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幕琅
他担忧道:“你是不是独自去做什么危险事了?我打听过了,中原以北的那黄沙下,曾经的确有一个名为圣火宫的地方,但自从神女教去过后,圣火宫的弟子就与神女教的人一块儿消失了……你,你是圣火宫的弟子,对不对?你想要来找神女教探明消息?还是你觉得当年的事就是神女教做的,要来找她们复仇?”
梦观澜淡淡道:“怎样都好,这是我个人的恩怨,你在客栈等着就好。”
宋执安恼怒道:“什么叫做在客栈等着就好?我本就是为了保护你而来的,怎能叫你独自去冒险?!”
梦观澜摇头叹道:“说你是傻子还不信,你便是跟着我去了又能做什么?你是会打探消息,还是会杀人?你是会与人虚与委蛇,还是懂得如何对人严刑逼供?”
宋执安张口结舌。
梦观澜道:“你既什么都不懂,自然是在这儿等着就好。”
宋执安艰涩道:“我……我可以学……”
梦观澜再次摇头:“何必如此?你我本非同路人,只是机缘巧合才共同走过这一段路罢了,你有你的阳光道,我有我的独木桥,我们迟早要分道扬镳,你又何必放着你的大好前途不要,来与我这样的人同流合污,学习那刻毒之事?我这些天不带上你非是我瞧不起你,而是为了你好罢了,你何必这么大的反应?”
宋执安皱眉,觉得这话真是刺耳极了:“是不是同路人,哪里是一人说了就算?再者说,一件事有千万种取法,哪怕是探听消息,也不是只有你的法子才管用的,何必钻那牛角尖,说什么同流合污又说什么分道扬镳的话?你只消告诉我该做什么,我自己会判断如何做如何学,不需要你为我好!”
梦观澜愣了,第一次被这傻子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她终于发现了她师父在她身上留下的无形刻印,还有那个本该被她警惕,却又险些重蹈覆辙的陷阱。
她晃了晃神,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自己曾经写过的那些故事,还有故事里的那些“为了你好”的人。在这个故事里,这些人是以悲剧收场的。
而巧合的是,那位“畅销图作者”风月先生也写过同样的“为了你好”的人,而在他的故事里,那些人同样是以悲剧收场。
——有些事,可能真的从一开始就不该由他人做主。
梦观澜抬眼看着面前的宋执安,慢慢露出一个极轻极浅的笑。
“你说得对,你也不是孩子了,不需要我来替你做这些判断。”梦观澜轻声说。
有些事,只有自己经历过,才能说是冷是暖、是苦是甜。
“所以……”她顿了顿,“傻子,来帮我吧,用你的方式来帮我。”
宋执安的面容被瞬间点亮,灿烂笑了起来。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112章 重回初始
二人约定好后, 便立即行动起来。
而这时,宋执安才终于了解了关于神女教和圣火宫的内情。
原来,数百年前, 神女教与圣火宫本为一枝,后来圣火宫从神女教中迁徙到了中原附近,另起炉灶, 之后二者就再没往来过了。可一百年前,神女教突然来到圣火宫,说是要与圣火宫交流教义。当时的圣火宫宫主梦惊霞不便拒绝,便将对方留下,好生招待, 而圣火宫的众弟子也与神女教的众人相处和睦,一派和乐融融。
这场教义的交流本该持续一月。但就在这场教义交流的第十五天, 神女教与圣火宫发生了争执, 而她们争执的正是数百年前圣火宫创始人毅然与神女教斩断联系的那一点,即圣女究竟该不该保持圣洁。
圣女,指的是教中地位最崇高的人。在神女教中,“圣女”就是圣女,就是神女教的教主, 而在圣火宫里,“圣女”自然指的是圣火宫宫主。
神女教认为, 圣女侍奉的唯有神女一人而已, 除此之外, 无人有资格叫圣女侍奉, 所以圣女自然也不当打破自己的崇高性与圣洁性, 更不应当诞育子嗣, 以另一人的血脉污染圣女的圣洁。
圣火宫则认为, 能叫圣女侍奉的的确唯有神女一人而已,但除此之外,圣女也有与另一人结合和诞育子嗣的资格,因为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并非是“侍奉”对方,而与所爱之人诞育子嗣绝非是“玷污血脉”,而是延续神女的“大爱”。
两个同出一源的教派相持不下,谁都无法说服谁,而这场教义的交流,似乎也会无限持续下去。
“那……后来呢?”
宋执安知道,这件事里必然会有一个转折。
“后来——”
后来,在神女教来到圣火宫的第四十六天,无论是圣火宫也好还是神女教也好,都对这个话题感到了疲惫,然而为了心中的信念,她们又不得不辩。
但圣火宫中最小的那个孩子,却对这车轱辘的辩论生出了厌烦,在几个圣火宫宫主亲传弟子的保护下,悄悄溜出了圣火宫,逃开了这一天的“教义交流”。而万没想到的是,正是这次突发奇想的溜号,竟叫她们逃过一劫,保下一命。
——谁都不知道那一天绿洲下的圣火宫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地动山摇后,圣火宫便毁了,而圣火宫中的人,无论是圣火宫也好,神女教也好,都无一幸免。
这样的变故叫圣火宫的幸存者们忍不住惊呆了。她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冲回圣火宫的废墟,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幸免于难之人。
但一些人却突然冒出头来,开始了对幸存者的追杀。
圣火宫仅剩的弟子们护着她们的少宫主且战且退,最后不得不寻求另一个宗派的帮助,在对方的庇护下苟且偷生,但就算如此,她们也不知道这些追杀她们的人从何而来,更不知道当年毁去圣火宫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宋执安听明白一些了。
他忧虑问道:“那你如今来神女教,可是怀疑她们便是圣火宫覆灭的罪魁祸首?可澜兄你冷静想想,若当真是神女教动的手,她们又怎会与圣火宫一同覆灭?”
梦观澜道:“没错,一般人正是如此想的,所以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天外,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从没有怀疑过神女教——直到我知道了一百年前的神女教最开始并不准备去圣火宫。”
“这是何意?”
“神女教的核心依然是教派,既是教派,当然是要传教的,但最开始的她们并不准备去中原,更没想要去圣火宫,但因为她们内部数个派系倾轧争斗,这才不得不派出了一队人,由当时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教主的徊风率领,前往圣火宫,试图收回遗落在神女教外的圣火宫这一支。而正是因着这一点,才叫她们露出破绽!”
宋执安越发不解:“这不是正好说明神女教对圣火宫并无恶意吗?”
梦观澜看着宋执安,无奈叹气:“你呀,实在天真,竟然到了这个地步都没听出不对来?”
“你也未免将我想得太傻!我知晓你想要说神女教内几位准教主备选斗,排除异己,大打出手,至于圣火宫也只不过是遭了徊风连累罢了。”宋执安有些羞恼,“我的意思是,神女教虽有恶意,但哪来这样的实力?徊风既然是准教主,实力自然不差,而当年的圣火宫宫主也绝非庸手,神女教内哪来的实力将这二者一网打尽?听你说,当年圣火宫的动静只有片刻,想来敌人的实力定然非同寻常!若神女教真的有在片刻之间就覆灭圣火宫和徊风的实力,又怎会蜗居此地数千年?”
梦观澜终于对这小子有点改观了:原以为他在地下室,没想到已经来到了第三层。
梦观澜道:“你说得很对,神女教只靠自己是做不到的——但若她们是与另一些人合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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