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或许有一天
连静瑶闻言想了想,发现王映秋待她不如重逢时冷淡了,可要说热情却还比不过对她送的那只兔子——王映秋抱着兔子天天撸毛,她眼巴巴看着,凑过去却从来没被撸过——抛开跟兔子争宠的念头,连静瑶郑重点头道:“还不错。”
唐昭便笑着道了句“恭喜”,而后又问起了她近来情况如何,寒暄了好一阵才分开。
明达等得有些不高兴了,脚下踢着小石头,要唐昭哄哄才能好。
唐昭一看她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失笑之余也果然来哄她,三两句又将小公主哄得眉开眼笑,抱着她胳膊不撒手了。不过转天,唐昭的营帐里就多了一屋子盛开的腊梅装点。
入冬这一场初雪对于明达等人来说,不过是场毛毛雨一般的玩笑,因为她们早见识过了北地鹅毛大雪的场景。然而一夜过去,天气却是冷得不像话,一阵寒风刮过都跟藏着刮骨刀似得,瞬间就能将身体好不容易积攒的热气全部带走,顺便留下浸入骨髓的寒意。
明达被裹成了球,手里还握着手炉,浑身不自在的问唐昭道:“这里怎么会这么冷?”
唐昭有些无奈:“听说西南的冬天就是这样,湿冷湿冷的,初来乍到的人很难适应,都会被那些不起眼的雪子欺骗。结果冷起来才知道厉害。”
明达听她这样说,握着手炉的手便松开了一只,去碰唐昭的手。结果并不意外,她摸着感觉凉冰冰的:“你都知道冷,怎么没多穿些衣裳?!”说着便要将手炉递过去。
唐昭自然没接,一脸无奈推了回去:“我不冷,是你握着手炉太久才会觉得我手冷。”
明达眨眨眼,并没有收回手炉:“是这样吗?”
唐昭点点头,肯定道:“就是这样。”
两人一个手炉你推我让的,难道就不知可以令人再取一个来?众人看得莫名牙酸,可这话还真没人敢说出来,只好眼观鼻鼻观心默默觑着二人相处。
等两人终于说完了,才有属官站出来说道:“昨日降雪,天气一下子就凉了起来,咱们军营里多是本地人倒是习惯了。反观禁军和属官,这一夜猝不及防的降温就让不少人着了风寒。咱们有棉衣皮裘保暖尚且如此,那些自城外迁入茂州的百姓什么都没有,只怕更不堪忍受。”
又有一个属官立马站起接上,顺手掏出一小叠写满字的纸张:“殿下,纸条和纸鸢我们都准备好了,如今正是可以放飞的时候。”
明达闻言当然不会拒绝,这种时候她其实也不愿意多拖延,转头便同意了。
众人商议完正事,有空闲又有兴趣的,便亲自去看纸鸢放飞。明达便拉着唐昭一起去了。
纸鸢和放纸的小机关早就做好了,这时候只需测个风向,便能将纸鸢放飞。而放纸鸢的显然也都是好手,百十只几乎是在得令后的下一刻便齐齐飞了起来。而后随着丝线拉扯,飞起的纸鸢被牵制着,也渐渐有了归属。
明达眼看着那些纸鸢向茂州城飞去,想到一会儿完成使命后,这些纸鸢都要被放飞,忽然就道:“阿庭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一起放纸鸢吗?”
唐昭了然的点点头:“自然记得。那纸鸢是你缠着我花了小半月才制好了,结果头一回飞上天就断了线,之后也没能找回来。”
明达现在想想那纸鸢都还觉得可惜,于是对唐昭道:“那等春日你再给我做一个可好?”
