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青词
“不疼。”游舒摇头,是真的早就不疼了。
萧未辛抿唇,眼里闪过一丝疼惜,抬手在他头上轻轻地拍了拍:“以后,我一定不叫你受伤了。”
游舒没有敢抬头去看他,在听到这话后心底微微颤了颤,那话说得很轻很柔,仿若是一阵暖风拂过他的心上,让他觉得一阵温柔。
王爷人真好。
两人在屋里享受了片刻难得的宁静,游舒数了数时间发现马上就是饭点了,忽然又开始惦记起食堂大锅饭。
听说今天有大虾,这可是少有的好东西,不知道等回去能不能吃上。
萧未辛却还在心疼,在他眼里,小影卫就是强颜欢笑隐忍痛楚而已,坐在凳子上还在小心翼翼,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坐了一会后,萧未辛有心想打破这阵宁静,索性随便找了个话聊:“说来,你今年也二十了吧?”
“是。”游舒点了点头,还在想着大虾的事,不知道那些家伙有没有良心给自己留几个。
萧未辛单手撑着下巴贪看他的侧颜,试探着问:“二十就算及冠,寻常人家的男子都成亲了。”
“你既然没有心仪之人,那……可有特别的喜好,或是中意什么类型的人?”
这话问的已经有些露骨了,可惜游舒没听出来,影卫营里男人们互相吹牛逼的事多了,他以为只是兄弟朋友之间正常的闲聊,便也老实的回答了。
“属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但……将来王爷成事后,若是有幸,能遇上一个温柔知心的女子就好。”
萧未辛听到“女子”两个字就不大高兴了,“温柔知心的女子……莫非是画椿那样的?”
提到画椿,游舒一下子脸红起来,急忙欲盖弥彰的摇头:“不是不是,属下哪敢肖想画椿姑娘。”
他只是喜欢画椿那样性格的人,并不是说就非是她不可。
然而他那个神态到了萧未辛眼里,就相当于坐实了他暗恋画椿的事实。
气氛在这时冷了下来,萧未辛当时就想掀了桌子。
萧未静那多管闲事的家伙说得对,画椿的终身大事是得好好琢磨了。
在屋外长廊下做绣活的画椿忽然打了个喷嚏,惹得洛瑶一阵担心,以为她生病了。
画椿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王爷的卧房,暗道奇怪。
怎么忽然觉得王爷隔着屋子在瞪自己呢?
错觉吧?
第41章 四十一
最近两天,画椿总觉得做事不顺,一回头总能发现自王爷阴沉沉的盯着自己,那眼神中的哀怨简直要冲破天际,如果非要细说的话……大约,与话本里描绘的“夺妻之恨”差不多。
一想起这茬,画椿就觉得自己可能疯了,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也许她最近太累了吧。
她摇摇头,转身继续去熬药粥,王爷吩咐每天都要给那位公子补补身子。
萧未辛看着她出门去了,还在屋子里琢磨要将她的婚事提上日程,可是思来想去都没有个合适的人选。画椿跟了他这么多年,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比洛瑶差,说是当成妹妹都不为过,要给她说亲的话,他觉着哪个男子都配不上。
祁寒性子太烈,望尘又是个傻的,府外的那些个人他是考虑都不会有,想来想去竟真的没有合眼的。
外头的那些男子,除了小舒,没有一个像样。
萧未辛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循环里,一面觉得游舒和画椿如果真站在一起竟然很配,一面又觉得不高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想起小舒到现在都还没开窍,萧未辛就有些焦躁,他难道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怎么那小影卫就是不开窍呢?
书房里,萧未辛与沈青玉商讨近来底下百姓因为苛捐杂税重赋的事,说着说着人就走神了。沈青玉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轻声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萧未辛被他的话拉回神智,刚想摇头,忽然有想起沈青玉聪明毓秀,或许能给他一点建议,便把自己的心事透露给他知道:“也没什么大事。”
“停山……可有心仪之人?”
沈青玉的字叫停山,他二人既然投缘,又打算一起干大事,索性就让萧未辛直呼他的字,这样更显亲近。闻言,沈青玉脸上也露出些羞赧来,“下官、下官近些年只顾着治理淮洲,竟没想过这等事。”
萧未辛犹豫了一会儿,又说:“若你有了心上人,该如何追求?”
沈青玉代入想了想,答道:“如果真有那么个人值得下官日思夜想,下官想要求娶,必然要投其所好,真诚以待。”
“人与人之间,可不就是诚心最为要紧吗?”
萧未辛当然也知道这些,可问题是小影卫都不开窍,他再如何真诚也无用,“投其所好,是怎么个用法?”
他上次送的兔子显然没能起效。
“自然是要打探他的喜好。”沈青玉大约能猜到他的心思了,“这个喜好必然是和其他喜好不同,一定是能直击她的内心深处的东西。”
“只要是人,就必然会有极度渴望的东西,王爷若能想方设法的知道,再合适的时候送与她,岂不是妙哉?”
萧未辛觉得有点道理,也许他上次并没有真的懂游舒的心思,所以送的东西也不对。
“你说的对。”
沈青玉想了又想,开口道:“说来下官本也不该多问王爷的私事,不过既然王爷问了,下官也斗胆问一句,王爷心仪的人是谁?”
“不告诉你。”萧未辛突然抿唇不语,事成之前,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心思。
如今大计未成,他不想让任何可能的渠道让别人知道游舒对他的重要性。
沈青玉也不是那种爱刨根问底的人,见他不愿多说,也就不再追问。
游舒身上的鞭伤没几天就好了,可萧未辛也不知怎么回事,每天都逼着他必须来他这里喝药粥,说是对身体有好处,虽然那药粥的确很好喝,但游舒却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到这么娇弱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