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久
“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祁然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听着也有气无力的。
祁锦尘垂下眸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带着些厌恶。
“还是说...你更满意看到祁家现在的样子?”祁然别开目光看向窗外,他不想看到祁锦尘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样子。
“祁家是好是坏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祁锦尘开口道。
“呵。”祁然嗤笑, 显然不相信祁锦尘所说的话。
“祁家能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全都是你的功劳,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祁锦尘拉过一旁的陪护椅,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双手依旧插在口袋里。
祁然猛的转头看向祁锦尘,眼底燃烧着怒火:“是你!都是你害的祁家落到这种地步的。”
祁锦尘睨了一眼监护仪上的数字, 皱眉道:“你好不容易才用绝食换来和我见面的机会,如果只是想说这些就算了,不好意思我没空。”
祁锦尘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你后悔吗?”祁然转头看向祁锦尘的背影,“生在我们家,你后悔吗?”
祁锦尘徐徐转身,走到病床前弯下身子,盯着祁然的眼睛,沉声道:“让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你后悔吗?”
一群鸽子扑腾着翅膀在窗外盘旋,吸引了祁然的目光,鸽子群扑扑拉拉的落在对面的楼顶,探头探脑的。
“你看见那群鸽子了吗?”祁然突然转移话题。
祁锦尘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刚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学校组织你们出去春游,前一天晚上,妈在你的书包里准备了好多小零食和便当,让你和同学一起分享,爸给你准备了数码相机,教了你一晚上怎么用,你高兴的睡不着,捧着相机一直缠着我问东问西,活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第二天校车来接你的时候,你抓起书包就跑出门,连招呼都忘记跟我打,妈说让你跑慢点,小心别摔倒了,临上车前你抱着爸妈每人亲了一口,我那时候就坐在二楼的窗口看着你们。”
“我觉得我就像是多余的存在,是一个拖油瓶,拖累你们一家三口的累赘。”
祁锦尘静静的听着祁然讲述陈年旧事。
“我绝食,摔东西,哭的歇斯底里,没有人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为什么我不能拥有的东西,你都可以轻易得到?”时至今日想起往事,祁然的脸上依旧是一副不甘的样子。
“明明他们是我的爸妈,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体不好,你根本不会有出生的机会,凭什么可以拥有健康的身体?凭什么你可以和同学出去玩?可以蹦、可以跳、可以笑、可以闹,可以做一切我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
“明明你的考试成绩每一次都那么差,我指着错题给你讲无数次,你只会趴在桌子上揉着眼睛说‘哥,我好困呀。’,为什么这样的愚蠢你可以得到我无法拥有的东西?”
“你根本就不配,你不配拥有健康的身体,你不配得到爸妈的喜爱,你不配得到幸福的生活,凭什么你能拥有的我不能?凭什么?”
祁然的掌心被汗水打湿,死死的揪住身下的床单,咬牙道:“早晚有一天你会替代我的位置,到时候大家的眼里只能看到你,根本不会有人注意我,甚至还会觉得我是个累赘。”
“只要你存在一天,我的努力,我的天赋,就永远没有机会得到展示,公司落到你这种蠢货手里,只会比现在死的更快!”
祁锦尘皱眉看向祁然,厌恶的开口道:“祁然,你是不是心理变丨态?”
“你...你说什么?”祁然被骂的一愣,他没想到祁锦尘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你可不要忘了,没有我的脐带血你根本活不到现在。”祁锦尘第一次见到嫉妒心如此强烈的人。
“如果你能老老实实的,说不定现在祁家根本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现在拉着那么多人给你陪葬,心里舒服了?”
祁锦尘不等祁然开口说话,一句接着一句的逼问。
“你耗费心血守护的公司没了,祁茂扬的罪名基本上也已经坐实了,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等等罪名加在一起,没有个十年二十年的估计出不来。”
“还有你培养的合作伙伴和拉拢的那些人脉,所有已经沾上关系的,全都被彻查,能判刑的判刑,不能判刑的罚款,一个也逃不掉。还没来得及和你沾上关系的那些人,已经连夜卷铺盖跑路了,别妄想有谁能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
“那些你惦记的什么家产,什么父爱母爱的你都拿去,都是你的,我一点也不稀罕。”
祁锦尘庆幸和黎野结婚的时候,被黎老爷子连户口本也一起迁走了,直接划清界限避免了许多麻烦。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太善妒,祁家的公司不会破产,爸妈不会坐牢,就算你身体不好,我们也不会抛弃你,从来没有人想要放弃过你。”
祁然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说道:“你结婚以后像变了个人一样,这些是黎野教给你的吗?”
“曾经的‘祁锦尘’已经被你折磨死了,现在的‘祁锦尘’是替原来的那个,向你讨公道来了。”祁锦尘目光冰冷语气生硬,强硬的态度让祁然无法回神。
“好好活着吧祁然,我会让你看到愚蠢的我是如何幸福快乐的活在阳光下。而你只能带着我愚蠢的脐带血躺在这张病床上,靠输液维持生命。”
祁然自尊心极强,祁锦尘怎么舍得让他舒舒服服的死掉,他得让这个人好好活着才行,这样才能慢慢赎罪,弥补他用恶劣手段欺压原主的那段日子。
祁锦尘只要想到年幼的原主被祁然哄骗就觉得恶心,若不是祁然从中作祟,祁茂扬两口子对原主的态度也不会变的那样恶劣。
强压着胃里的翻滚,祁锦尘这才想起答应警方的事。
“如果你叫我来是想和我说这些,那我已经听完了,祁家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不管你再怎么嘴硬都没有回旋的余地,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警察的调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算祁茂扬不能因此减刑,你别忘了还有你妈。”
祁然愤怒道:“那也是你妈!”
祁锦尘不耐烦的点点头:“勉强算是吧。”
祁锦尘实在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现在多看祁然一眼都觉得烦。
离开病房将录音笔交给警察,祁锦尘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说了许多私事,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没关系,以后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可能还会再麻烦你跑一趟。”警察接过录音笔收进塑料密封袋子。
“提供其他的帮助我非常愿意,如果是和祁然见面就算了吧,你们可以派人进去问问,如果他还是什么都不说,那我也无能为力了。”祁锦尘用祁母做筹码,如果祁然还在乎她,该说的自然会说。
如果祁然咬死了不撒口,那他来多少次都无济于事。
走出医院的大门,祁锦尘离老远就看见黎野的黑色迈巴赫停在门口。
拉开车门钻进后座,不等祁锦尘开口,对方便递过来一个充满电的暖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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