他好像是动了杀心。”
郎彦平静道:“就怕他没有。”
来吧,直接冲他来。
他真的很想快点结束这些剧情,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和林奇在这个世界渡过漫长岁月。
第156章 保护动物完
原人的居住情况比林奇想象得还要恶劣,好一点的原人由政府统一安排了居住,更多的原人都是像郎彦一样生活在贫民区,当然还有一大部分原人作为祖人的仆人奴隶生活在祖人的庄园里。
重新踏上湿滑的地面,郎彦心静如水,林奇的脸色却是不平静,一道道的墙交错地隔绝出一个肮脏的天地,视线里没有任何人的出现,仿佛是一个死了的城。
“别担心,”郎彦站在他身侧,低低道,“他们只是躲起来了。”
林奇眨了眨眼睛,脑海里山呼海啸,“我知道。”
读书的时候,他独来独往,偶尔遇上自然人,也会不自觉地躲开,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本能。
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的味道,身为感官敏锐的祖人林奇垂下眼,脸色凝重,“不该是这样。”林奇怔怔地重复道:“不该是这样。”
郎彦抬手吹了个口哨,“出来。”
无人回应,郎彦再次道:“你们以为自己逃得过祖人的眼睛?”
话音落下,那些漆黑的角落里慢慢走出了人影。
密密麻麻的,犹如忽然灌入水流的蚂蚁洞里钻出了无数蚂蚁。
他们衣着维持了能保持的最大干净,神情怯懦、恐惧地望向林奇,称呼林奇为——“大人。”
林奇吸了口气,沉默地将目光放了过去。
“大人,我们什么都没做啊。”有人惶恐道。
林奇看不下去了,转身快步往外走,郎彦对惊慌不安的原人道:“林先生站在你们这一边,不用紧张。”
郎彦回身也跟了上去,林奇的背影停在一面残破的墙下,天很蓝,压住了他一身晦暗的西服,日光勾勒出一个很利落的剪影。
郎彦想逼一逼林奇,他随时可以获得自由,只要钻入数据的世界,他可以是风,是云,是雷,是电,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但一旦落入小世界成为了某个具体的人,他的能力就很有限了。
小世界有它自己的力量,纵然他是神,也不可能为所欲为。
一次一次地在小世界相遇,这很好,最起码还能见上面,不过这不是郎彦真正要的,他不想要林奇在一次次的任务束缚下来到小世界,永远把自己当作陪衬的工具人。
林奇静静地站了很久,郎彦一直在他身后默默看着他,林奇,醒醒吧,你能做到。
凌雪风现在的处境焦头烂额,有心想处理郎彦却是脱不开身,更糟糕的是他的发情快压不住了,管家强烈建议凌雪风选择接受其他族群的联姻,一能解决凌雪风的发情问题,二能缓解凌雪风目前受到多方压力的尴尬情况,一举两得。
凌雪风痛饮了一杯抑制素,面色冷得像冰,“不需要。”
“先生……”
凌雪风攥碎了手里的杯子,他是绝对的理性和秩序,怎么可能作出这种屈服的选择?
“一切都源于那个郎彦,”凌雪风手指动了动,让粉末飞散在空中,“得先解决了他。”
管家想起那晚上他自己的鲁莽失利,劝道:“那个人的力量完全不是原人该有的,先生你要慎重考虑办这事的人选,确保万无一失。”
“我亲自去。”凌雪风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