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遥的海王琴
唯一让蓝舟放心不下的便是李璃和樊之远。
如今在外人眼里, 怡亲王和樊将军可是如胶似漆的一对,都睡在一块儿了,好事已成。
可蓝舟知道,还是件没影子的事,外面嚷得再喜气洋洋依旧是个假象呢。
所以临走之前, 他想了想,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王爷,恕小的冒昧, 少爷如今可知道当初救他一命的是谁了吗?”
你俩究竟说清楚了没有?
说起这件事,李璃回想今日那如此明显的暗示, 后者依旧木楞楞的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简直气得他嘴巴都要掘上天了,很不高兴地抱怨道:“我都怀疑当初给的那颗假死药把他的脑袋给毒傻了!”
“啊?”
李璃呼啦啦地扇着扇子:“你说人怎么能够这么蠢, 还是我的眼光有问题?稍微拐个弯不会想吗?难道穿女装的就一定是姑娘吗?打仗也是这样一根筋直楞?”
“咳咳……”蓝舟无语地清了清嗓子,显然, 这纸还没捅破呢。
李璃越说越生气:“就见了几次面,他怎么就那么肯定是五公主, 一点也不怀疑另有其人?谁家公主身边不跟嬷嬷丫鬟,反而跟着一个武功高超的老太监?哪怕当初最嚣张跋扈的二皇姐, 也没这个配置啊!你说说,当初是你跟在他旁边,他究竟怎么想的,难道就不好奇?”
蓝舟被李璃质问得哑口无言,他结巴道:“这个……小的也不清楚,可是少爷在京城本就没呆几日,何必多打听后宫之事?问多了,若是不小心传出来,对您的名声也有碍,少爷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一个出不了皇宫的公主,就是有个武功不弱的太监护在身边,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而人不说,魏澜自然也不会多打听,招惹麻烦。
因为那时候的魏澜压根就没想过娶五公主,年龄差太多了。
若是定北侯府还在,魏澜娶得肯定是小两岁左右的大家闺秀,哪怕是三公主和四公主都有可能,小了五岁的五公主,不是婚配对象,魏澜也没有恋童癖。
李璃:“……”所以搞了半天,是他一厢情愿地送这送那,人最多当他一个小妹妹?
似乎看出了李璃的窘迫,蓝舟安慰道:“王爷,少爷那时候对五公主真没什么想法,可作为救命恩人,这就不一样了。”哪怕是小妹妹,那也是刻骨铭心的小妹妹。
“可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五姐啊,都是他自己瞎猜。死而复生之后,他难道也不怀疑吗,哪个公主有这种神通广大,还是天天窝在晨平宫里养病,宴会都是半路就撤的那种?”李璃幽幽的目光又瞥了过来。
当樊之远第一次挣得军功,重新回到朝堂的时候,看李璃的目光是那样冷漠无情,却偏偏自以为隐秘地暗中调查五公主之时,他就知道这家伙依旧认错人呢!
白月光是我啊,不是她!
蓝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说来他也挺疑惑,不过定北侯府抄斩之后,他就没见过主子,自然也不知道樊之远被带往北疆,在云师父手下是什么情形。
“这个……王爷,要不您亲自问问少爷?”
李璃表示他会问的。
*
樊之远从武宁侯府出来的时候天色还不算太晚,可见没谈拢,掰的很快。
他是一个干脆之人,李璃让他拒绝,他自没有第二句废话。
不过回府之后却发现李璃已经在了,正倚靠在新铺好的床上。
天气热,衣裳便穿的少,李璃去了外面的罩衫,身上就只有一件雪白的单衣,一根素色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隐约勾勒出细瘦的腰肢。他去了鞋赤脚放在床上,因随意的坐姿,裤腿撩起一半,白皙的小腿就露在外头,直冲樊之远的眼睛。
灯光昏暗,自己的床上躺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后者还摇着扇子情意深深地看着他。
一时间,樊之远居然有些不敢踏自己的卧房,也不敢看床上衣衫不整的人。
半晌,传来李璃纳闷的声音:“站房门做什么,这儿不需要你守卫。”
“阿璃,你没有回府?”樊之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紧张。
李璃单膝曲起,一手随意支在膝盖上,撑着脑袋,歪了歪:“回什么府啊,咱们不是住一块儿了吗?我东西都整理进来了,将军大人难道还要把我赶出去?啊呀,这天气真热。”
幽幽的声音,丝丝缕缕飘进耳朵,樊之远下意识地动了动喉结,觉得喉咙发紧。
“桌上有凉茶,清热下火,将军哥哥喝一点?”李璃瞥了他一眼,眼里浮起笑意,朝桌上的茶壶抬了抬下巴。
樊之远抬手虚握成拳于唇边,清了清嗓子,不过还是依言摸到桌边坐下来,看似淡定地倒了茶。
只是才喝了一口,就听到李璃道:“别光顾着自己啊,给我也倒一杯。”
他看着樊之远的手顿了顿,然后又翻开了一个茶杯,眼中的笑意不禁加深,在茶杯未满之时,提醒了一句:“送过来。”
那手瞬间几不可见的抖了抖,幸好大将军手下很稳,没溢出茶杯,闹出笑话。
轻轻的传来一声笑,樊之远看到李璃眼底的戏谑,这茶便不知道该怎么送了。
“阿璃,过来喝吧。”樊之远无奈道。
“不,要。”李璃一口拒绝,又翘起了食指勾了勾,仿佛是诱惑又很无辜道,“我懒得走,劳烦将军给本王亲自送过来。”
这总是在李璃跟前伺候的东来南往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而李璃这个衣衫不整的模样也不方便让他人看到。
樊之远一番抉择,心说不过是端茶送水,也没什么,总不能真吃了他吧,再说谁吃谁还不一定。
其实李璃也就这点虚张声势的花架子,对着木头才敢随意口花花,要不然真有真枪实弹来一发的想法,就直接在接过茶杯的时候手抖一下倒翻湿衣,拉过来就直接吃上了。
可惜,樊之远不知道此人的虚张声势。
他送完了茶,立刻坐回了桌边,将自己没喝完的那口茶给下喉,茶水的滋润,瞬间舒服了。
瞧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李璃不禁嗤笑出声,不再逗了,便问:“武宁侯府怎么样?”
提起正事,樊之远便肃了容,正色道:“至此以后,我与沈家分道扬镳,阿璃,你也要小心了。”
李璃并不意外:“那咱们可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