带着明达放纸鸢,那都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唐昭没想到她会忽然如此要求。不过想想也无伤大雅,于是点点头答应下来:“你喜欢,我再做一个送你便是。”
明达便高兴起来,再看到放纸鸢的将士先后剪断风筝线也没什么反应了。她只远远往茂州方向望了一眼,就见一只飞得好好的纸鸢忽然断线打了个转,旋即身上的机关触动,哗啦啦飘落下去不少纸张,远远看去就好似翩翩起舞的蝴蝶。
看样子没什么问题,那就可以走了。
明达刚讨了件小礼物,但她向来是得寸进尺的性子,回去的路上顺口还要讨点福利:“阿庭哥哥,这天气可真冷,昨晚一夜我的臣属禁军便倒下了不少。我可不想步他们的后尘,也不想你步他们的后尘,所以能不能……”
唐昭没等她说完也知她想说什么了,果断打断道:“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明达(装可怜):天气好冷啊,晚上要抱着阿庭哥哥一起睡才不会着凉唐昭(……):我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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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不抓紧就跑了
唐昭晚上特地准备了两个汤婆子,还另外寻了条毯子,一起给明达送了过去。
“今晚又下雪了,这军帐也不太保暖,你仔细些别着凉了。”唐昭再三叮嘱,还真担心明达晚上着凉生病。谁叫她前段时间刚受了伤,体质多多少少有所下降。
明达自然也感受到了唐昭的关心,又看她将东西直接抱到了自己床上,不仅将毯子加在了原本的被褥上,还贴心的用汤婆子帮她把冰冷的被窝都暖了暖——这些原本是有侍女帮明达做的,奈何刺杀过后她的侍女受伤不轻,并没有跟来,其他人不放心索性就没用。
歪着头,托着下巴,看唐昭勤勤恳恳忙碌许久,终于将一切收拾妥当,明达才伸手拽了拽她衣角:“阿庭哥哥,我知道你怕我着凉,但其实不必这么麻烦的。”
唐昭知道她想说什么,顿时没好气一眼看了过去,眼底的不自在却不是作假。
明达是想留她下来一起睡的,两个女子原本没那么多讲究,而且在连家寨和客栈她们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可现下情况又哪能和那时候比?人人都知道她是长公主,自己是公主府前长史,军营里还有那么多双眼睛,若是看到她们俩宿在一起像什么话?!
唐昭可不想惹更多的麻烦,将该做的事都做好了,便狠狠心扯回了衣角,然后逃也似得跑回了自己的营帐,懒得再与明达纠缠。
这处临时驻扎的军营颇大,集合了周边数座州城的驻军,来平叛的军队足有数万。军士们或十人或二十人同住一个军帐,帐篷连绵铺展开一眼也难望见尽头。
公主殿下住的自然是最好的营帐,除此之外随行的属官们待遇也还不错,多是三五人住一个帐篷,至于禁军和连家寨那些山贼便与普通军士一般的待遇。而整支队伍中还有两个异类,一是连静瑶和王映秋,两人是女子自然占据了一处营帐。另一个则是唐昭,她更特别,是独占了一处营帐。
明达特地吩咐的,距离她最近的一处营帐给了唐昭。虽说她的属官也都围绕着她住在附近,可这样的特殊,只要不眼瞎都看得出来。
唐昭很快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掀
开厚重的帐帘走进去,却是冷冷清清一片,就连火盆里的炭火也快要燃尽,只剩些暗红火星。
她无端感觉有些寂寞,下意识就想往明达帐篷的方向看去,结果又忍住了。
重新将帐帘放好,唐昭走去火盆前,先将燃尽的灰烬巴拉开露出还未熄灭的那点火星,然后又添了新炭进去。没多久,火星点燃了新炭,重又恢复了活力,也渐渐驱逐着周遭冰冷的空气。
唐昭走了会儿神,洗漱完没什么事也就睡了。她自己倒没那么多讲究,被窝里一个汤婆子都没准备,刚躺进去时着实被冷意刺激得打了个哆嗦,不过睡着睡着也就习惯了,然后又渐渐暖和起来。睡意也在不知不觉中滋生,没多一会儿便彻底睡着了。
冬日好眠,睡着之后尤其睡得沉,唐昭是半夜里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黑暗中隐约有个人影靠近床前,登时就被吓得清醒起来——她惯来是警醒的,这种被人摸到床头才醒的事还从来没发生过。如果这人是刺客,是来杀她的,她再晚片刻是不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只这样一想,唐昭后背都生出了一身薄汗。只是还不等她去摸枕边的短刃,眯眼却觉得那鬼鬼祟祟摸到她床头的身影有些眼熟。她手上动作不由一顿,还是摸到了短刃却没选择立即出手,而是等了等,结果就等到那黑影开始掀她被子。
唐昭:“……”
短暂的沉默了一瞬,唐昭清清嗓子,喊了一声:“明达?!”
那掀被子的黑影瞬间就不动了,过了片刻明达的声音才从黑暗中传来:“阿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