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轻泠Cling
她以为,自己一条命,可以平息云妃那扭曲的恨意。她不想齐昊知晓这一切,只想他找个女子,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终究是她太天真,云妃怎么会放过齐昊。
齐昊拒绝去深思,他不知道风礼然对他究竟是情之所至,还是只是受了云妃的令,他害怕知道真相。齐太师却逼迫他去面对,清正廉洁,百姓称赞的齐太师在一日下朝之后一头撞死在宫墙上,而那一日陛下的案前,呈着齐太师厚厚的一摞奏章,陈列了数十名同云妃有染的官员侍卫名单,其中有他自己。
帝王的雷霆之怒平息在云妃悬梁之后。丧母的风礼然并不多么伤心,他反而上门去安慰了齐昊一番。他以为,没有了母妃,他和齐昊之间,便没有阻碍了。
齐昊见着风礼然,只稍稍落落泪,所有的情绪,被他迅速压下,他靠在风礼然怀里,极尽手段去撩拨他,在父亲的灵前,干着不知羞耻的事。风礼然永远不会知道,从那一刻起,他的碰触于齐昊而言,同那夜被人强迫并无丝毫不同,都一样的叫他恶心,可是齐昊就是要这样,他活在地狱了,风礼然又凭什么独善其身呢。
云妃的事,陛下并未公开,但皇位,同他再无缘了。对此,风礼然并不如何在意,他散了府里所有同他有过关系女人,他去找齐昊,齐昊却说,他要娶妻了。
风礼然满脸怒容,质问他为什么,齐昊只是笑笑,“我同她本就有婚约,当初鬼迷心窍想同你一块才拒了婚,人家姑娘却一直在等我,我没理由拒绝,再说,太尉大人可帮我在朝中打点,父亲不在了,我总得找个靠山。”
“你......小昊,你别这样,我会对你好的。”风礼然的承诺苍白无力,前车之鉴在前,他根本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他不敢说当初故意伤他心是因为母妃用齐夫人性命相挟,他不敢说,这一说,势必牵扯出齐夫人死因,他没办法解释自己不是帮凶,他不敢说。
正因如此,已经知道真相的齐昊更觉得自己同风礼然之间,就是笑话一场。可悲的是,他不仅恨,他仍旧爱,所以他决定,拉着他一起沉沦。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报复。况且,齐昊想起整理父亲遗物时瞧见的,关于齐家先祖的秘密。
原来,先祖的夫人,是当时太祖皇帝的弃后,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为了另一个男人,抛弃了发妻,是齐家收留了那个可怜的,已经有了八个月身孕的女人。齐家知道了许多关于皇室的秘辛,却不曾动过贰心,齐昊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讽刺的很,原来,齐家人,才有着太祖的血脉,若是......
若是这皇位是他齐家的,母亲怎么会因为云妃只手遮天求助无门,心灰意冷地去死,父亲怎么会拼上一生清誉,用一条命去控诉。
他呢,他又怎么会被人那样折辱。
齐昊变了,他开始迷恋权势。而风礼然,只是他手中的棋子。
后来先帝驾崩,皇长子继位,这个温良敦厚的新帝对风礼然这个弟弟十分包容,而齐昊利用风礼然,一步步把持朝政,排除异己,成为风临位高权重的太师。
他和风礼然,一直保持着那种扭曲的关系,他娶妻纳妾,风礼然就继续流连秦楼楚馆,可每隔三五日,风礼然还是来找他,他们在太师府所有的地方都留下过痕迹,齐昊甚至不避忌自己的妻妾,风礼然只觉得齐昊离自己越来越远,可他抓不住,他眼睁睁看着齐昊一点点变成一个权臣。风礼然不明白一切是因为什么,只当......自己当初太过 荒唐,伤了这人的心,他如今什么都顺着齐昊,甚至后来,他其实未曾碰过齐昊以外的人,他曾经最宠爱的芙姬被齐昊派人欺辱至死,他也只当不知,他纵容着齐昊的一切。
直到后来,他们输的一败涂地,风礼然指责齐昊丧尽天良,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齐昊仍旧带着笑意,不知悔改。风礼然终于知道自己错了,是他,是他杀了曾经那个清朗如月,心怀抱负的齐昊,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齐昊的。可最叫他不能接受的是,齐昊自尽了。
齐昊直到死,都没向风礼然吐露当年自己遭受的一切。风礼然恍然大悟,齐昊对自己早已经失望透顶,一切的真相,是齐昊的好友赤阳王雪邑告诉他的。
雪邑说,“他一直没告诉你这些,因为他说,你不配,你不配知道一切,他的错,他自己承担一切恶果,他只是后悔,没在一开始就听了父亲的话。”
“可是我也知道,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不敢说,他害怕你是帮凶,他宁愿就这样,相信是因为你的无能,你只是被你母妃利用罢了。”雪邑叹口气,齐昊后来坏的彻底,可他仍旧眷恋着一个一无是处的风礼然。
雪邑离开,风礼然呆呆坐着,他想,他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不让齐昊一个人黄泉孤苦,他做了那么多坏事,阎王大概不会轻饶了他,他得追过去,替齐昊,把罪都受了,下辈子投胎,让齐昊寻个普通人家,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他们两个,兜兜转转几十年,最后,连死,都没能死在一块儿,血流尽的时候,风礼然想,这回,他一定得挡在小昊前边,不让他受伤了......
