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青词
望尘俊脸一红:“我什么时候看他不顺眼?哥你可别乱说,再说就冲他奋不顾身也要护着咱们王爷,如今却又落得如此……”
“我也敬他是个英雄。”
祁寒仰天叹气,“只可惜,若是连画椿姑娘都看不好的伤,旁人能看好的就更少了。”
兄弟俩守在王府门口,看着外头排长龙一样乌泱泱的人群,其实基本都是来碰运气的,没有一个能有真本事。
游舒还不知道他家王爷这么大手笔的为他遍寻名医,他在府里这两天是真过上了养老生活,除了吃就是睡,要不然就陪着小月儿玩,要不然就在花厅赏花晒太阳,连日吃得又都是大补的好东西,眼看着人一点点的圆润起来,重又恢复了当初的三分神采。
人可能都是有点喜欢自找苦吃,以前日子过得苦风刀霜剑的,没事就偷着想以后要是能活到退休就要就好好的享受生活,可真过上了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反而怀念起了从前。
他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捏了捏,能稍微感到一点疼,可要想通过大脑神经指令让它重新动起来却很难,也不知算不算真的残废,每次画椿总是模棱两可的回他,大约是怕说真话让他难过。
游舒闲下来的时候有时会照镜子整理仪表,自然也会发现额头上的那道细长伤疤,不过他并没有很在意,他自信的觉得就凭他的长相,就算留下这么一条疤也不会影响他的帅气,再说男人留点疤才更有男子气概,那是勋章。
主要他家王爷是个颜控,好在也看没出他嫌弃。
游舒昏昏欲睡,忽然听见有阵脚步声传来,不用抬头他就知道来人是谁。
“回来了?”他懒洋洋的睁开眼看去,果然看到萧未辛自远处疾步走来。
萧未辛在外头刚应酬完回来,神情有些轻松,不等游舒转过身来就俯身在他侧脸亲了一口:“我上次同你说的热闹,还看不看?”
“当然要看。”游舒无聊的要死,巴不得多点热闹。
萧未辛眼中俱是笑意,抬手亲昵的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胖了些。”
“今日中午用膳如何?”
“挺好的。”游舒点头,随手端过旁边的茶递给他:“不是说有热闹吗,在哪?”
萧未辛神秘一笑,“陪我坐会,一个时辰内你就有答案了。”
搞得这么神秘啊……
游舒为难的想,他待会儿到底要不要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呢?
两人在花园边喝茶边说话,萧未辛时不时地还会给他揉捏腿脚,两人从背影看来真的是十分登对的一双,即便游舒现在有些落魄,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英气,甚至比从前还多了几分坦然,放到街上照样能吸引不少女孩子的视线。
一个时辰后,果然就见谢飞垣过来了。
游舒见了影首就想行礼,可萧未辛按住了他,谢飞垣也不在意这些个东西,走近后低声道:“王爷,都布置好了。”
“狗皇帝眼下正发疯呢,当场就一剑杀了夏怀章。”
原来萧未辛放的这条长线在这等着了,罗贵妃和夏怀章之间的私情早就有了,甚至贵妃有孕都是夏怀章出的力气,但萧未辛却憋着直到现在机会合适了才安排萧未深发现。
本来夏怀章能和贵妃私通几年而不被发现,手头也是有眼线的,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发觉。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罗贵妃宫里的心腹早就被萧未辛替换了,想要出卖他二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起初计划并不如何顺利。”谢飞垣叹气,“狗皇帝走到半道忽然改了主意,非要去书房批阅折子,咱们的人本想故意把他引去贵妃那儿,也不好做的太显眼。”
“谁知关键时刻皇后娘娘来了,说她在贵妃那瞧见了不好的事,要带他去同看。”
谢飞垣说到这里舒了口气:“好在一切都照计划进行。”
当时的场面可以说是非常精彩了。萧未深一进贵妃的内殿就隐隐的觉得不对,空气中怎么都有种那啥事后的气味,而且一路都没见到内殿有一个人,平日里伺候的人也不知都去了哪,他来了竟都无人通报。
直至绕过屏风,亲眼看到贵妃榻上那对正做坏事的野鸳鸯,萧未深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罗贵妃没想到萧未深会忽然出现,吓得从塌上滚在地下,而夏怀章大约是脑子太不好使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刺激他,大剌剌的果着身子嘲讽萧未深房事不行,连子嗣这种事都要他代劳,果然离了他们夏家什么都不行。
本来萧未深就气得两眼发黑,一听说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当场就昏了头失去理智,“恰好”身边跟着的侍卫有人奉上长剑,于是他在激怒攻心的情况下,一剑杀了夏怀章,又将罗贵妃直接打下天牢五马分尸。
“说来也怪,那皇后娘娘在旁看了全程,眼看着自己亲兄长惨死,竟无悲无喜毫不动容。”谢飞垣感叹着,“也是个狠人。”
萧未辛喝着茶听到这儿,冷笑道:“那女人果真不同寻常。”
“不过至今她尚且没有与咱们作对,你先不要动她。”
谢飞垣点头,又说:“要我说,夏茂安那老则也是报应,谁能想他那老狐狸精明一世,结果养出了这么个愚蠢废物的儿子。”
“若不是他说得那些话,本也不必死,狗皇帝到底忌惮他爹。”
说来说去就是夏怀章被惯坏了,对自己老爹太自信,以为他们全家都可以踩在萧未深头上撒野,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却不知道即便是兔子也会咬人的,更何况萧未深这头养不熟的狗。他拿萧未深最在乎的男人颜面羞辱,那就别怪把人整疯杀人不见血了。
“便宜了他。”萧未辛淡淡地说,“本来还有别的痛苦死法,可他的用处挺大,只能物尽其用了。”
游舒听着他的话,忍不住也感叹:“丞相就这么一个独子,还是老来好容易求来的,这下说没就没,他不疯才怪吧?”
“所以现在宫里热闹着呢。”谢飞垣忍俊不禁,“好在她不在,不然那贱|人在中间调停的话,还真不好说。”
说到夏太后,游舒问萧未辛:“太后现在怎么样了?算日子,她也还有快四月个就生了吧?”
“真要让她生吗?”
萧未辛摇头:“她的生死不过一句话的事,只是赵慎却说他有自己的法子,求我给个机会。”
“毕竟他是赵家活着的最后一个人,他家当年和我母妃家族也有交情,他的心愿我不好拒绝。”
游舒想起了那个化名“玉笙”公子的年轻人,深深地为他惋惜,“本来也是个可以出世的人才,萧未深可真有眼无珠。”
“我答应他,待他事成,日后还给他机会入仕辅佐,只是不知他做何想法。”提到赵慎,萧未辛也有些同情,“他的身世比你我更为复杂,只怕心性也更深,随他去吧。”
“左右不会便宜了那贱|妇|。”
谢飞垣冷笑:“自然不会便宜她。”
“这阵子朝中必定飘摇腥风血雨。”萧未辛把玩着手中茶盏,眼里却透着些坚毅,“这事横竖与咱们不相干,我且先告假几天在家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