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安 第17章

作者:沈瑄禾 标签: HE 穿越重生

次日清晨,衙内仍是无人,沈是不介意的打开了库房,陈旧的霉味从里头传来,他打开门通通气,自己搬了个小藤椅晒起太阳来。

盛意伸着懒腰出来,见他拿着笔在纸上画来画去,而后晾在一旁,盛意看了半天说:“当值表?”

沈是笑而不语。

盛意拽着顺和一起看,安心的拍拍他胸口说:“这晚上也要当值呢,还好没你我的名字。”

沈是抽了回来放进袖兜里,顺和说:“这个点都没来,老爷你乐观了些。”

盛意摩拳擦掌的邪笑:“包我身上了!”

沈是抱拳,有资源不用是傻子,但此行也不是长久之计,罚有了,奖也不能少,还须去寻主簿瞧下库房。

时至午时,突然见一个白须满面的精瘦的男人,带着五个捕快服的年轻人赶了过来,他满脸迎合的笑说:“小人江翼见过知县大人,为给大人安置酒席,来迟了些,请大人见谅。”

沈是望着他笑说:“江主簿为崇明操劳了一辈子,劳苦功高,我初来乍到,还要您老费心,真是过意不去。”

江主簿感恩戴德说:“能为知县大人解忧,是小人的荣幸。”

沈是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客气了,我能帮大家分担点就不错了,那里敢给江主簿添麻烦。”

江主簿显然是被吹捧惯了,一时有点找不着北。

沈是指了指西库房敞开的大门说:“我今日闲来无事,把西库房的案文理了理,就差东库房了,听闻钥匙在江主簿这里,能否交由我去看看呢?”

东库房,可是官府银两所在的地方。

第11章 耍手段

江主簿脸色一下子变了,知县位置悬空已久,这府衙就是谁有钱谁老大,他没想过突然冒出个人来,东西都没来得及撤完。

刚来就想夺权,他苍老的眼睛缩成一条线,身上随意摸了摸,露出偷奸耍滑的神情:“可不巧,忙着给大人操办了,这钥匙可能是落在家里,等我明日给大人送过来。”

沈是揽过他的肩,口吻轻松的说:“江主簿寻我开心呢,谁不知道库房的钥匙,就像是剑客手里的剑,忘了那可是丢了命的大事......”

江主簿浑身僵硬,他都活成人精了还能听不出这话来,没了钥匙按律当斩,这小子不是个善茬,库房里也没多少东西,给就给,日后有你好看的。

他咬着牙从怀里摸出钥匙:“哦!原来在这里,还是大人厉害,说风就是雨,但崇明庙小,怕是一吹就倒了。”

沈是拿过钥匙,笑着推着他一同往外走:“什么风风雨雨,江主簿吃饭要紧。”

江主簿安排的地方是个不大不小的酒楼,即不至于助长知县气焰,又不至于落了面子,如意算盘打的挺好,没想到上来就被人拔了爪牙,一桌的佳肴,看的半点胃口也没有。

沈是还倍儿讨嫌的给他夹着菜,端起酒杯说:“崇明人杰地灵,做出来的菜都格外可口,这一杯敬江主簿,我年纪小不懂事,还要主簿多指点。”

当着所有人的面,算是给足了主簿面子,他气算是稍微顺了一点,配合着干了杯说:“大人抬举。”

沈是也没忘记其他人,挨个碰了杯,问了问家长里短,客套的说着鼓励的话语,没事开开低俗的玩笑,煽动下豪情壮志,他京城来的见识广,把一桌人说的愣愣的。

官场上这一套,他可是都经过一遍的人了,只不过京城的人故作清高,低下的人更接地气一点罢了,不用拿着端着,更加轻松不少。

气氛浓烈,他做主又上了两轮酒,崇明的酒冲得很,在座府衙人士都好这口,喝得天昏地暗,直称大人爽快,大家忙着听他说新奇的事情,没多少人灌他酒,加上有盛意,顺和挡着点,他清醒如常人。

酒过三巡,众人已称兄道弟起来,沈是喝完李捕头敬的酒,感叹的说:“诸位都是江湖豪杰之辈,可惜我朝廷俸禄低微,对不起诸位了。”

张捕快舌头打着结说:“可不是嘛,一年到头那点钱,两块猪肉都不够买。”

沈是不满的一拍桌子:“这可不行,我虽然官小,但诸位日后都是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只要诸位尽忠职守,我愿将自己的一半俸禄给诸位增加月粮!”

众人一下来了精神,江主簿可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们自然是谁有钱跟着谁走,更别说这新知县上道得很,没有半点扭捏作态。

江主簿心头不悦的打着酒嗝说:“知县大人多少俸禄,均分下来寥寥无几,不如自己收着,嗝——”

李捕头替江主簿又斟了一杯酒。

“说的也是。”沈是在李捕头和江主簿间打了个转,而后似乎陷入烦恼之中,从袖中取出当值表:“这样好了,我晨时做了个当值表,日后诸位只要能全勤的,这钱就均分给他,你们看如何?”

众人早已醉的七七八八,一听有钱收,只要准点到岗,还不用去替江主簿收拾那些地头蛇烂摊子,多少有点心动,但是没人敢做这个出头鸟。

沈是挑眉看着角落的许县丞,端了杯酒敬了下,他本来就在岗在位,这小子一来便能从主簿那里拿下钥匙,不容小觑,说不定此番真有变换呢。他站了起来说:“我赞成!”

各位捕快一见有人同意了,还是这个老实准点的人,马上怕吃亏的跟风起来。

沈是拿出一方红泥,往上摁了指印,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中间:“空口无凭,诸位卖我这个面子,我一定要给诸位立个证据,但凡我有一口饭,定不会少兄弟一碗汤!”

许县丞知趣的跟上摁了自己的手印:“大人仁义,我等自当肝脑涂地!”

纸传到江主簿那里,他不解的看着这个知县,当值表合情合理,这些个废物草包可坚持不下来,难道钱要给老对头许县丞一个人吞了,他又有点不服气,随即也摁下手印。

沈是收起了纸,露出满意的笑容:“这酒也喝的尽兴,我便静候明日诸位表现了!”

“请大人放心!”

知府年俸50两,崇明府这种穷山僻壤,除了江主簿还没人见过这么多钱呢。

天上掉银子,谁不起早谁傻逼。

翌日早上,许县丞是依旧是第一个到的,他看着堂前裱好的当值表,上面有鲜红的手印,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知县是来真的。

他不免有些欣慰,这时,沈是从府里转着脑袋出来,他拱手钦佩的说:“许某人终于等到大人了。”

沈是愣了会,明白过来了,昨日之事还多亏他相助,他上前也躬身行礼说:“许先生出淤泥而不染,让人敬仰。”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惺惺相惜的意味。

陆续又有人来,众人似乎很不习惯的早起,眼睛都睁不开,夹着氤氲的泪水,不停打着哈欠问大人早。

沈是坐在堂前等,点完卯,李捕头还没有来,他看了看一旁看好戏的江主簿若有所思,昨日便瞧见了两人关系匪浅,下马威么,谁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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