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瑄禾
承明帝阴沉的看了眼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立马站出,“太后,不可!如今阁老尸骨未寒,举国丧痛,虽说今日庆功,但行绣球之举,着实有伤风化!”
“唔……”太后颔首,“大人说的有理,那便撤了罢。”
她此举是为众卿表诚意,且看下方有没有野心大的千金,能把握住机会了。
“小女……”
众人惊愕,沈是亦呆滞回首。
太后笑了。
只见,常尚书之女突然走出人群,白纱掩面,却掩不住她羞红的桃花面,她揪紧衣摆,清丽之声响起,“小女倾慕沈大人已久……”
太后笑意深沉的对沈是说:“看来佳偶天成,不知沈少卿以为如何?”
他敢说不要,这女子的名节就毁了……
沈是愣住。
“臣……臣……”
他分明心有所属,岂能毁人姑娘一生清誉……
横竖都是死,怎么办……
但他之前被陷害,将断袖的污名全甩在了柳长泽身上,如今也重新背回断袖的名声,岂不是欺君之罪,他还有大业未成……
难道要,沈是看了眼吕公公……
咽了口唾沫。
此时承明帝也帮不了他,因为方才太后已经退让过一次了。
沈是额间有冷汗冒下。
他不能害人,他突然叩头在地,扬声说:“谢太后厚爱,但臣不能……”不能人道。
话未完,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拽了起来。
沈是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封住了唇,他眼睛蓦然瞪大。
他刚要挣扎,却被人控住了脑后,半分退缩也不行。
沈是连呼吸都忘了。
但显然忘了呼吸的不止他,整个庆功宴都屏息了,断袖就算了,还断到了圣上和太后的面前。
柳长泽的唇有很重的酒气,衣服上也有酒水润湿的痕迹,正在沈是紧攥的那一块上。
柳长泽吻的很深情,很忘我。
唯有沈是知道,他眼底一片澄明。
他轻咬着沈是的下唇,却不肯用舌尖碰他半分。
若沈是不是亲眼见过他情动的模样,险些就信了。
人群里传来一声撕心的哭声,那女子近乎是个泪人了,她倒抽着气,一路跑远。
柳长泽方松开了沈是,他上前抢过吕公公手中的红绣球,放在手中往天上一抛,又接过,而后塞在沈是手里,挑眉看着承明帝说:“他不能,因为他早已是我的人。”
又似乎在说,懿旨改了何用,最后还不是只有我能摆平。
沈是看着这一幕,心下愈寒。
太后气的摔了案上的酒菜,愤然离席!
这下谁也不敢嫁女儿到沈府了,谁敢光明正大把女儿嫁给一个断袖!谁又敢去和侯爷抢人!真是气死她了!
四下寂静无声,谁也不想在这等皇族丑闻面前露了脸。
而承明帝冷眼与柳长泽交锋,若他起先对沈是仅是存了些雏鸟情节和惜才好感,此刻便被挑拨起了经年累月的胜负心。
柳长泽微仰下颌,他那幅跋扈强横的气势,无人能挡,一时间竟是压制住了九五至尊的威仪。
沈是闷哼一声,打破了局面。
原是他禁锢在沈是腰窝的手,不知何时用上了蛮力。
柳长泽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上前本是想掀起洛江之事,将这庆功宴搅个不得安宁。怎一见沈是要接过那红绣球,便血气上涌,直接扯过人吻了起来……
他怎么可以碰太傅以外的人!
他懊恼的抿紧了唇,上面还沾染着清淡的水渍。
然后像粘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松开了掐在沈是腰窝的手,还用巾帕擦了两下,又看到巾帕上的一朵兰花,想起沈是方才用兰花帕子给姑娘们捡东西的样子。
他露出厌恶至极神情,将那巾帕甩到很远的角落。
素白的帕子,一下被尘埃染灰。
沈是捏着红绣球的手,紧了紧,而后无声一笑。
说好暂且搁浅,仍然还会心疼。
宋奉安尸骨未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