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柏瑭
“卧槽!”萧止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脸看起来这么恶心,他抓紧了弗罗斯特的手,转头就是一阵狂奔。
弗罗斯特没有挣扎,他忍不住也抓紧了掌中那只修长的手,心底莫名地生出一股再也不想放手的感觉。
萧止抓着弗罗斯特的手在林间奔跑,突然有了一种时光重叠的恍惚感,就像是在很久以前,他们从大蜘蛛手下逃生的时候一样。
虽然现在这个“蜘蛛”长得比之前那只还抱歉,但漆黑的森林没变,奔跑着的两人没有变,萧止下意识地沿着记忆中那次逃跑的路线前进,身后的“蜘蛛”也被甩得越来越远。
弗罗斯特也觉得眼前的场景越来越熟悉,他看着前方奔跑的人,一个被埋藏在心底的名字骤然在心头浮起。
萧止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小……七……”
萧止惊讶地回过头,正对上了弗罗斯特如铂金般的眸子,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双眼睛里面,自己此刻的神色。
弗罗斯特的眼眸锁定了萧止,似乎要将他的样子烙印在心间:“你就是小七对不对?”
虽然是疑问句,弗罗斯特的语气却是笃定的。
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一直如隔着云雾的名字。
第59章
意外地听到了这个久违的名字, 萧止一时间有点恍惚的感觉。
弗罗斯特看着他的眼神也渐渐和记忆中的人重合,似乎六百年的时光过去,却什么也没有改变一样, 他们依然还是当年那个菜鸟法师和懵懂的黑森小青年。
还不等两人仔细叙叙旧,身后的古怪“蜘蛛”已经追赶过来了, 和多年前的那只大蜘蛛不同, 这只“蜘蛛”的体型小了很多,林间的缝隙对他造成的阻碍并没有那么多。
萧止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样, 却扭曲又狰狞的脸靠得越来越近了。他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张脸上面带着贪婪的笑容, 还能看到这玩意嘴角不断流淌的, 带着毒液的口水,口水滴在地面的枯枝上,发出了可怕的“滋滋”声。
萧止:“……”
商量个事, 大哥您能不能换张脸?看着自己的脸变成这个德性,总让人感觉有点反胃。
萧止下意识地抓紧了弗罗斯特的手,准备带着他继续逃跑。
但就在这时, 附近的林间传来了令人不安的“沙沙”声,伴随着叶片摩挲和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一个和之前那个“蜘蛛”一样的怪物出现在了林间,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这群东西就把两人团团围在了里面。
并且, 越来越近。
看这个架势,目前只有普通人战力的萧止是没办法带着弗罗斯特突围出去的, 而且这里是回忆构成的梦, 之后会发生什么完全不可预知。
对抗,并不是最好的方法。
萧止看向身侧一直盯着自己不放的人,快速地说:“你现在在做梦, 要尽快醒过来才行。”
弗罗斯特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怀疑:“醒过来的话,你会消失吗?”
似乎对于他来说,被梦里的怪物们杀死,并没有和眼前的人分开更让他难受。如果只能在梦里才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那么,一直就这样下去好像也不错。
萧止摇摇头:“你醒过来,我就在你的身边,但如果我们被它们杀死的话,就会在梦境里分散,到时候你就找不到我了。”
说完这一句,萧止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攥紧了,他听到弗罗斯特那微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不要骗我……”
下一瞬。
气势汹汹朝着他们扑过来的怪物停止了,林间的树叶沙沙声也停止了,整个世界安静下来,连一丝风也没有。接着,这个世界开始破碎,脚下坚实的地面也消失不见,熟悉的坠落感再一次降临。
但这一次,两人的手是紧紧抓在一起的,就好像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们分开。
眼前的一切画面渐渐不清晰起来,灰色蔓延开,并一点点占据了全部的视野,空间与方向的感觉全部消失了,整个世界里唯一的真实只剩下了彼此。
萧止抓紧了弗罗斯特的手,沿着某种冥冥中的指引,带着他在灰色的世界里前进。
终于,前方出现了光,萧止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飘忽起来。
“小七,你真的不会消失吗?”
“真的,相信我。”
“好……”
·
当意识再度回归的时候,萧止看到的是黑漆漆的房间和空荡荡的天花板。他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陌生的天花板是属于白骨殿的。
身边的弗罗斯特依旧闭目沉睡,眉头微微蹙起,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萧止问守候在一旁的尤金:“成功了吗?”
尤金感受着手下法阵的能量:“嗯,法阵的力量正在驱逐他脑中那些干扰的能量,也在帮助他安抚躁动的回忆,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过了一阵,弗罗斯特的睫毛微颤,像是刚刚破茧的蝶正在第一次抖动自己新生的脆弱翅膀。
紧闭的双眸终于睁开,铂金色的眸子里先是透着迷茫,然后是挣扎,最终停留在了淡淡的怀念。他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很古怪,有很多奇怪的事情,也有很多危险的事情,但好像也有让人感觉开心的事情在其中。
弗罗斯特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打量着房间里的三个人,他的语气平静,让人很难从中听出感情:“出去。”
闻言,兰斯自觉地带着一头雾水的尤金离开了,萧止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也在这个出去的范围内,却听到弗罗斯特说:“十七,你留下。”
等到室内只剩下了两个人后,弗罗斯特的语气森寒,眼眸里带着难掩的杀气:“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萧止:“……”
这个展开好像跟他预料的温馨场面不太一样?
弗罗斯特皱着眉,吐出了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他死了,几百年前就死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