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松
她虽然不清楚怎么多出个覃肃妈妈,但是既然有钥匙,那就还是雇主家的人。况且她十分相信眼前人是真的覃肃妈妈。之前见的那个,她后来觉得跟覃肃长得不像,以为覃肃是长得像爸。今日见了真正的亲妈,才发现覃肃还是像妈。
那眉宇间的桀骜,母子俩如出一辙。
“嗯,我看出来了。”张凤拿过水,并不喝。她脸上挂着笑,看向刘雅枝道,“不好意思,我工作太忙了,拖到现在才跟你见面。”
刘雅枝:“没关系。”
张凤说道,“听说之前有人冒我的名来给你面试,抱歉啊,我们家的丑事让你见笑了。”
刘雅枝接不上话,她一向不打探雇主私事。
张凤很满意刘雅枝的反应,她拿出一张名片,放在吧台上:“我家覃肃辛苦你照顾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他爸不顶用,不用搭理他。”
“好的。”刘雅枝收下了名片。
张凤又巡视了一圈,尤其是覃肃的房间,她到处摸了摸,仿佛能借此接近儿子似的,好半天,她才离开。
走之前,她还客气地叮嘱刘雅枝:“那孩子去西藏玩儿,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你还得在这儿看房,怪没意思的吧。没事下楼转转,跳跳广场舞。”
“谢谢。”刘雅枝不管雇主态度如何,她总是不卑不亢的。
*
张凤走后,齐开和石磊也上门过一次。
毕竟是暑假,肯定要一起玩的。
但是他们从刘雅枝这里,才知道覃肃去西藏的事,惨遭抛弃的两人离开后,刘雅枝清净了。
那时覃肃离家三天了。
大扫除结束,刘雅枝实在无所事事,便去小区园子里织毛衣。
年轻时她编制的手艺可好了,后来一个人养儿子太忙,没什么时间。今年整体上还是清闲的,她想给楚不凡织一件背心。
小区绿化好,还有孩子,欢声笑语空气清新,刘雅枝很喜欢。
“现在很少有人会这个了。”
刘雅枝织毛衣的第二天,有个妈妈跟她搭讪。
“是啊,打发时间。”刘雅枝不是个善于社交的人,别人跟她搭话,她就只回答。
“你手真巧。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搬过来的吗?住哪个楼?”
刘雅枝笑笑,别扭道:“八号楼。”
“太好了,我住九号。”
对方似乎盯上了刘雅枝,每次刘雅枝过去,她都热络地跟刘雅枝搭话,刘雅枝客气冷淡,她也不在意。最初刘雅枝只以为对方自来熟,直到那天出了事。
当时刘雅枝照常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对方聊天,忽然对方嗷一嗓子:“豆豆!豆豆你怎么啦?!”
豆豆是对方的女儿,刚刚一岁半,平时刘雅枝跟豆豆妈聊天,豆豆就自己在旁边玩,时不时地从妈妈手里抠点小饼干,小水果吃。
刘雅枝一看豆豆胀得满脸通红,就知道小姑娘卡住了,豆豆妈只顾着哭,颤抖着手机都拿不住,围观群众不明所以,嗡嗡嗡地议论中。
“是噎到了吧?吃了什么吗?”
“快点给孩子拍拍啊!别哭!”
毕竟是别人的小孩,外人不敢轻易帮忙,豆豆妈却听不见似的,执着于拨号码。
命悬一线,刘雅枝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迅速冲过去,从豆豆妈怀里抢下孩子,让孩子趴在她手臂上,另一只手掌猛拍孩子背部。
这是作为月嫂的必修课,从业多年的刘雅枝,已经遇到很多次类似事件了,虽然没照顾过这么大的,但方法相通。
很快,豆豆咳出一块苹果,嗷嗷大哭起来。
“哇!!”孩子的哭声顿时让围观群众松了口气,豆豆妈此时才反应过来,狼狈地抱着孩子一起哭。
“苹果块切得有点大,”刘雅枝说,“带孩子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吧。”
豆豆妈对刘雅枝千恩万谢,围观群众也赞不绝口,刘雅枝不适应这样的关注,礼貌地笑着,离开。
*
从那以后,豆豆妈认准了刘雅枝似的,每次刘雅枝下楼溜达,都能遇到豆豆妈,她逐渐知道了对方叫田爽,以前是个广告公司的策划,生娃后就专心在家带娃,一年半了,都是她一个人带。
刘雅枝也发现了田爽的不正常。对方情绪不稳定,既热情,又敏感,时而伤感,时而发呆,有时思维还有点慢,甚至会接不上话。
刘雅枝怀疑对方有抑郁的倾向。
“你教我织毛衣吧?”田爽某天在园子里问。
因为发现了田爽状态不好,刘雅枝几乎每天都多跟田爽聊聊,她没办法干扰别人的生活,但是很愿意帮些小忙。
“宝宝还小,你在家弄这些太危险了。”刘雅枝建议,“有没有其他你感兴趣的事?”
“我啊……”田爽沉思之后,突然笑道,“我想学收纳,感觉你什么都会,你会收纳吗?要不你去我家吧!我家就在3楼,很近。”
说着,田爽就激动起来:“我家很久没来过客人了,你来玩吧!”
刘雅枝没办法拒绝,于是,她去了田爽家。
然后她成了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