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露沁酒
顾韫对自己在艺术方面是个学渣的事实具有深刻的认知。
他怕期末挂科,不敢旷课太多。
发情期只在家中休息了三天,到了周一,就和盛凌一起去学校。
盛霁松充当两人的司机,他和盛凌一起坐在车后座。
盛凌见小嫂子正抓紧时间翻着一本厚厚的《艺术史》,很有种课前预习的架势。
他没想到顾韫对学习的态度这么认真,也跟着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书上密密麻麻都是划线,每隔两行就有一个用红笔打的三角形,标注为必背的考试重点。
盛凌理工科出身,看见这么多必背理论,瞬间“晕字”,他颇为同情地看着小嫂子:“这么多内容,期末背得过来吗?”
顾韫苦巴巴地道:“背不过来也得硬着头皮背,不求高分,只求及格。”
驾驶座上某位心中暗爽,阴暗地想:背吧背吧,这些非重点背了也不会考!挂科挂定了!
整本书都让顾韫头疼,只有某人手写的几个字看着赏心悦目。
他上课睡觉睡多了,也分不清哪个是重点哪个不是重点,只能无条件地相信盛霁松。
等他发现自己被坑惨了还得是期末了,现在是相安无事。
到了校门口,盛霁松先把盛凌送进Q大,目送他进教学楼,混在人群中的便衣保镖适时跟上去小心保护。
顾韫是个麻烦精,某人今日空闲被他逮住了,死缠烂打要他陪着一起上课。
车开进音乐学院停车场,停稳了,顾韫忽然喊了一声:“完了,我把课表看成周二的了!”
盛霁松问:“有什么影响?”
“今天是芭蕾小考!”
即使转了专业,他也没把舞蹈落下,选了一门基础的芭蕾选修课。
他偶尔会练上几段,拍成视频发给顾夫人看——这就是他选这门课的根本目的。
江徵重生后在顾家待了三年,朝夕相处,他自然明白顾家夫妻对儿子的期许。
芭蕾首席是顾夫人寄托在顾韫身上的理想,她见着顾韫起舞,眼中都是带光的。
江徵只是不忍心让这位母亲失望,所以硬着头皮去做自己并不擅长的事儿。
“小考直接关系到期末成绩的!”
他慌了吧唧地拿出手机,看完跳出来的信息更是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我居然还是第三个上场?!”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吧。”盛霁松凉凉地说:“我也不可能替你考。”
“我连舞鞋都没带!”
现在再回去取也来不及了,缺考或是迟到,直接就是个零鸭蛋。
顾韫硬着头皮去了舞蹈教室,排在他前面的两位已经在接受考核,他把自己的特殊情况和助教说了,助教去拿了一双尺码相同的新舞鞋过来让他试试。
新鞋子虽然能穿,却无比磨脚,江徵本就是个半桶水,穿了双不合适的鞋子,这半桶水也得减半。
紧邻的一间舞蹈教室是空的,顾韫换了衣服,穿好舞鞋,在这件空教室里临时抱佛脚地练了一小段,很快他就发现一切都不如意,新鞋太硬,踮起脚尖时,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被磨了一层下来。
盛霁松坐在一旁,要是手里有一捧瓜子,他能当场磕起来。
他看出顾韫面带痛苦,却并不上前关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坐在教室靠墙的椅子上,划开手机,屏幕是江徵。
客厅那些照片,是三年前江徵亲手拿去店里洗出来的,盛霁松从前没想着要备份,是因为盛家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照片的重要性,没人敢毁坏。
直到被顾韫烧了一回,他才有了危机感,那个意外找到的相机里的所有照片被他导入云端,电脑手机纸质相册,所有可以承载图片的介质,都备份了一套。
和小徵的回忆,似乎就被他牢牢攥在手里了。
他看着江徵的照片出神,根本不去搭理顾韫的情况,直到耳边忽然传来闷响,他才把注意力从照片上转移——顾韫跌坐在地上,捂着脚背,身体缩成一团,后背在紧身衣下凹处一对蝴蝶骨。
盛霁松关了手机,远远地问他怎么了,没有得到回应,他这才起身走过去,只见顾韫捂着脚尖,痛得脸都白了。
助教这时在门外说:“顾先生,准备一下,下一个到你。”
顾韫弱声答应了一声,盛霁松听出不对劲,他把顾韫捂着脚背的手拿开,替他脱了舞鞋,鞋子剥落时,顾韫低声喊了疼,盛霁松放慢动作,慢慢把鞋子脱下,只见顾韫圆润的脚趾被磨出了数个血泡,血泡周边还有几处破皮。
光看着都觉得疼,盛霁松不解地问:“你不是从小练舞吗?怎么还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顾韫委屈吧啦地打了一下舞鞋:“是鞋子太磨脚了!”
“......”
打鞋子这个举动着实是幼稚到盛霁松了,他看着这双伤痕累累的脚,也不好再说什么风凉话。
“我带你回去找喻嚣包扎?”
“不行,小考要开始了。”
“脚伤成这样怎么考?”
“能考。”顾韫蜷了蜷脚趾,又去拿舞鞋:“忍一忍就好了。”
“......”
盛霁松发现不胡闹的顾韫,似乎真地有在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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