番外一 完
第214章 番外二 离人终不归 太祖X大将军(一)
“哒~哒~哒~”马蹄声在新雨后积水的地面上踏过,声音尤显清脆。
只是,在这乱世,这声音听着并不悦耳,因为这,代表着杀戮。远处传来刀剑相接的声音,间或几声嘶吼,训练有素的兵将跟着前方一身铠甲的将军踏马疾行在官道上,前方,流匪正在洗劫从京城逃难而来的皇商一家。
大熠王朝,天和二十三年,帝无德,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天下大乱。
苏家世代经商,到这一代,已经连续五代为皇商之首,家族显赫,富贵无两。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苏家富可敌国,这世道一乱,连当今陛下都惦记起了人家的家财,随意安了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就要诛人家九族,为的不过是苏家的家产。
苏家家主苏盛得到消息,当机立断,在陛下问罪之前带上一家老小连夜出逃,一路往南,投靠风临王......
从京城至风临,何止千里,尚未抵境,苏家一行便遭遇流匪,时逢乱世,这种有钱人家的车队,向来是流匪眼中的肥羊。幸好......
“将军!是苏盛一家!”身后的将士一眼就认出那马车是京城苏家的,想来这一家便是王爷要他们接应的人。
林修竹勒住缰绳停马,张弓搭箭,“嗖!嗖!嗖!”几下就解决了离马车最近的几个流匪,抬手示意身后,“救人!”
一声令下,身后的兵将纷纷策马向前,拔出长剑,片刻间,流匪便被诛杀了干净。
林修竹端坐在马背上,见着流匪尽数被诛,四下望去亦无追兵,即下令收兵,护送苏盛一家进风临,却不知,远处一双眼睛,将他刻在了心里......‘’
“爹爹,刚才那位将军就是风临王身边的林修竹吗?”马车里,少女娇俏的声音透着一丝丝害羞和心动,苏盛瞧着自家女儿这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哪里能不明白,只是......他相中的却是风临王风奕凌。
那个人,将来可以君临天下,给他苏家带来无上的荣耀。
“容儿,你的终生大事,为父自由考量。”苏盛并未去回答女儿的问题,只是语重心长,说了这么一句话。
苏容心里一惊,抬头去瞧父亲,父亲脸上凝重的神色让她知道,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是想着方才远远的惊鸿一瞥间,那男子伟岸的身姿,咬着唇,有些不甘心。
......
一个时辰之后,浩浩荡荡一行人,方才抵达王府,林修竹翻身下马,行至苏盛一行车前,朗声道,“苏先生,此处便是风临王府,王爷已备好宴席,诸位先梳洗一下,稍后赴宴!”
“有劳林将军!”车内传来老者低沉的致谢声音,林修竹抱拳一句,“分内之事!”吩咐了侍从领人去安顿,转身便先进了府。一别数月,他想主上了 !
苏容掀了车帘一角,痴痴望着林修竹的背影。
林修竹一路疾行,往书房去,脚下生了风一样,可想而知,有多急切。原本三日前他就该回来复命了,只是半道上又接了主上的令去接应苏盛一家,不得不慢下行程多方打听,循着踪迹找到了苏盛一行,耽误了几日,加上此前出征在外,他已经三个多月未见着主上了。
这王府,他再熟悉不过,片刻功夫已经到了书房门口,此刻站在门前却无端有些近些情切。他如此思念主上,可主上,挂念他吗?
林修竹立在门前,深吸了口气,这才上前一步,敲了门,“属下回来复命。”声音低低的,带着些急切,里面安安静静,叫林修竹有些忐忑,幸好不一会儿,便传出一声,“进来。”一如既往的听不出喜怒,如那人惯常的样子。可林修竹刚一推了门,便叫一双坚实的臂膀搂进怀里,唇,叫人堵住,带着一丝掠夺的吻瞬间占据了他全部的意识。
他放松了身子对那人予取予求,直到感觉一双手钻入衣襟,才猛地睁开眼,微微推拒。风奕凌这才放手,稍稍拉开些许距离,“受伤了?”短短三个字,却带着无尽的关切,林修竹心里一暖,轻轻摇头,“不曾。”
“那怎么还不让我碰了?”听着林修竹否认受伤,风奕凌这才放下心来,却又有些不满,小竹向来不会推拒他的求欢,今次这是怎么了?明知不可能,还是带着些醋意开口,“该不会出去一趟,遇见了什么红颜知己,嫌弃我了吧?”
“怎么可能!”林修竹一惊之下,连忙否认,主上怎么会这样想呢!急急地解释因由,“属下一身风尘,尚未洗漱。”说完便低了头,他其实很想很想主上啊,方才感觉到主上那么急切地想要自己的时候,心里其实可开心了,可是他现在这副样子,着实脏了点,脸上都沾着些灰尘,更别提这三个月一直在战场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洗把脸。
风奕凌“扑哧”一笑,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打横将林修竹抱起,不顾怀里人的惊呼,低头,目光缱绻,“那我抱着小竹去沐浴好了!”说着就推开了门往寝殿去,毫不避讳一路上侍从的目光,反正他俩的关系,整个王府都知道,待天下大定,他会娶他的......
三个多月未见,心中盛满思念的又何止林修竹一人,风奕凌将发丝上还沾着水的林修竹放到榻上,问了句,“想我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再忍不住,肆意占有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
林修竹从未体会过风奕凌对自己那种恨不得拆耻入腹的力道,身上有些疼,心里却十分满足,因为这一刻他确定,主上思念他,正如他思念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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