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孺江
阮岩没注意到的是,闻蔚这顿饭,做的全是他之前点过的菜,分毫不差,而且味道也是按照阮岩会喜欢的口味做的,至于为什么闻蔚能知道并做出合阮岩胃口的菜……
——因为闻蔚是个完美主义者,他要做的事情,不论多么微小,都会做到最完美。
所以都不用刻意强调,餐桌上的三人就已经完成了光盘行动,最后大家都吃得很满足。
小柴胡直接瘫在椅子上,摸着自己圆溜的肚皮感叹:“以前跟雅艺姐姐吃饭,她说女艺人要保持身材,就吃一小碗,剩下的菜全是我的。现在不一样了,我要是不吃得快点,回头那些好吃的菜就没了!”
这副老气横秋的感慨模样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阮岩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也没跟你抢啊,你个小馋嘴猫!”
小柴胡嘿嘿一笑,捧着脸看向闻蔚:“闻哥哥,以后你要是能常来这个节目就好了。”
阮岩斜着眼睛看她:“你只是看他做饭好吃吧,难道只有你闻哥哥对你好,我对你不好?”
“阮哥哥也很好啊!”小柴胡当然不会忘记他给自己送的最喜欢的见面礼,但这小姑娘人小鬼大,又眨眨眼笑道,“可是不是有句话说,要征服一个人,就先征服他的胃吗,我现在已经被闻哥哥征服了,从此以后他就在我心里排第一了,嗯,阮哥哥是并列第一!”
“说到底还是为了吃的嘛!”阮岩手上不带力气地敲了敲她的脑袋,“还并列第一,你心里到底有多少个并列第一?”
和小柴胡玩闹着的同时,阮岩的心里却一直在回想从小柴胡那段征服胃的话,他仿佛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一些什么,那感觉模模糊糊的,只是让他心颤了一下,很快又因为别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
午饭过后,阮岩和闻蔚还有小柴胡一起出门散了散步,顺便跟其他组的成员互相认识一番。
聊天之余不忘猜测节目组下一个会给他们挖什么坑,搞得镜头后面的摄影师和导演们都在不断地冒冷汗。
散步回来,他们还有时间睡一个午觉。
别墅的客厅厨房都在一楼,二楼则是卧室,一共有两个房间,大一点的房间有两张床,是给阮岩和闻蔚的,隔壁布置得梦幻少女童话风的小房间则是专门留给小柴胡的。
帮小柴胡盖上被子后,阮岩和闻蔚也回到房间,两人白天其实已经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这时候还不是很累,闻蔚就主动跟阮岩提出帮他看台词。
阮岩眼睛一亮,他立马就想要从行李箱里把他准备的台词稿拿出来,只是才走到一半,闻蔚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镜头的方向。
他走向摄像机,朝镜头露出个温柔的笑。
直播间的网友们被他突然的靠近和那张英俊的脸给弄愣了,好容易回过神来,面前就剩下一片黑屏。
怎么回事?
我断网了吗?
网友们一脸愕然地看着黑屏,之后理智才重新上线,应该是嘉宾为了午休把机器给关掉了。
不过大家也没马上离开,而是就着黑屏开始讨论这两人午休时会做什么,讨论反而比直播的时候更加激烈,字幕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不正经……
“差点给忘了。”阮岩看见闻蔚关掉机器后才想起来他们还在直播,顺手把自己的麦克风也关了。
他低头看着闻蔚还抓着的自己的手,咳嗽了下:“我……我去拿台词稿。”
“不急。”闻蔚仿佛没看见阮岩脸上的不自在,拉着他到床边坐下,“先跟我说说,你觉得自己的台词哪方面不足,是台词背不下来,还是情感不到位?”
阮岩摇了摇头:“都不是,我应该是更基础的问题。前几天我特地请张导把现场收音的音频发了一小段过来,听完之后,我觉得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稳,特别是情绪波动大的时候,有几句台词都差点破音了。”
他当时听了都觉得挺沮丧的,因为那段音频里还有闻蔚的声音做对比,区别就更加的明显,闻蔚的声音就跟他做的菜一样,情绪恰到好处,音质更是没的说。
阮岩看过一篇有关闻蔚的报导,外国的电影导演对他的台词功底特别赞赏,尤其是他身为华人,口语不但不带任何口音,而且连他的声音里面都是戏。
别人建议那位导演给闻蔚的角色安排后期配音,他偏不,甚至在电影剪辑时直接用的是现场收音!
这段采访一度很火,国内人特别喜欢这种打脸老外给自家争光的事,到现在还有很多闻蔚的粉丝反复转发,时不时还在他的广场首页飘着。
所以阮岩对这篇报道的印象也十分深刻。
闻蔚思考了不到一分钟,就转头看着阮岩说:“声音不稳,是因为中气不足,你需要扩大肺活量。”
阮岩则对他投以半信半疑的目光。
——肺活量我也不缺啊,每天运动健身,难道我肺活量还低吗?
阮岩眉头微蹙,心底很有些不服。
“不是你理解的那样。”闻蔚接收到他的视线,忍不住勾唇一笑,“其实这跟唱歌也有相通的地方,歌手每天需要开嗓,练习换气和真假声,用丹田唱歌等等……台词也是需要这些的。”
阮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么解释他就明白一些了。
“你需要找最合适你,并且让你最舒服的声线,稳定地使用它,打磨它,不要用嗓子,而是用气息在说话。”闻蔚对他说,“可以试着用手机的录音功能,每天录一段台词,就像之前的‘录像练习法’一样,反复听,反复纠正咬字和语气。”
“这个方法好!”阮岩欣喜一笑,这方法他熟啊。
“等你把基础练扎实了,再进行‘进阶课程’吧。”闻蔚道。
“嗯嗯,好。”
阮岩得到提议,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录音试试了。
他看了一眼闻蔚,对方也没有要睡觉的样子,所以他回到自己的床边,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气沉丹田,接着就打开台词本和手机,开始录音。
一会儿是沉痛的语气:“阿宁,我的心里只有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一会儿是冷清的声线:“主人,错已铸成,再执着也是无用,你把他伤得太深了。”
一会儿是“阿宁”虚弱的啜泣:“我……我真的不敢再去见他了,我一看到他,就觉得好难过……”
闻蔚听着听着觉得哪里不对,走过来问还沉浸在情绪中的阮岩:“你念的是《狐妖》的台词?”
“对啊。”阮岩还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把情绪从戏里抽回来,“怎么了?”
“没,我以为你上的那个节目只能读散文和名着。”闻蔚无奈地看着他。
“确实有很多嘉宾为了提高逼格会选择读那些,其实毛哥也给我推荐了一些名着选段,不过我觉得《狐妖》的原着也写得很好啊,像这段修罗场,我看的时候都觉得挺过瘾。”阮岩笑了笑说,“在我看来,有魅力的文字都是好的文字,不分贵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