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遥的海王琴
最终燕帝沉默了下来,李璃重重地吐出一口郁气,转身就走。
“阿璃。”太后唤了一声。
李璃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说:“儿子去查查,这天花究竟是怎么来的!”
第131章 贵妃
施愉背靠着怡亲王才能在后宫中站稳脚跟, 谁都知道最不希望她出事是李璃。
所以他急匆匆地派人去调查,自然没有任何人怀疑,有的眼里还带着期待, 希望这位神通广大的王爷真能查出点什么,到时候, 这后宫可就有意思了。
这回燕帝没有任何阻止, 因为他的确不知,他就是再混账, 也不希望施愉处于如此危险之中。
不过李璃要查,这后宫也要查。
到了傍晚,慎刑司的太监头领前来慈寿宫复命:“太后娘娘,皇上,奴才隔着门询问了庆春宫所有宫人, 还有守着皇宫西门的侍卫,找到了天花的一点线索。”
“快说。”太后到了午后惯例是要小憩片刻,可今日她却没有任何睡意, 虽然看似镇定,可内心也在慌乱之中, 各种阴谋诡计的猜测在脑海中浮现, 越想越心惊。
这可是重重宫闱,却还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入天花, 这背后之人的手段和狠毒超过常人想象。
太监头领道:“庆春宫的宫女小芸在十日前曾在皇宫西门见过一个男人,收了一个包袱。那男人据庆春宫的宫人所说, 乃是小芸在外的未婚夫婿,就等小芸放出宫后成亲, 两人感情极好,这送吃食银两的事时有发生, 这是整个庆春宫都知道的事,也是愉妃娘娘准许的,守门的侍卫肯定此事。只是这男人是青州人士,在与小芸见面之前刚从青州回来。”
“青州……”燕帝忽然出声,“青州之前刚发生天花。”
“皇上说的是,奴才猜测就是这个男人在青州染了天花后带到京城传给了小芸。据太医所说,人若感染了天花并非立刻就能发病,短则七八日,长则十多日才显现出症状来,因人而异。是以距离小芸跟男人见面后的十日后,庆春宫内才发现了天花,这便对上了。”
虽然这太监只是说推测,但是不管是太后还是燕帝都相信了这个说辞。
然而……
“来人,立刻找到那个男人,将他看押起来,另外追查他接触的人,也一样带离人群,另外看管!”
燕帝话音刚落,便有侍卫来报:“皇上,怡亲王抓了一个木匠,又带走了不少人。”
慎刑司太监道:“那男人就是个木匠。”
显然李璃已经先行一步确定了人,并且二话不说直接带走了。
而要不要找王爷去要过来,侍卫虽等待着,不过没指望皇帝会下这个命令。
果然燕帝道:“去盯着,一有消息便来禀告。”
“是。”
这一天,宫里人心惶惶,生怕这天花传染开,自己也遭了殃。
皇宫再大也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牢笼,想逃都没地方逃去,这个时候,便有异样的声音传出来:让庆春宫上下迁出皇宫!
“娘娘,奴婢派人去各宫查看的时候,几位娘娘都透露出一个意思,希望将庆春宫给移出宫去。她们本想亲自跟太后和皇上提议,无奈被禁了足,不能走动,便希望娘娘能代为传达。”
各宫各院几乎都被禁了足,但是贵妃作为临时主事的宫妃,还是有一定的自由的。
贵妃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美艳的脸上露出嘲讽意味。
她身边另一位大宫女于是气鼓鼓道:“话可说的真好听,真给她们机会往太后跟前去,这一个个的反而跟锯嘴葫芦一样了。昨日别说怡亲王,就是皇上对愉妃的情谊,只要不是傻子,谁看不出来。就是仗着懿旨,撺掇娘娘去做这得罪人的事。”
这是摆明的事,可问题是到底要不要递这个话。
贵妃起了身,给出了答案:“走吧。”
“娘娘?”宫女不太乐意。
贵妃笑道:“真是傻丫头,说不说咱们都是早得罪的,有什么关系?说来这么大的一个隐患留在宫里,人人不得安宁。太后老人家别看没提,不过是碍着皇上和王爷,她可比谁都希望把人打发出去,既然如此,本宫愿意给太后出这个声,做这个恶人。”
说完,贵妃就理了理裙摆,往慈寿宫去了。
太后听了贵妃的话,不禁点点头,目光柔和着道:“这话说的不错,虽然委屈了愉妃,可为了皇上,为了后宫安宁,的确不能再留在宫里了。你怕是还是不知道,方才庆春宫里传来的消息,愉妃也染上了。”
“啊!”贵妃惊讶了一声,然后可惜地说,“这怕是凶险了,皇上知道一定很难过。”
太后淡淡道:“如今也不是难过不难过的事了,关系到皇宫安危,没人可以任性。”
贵妃点点头:“要不是庆春宫地处偏僻,愉妃又是个不爱走动的,跟所有人关系都淡,不然早就传染开了,太后,还是早些决断吧。”
太后为难道:“就是皇帝那里不愿,哀家昨日刚驳了他见面的意思……”
贵妃闻言就明白了,她欠了欠身道:“皇上那儿,臣妾去劝吧,就是皇上怨我,也没关系,以大局为重。”
贵妃能跟曾经的沈皇后叫板,本身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太后看她的目光更加柔和了:“那真是委屈你了。”
“这是臣妾应当做的,太后放心。”
太后轻轻颔首,忽然感慨一声:“也不知道那男人究竟是自己无意间染上的,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贵妃神色自然,顺着话口问:“看样子那男人已经找到了?”
边上的富宁回答:“是,已经被王爷带走了。”
贵妃脸上的笑容加深:“那很快就能出结果呢,臣妾这就去明正殿。”
太后看着贵妃依旧优雅离去的背影,那慈爱温和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冰凉。
“贵妃娘娘似乎越来越识大体了,毫无失态。”边上的富宁说了一句。
太后冷笑一声:“这事跟她脱不了关系。”没有失态就是最大的失态。
富宁扶着太后坐下来:“可您还是将主事之权交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