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将渝
如果他只是跳着玩玩,之前那种程度已经差不多可以应付,但想要正式比赛,尤其是街舞这种需要节奏和速度的舞种,就完全不够。
“帮我开个计时。”郁奚跟路湛说。
路湛就拿出手机打开计时器放在一旁。
傅游年不懂跳舞,但也见过别人压胯,就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等着。
晚上吃饭时郁奚跟他说过会来公司练舞,傅游年就直接到这边找他,挨着整排练习室找过来,在最靠里的这间看到了郁奚他们。
压了几组胯,郁奚靠着墙做倒立俯卧撑。
现在十月中旬,天气还不算很冷,但已经开始供暖,练习室里温度有些高,郁奚又一直在活动,就翻身落地,先去换了件短袖,然后戴上耳机接着练习。
傅游年还是头一次看郁奚跳舞,locking是风格比较欢快的舞种,郁奚每个动作都精准卡点,脚步踩在节拍上,脸上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偶尔转身跟他视线对上,才稍微笑一下。
“我下楼买水,你们想喝什么?”傅游年看他俩放在地上的矿泉水瓶都快空了,开口说。
“我去吧,”路湛连忙起身,他是不敢让傅游年去跑腿,“您要什么?”
“热的都行,我请。”傅游年给他找了张零钱。
路湛回头问了郁奚,拿着钱感觉自己像被家长支出去买饮料的小学生。
“你不是后天才回来么?”郁奚坐在地上稍作休息,手撑在身后,抬头问傅游年。
“有个站点临时取消了,”傅游年起身放下外套,朝他那边走过去,“还压腿?”
郁奚是想跳完几遍中间再压一下胯,但不太想让傅游年给他压,对上傅游年的视线,耳根有点热,“不用,等路湛回来再说吧。”
“怎么他能给压,我就不行?”傅游年单膝蹲下,捏了捏他的脸颊。
郁奚偏头躲开,说:“也不是不行。”
他又重新躺下,跳过几遍舞,稍微活动开后,压胯也轻松了一点,他自己按住就能放下去不少,只是膝盖张开还不太能完全接触到地板。他拍了拍自己的膝头,对傅游年说:“手压这儿。”
傅游年嘴上戏弄他,但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脸皮厚,忍着不让郁奚看出来。
他把手搭在郁奚的膝盖内侧,略靠近大腿的地方,听郁奚的话往下压,心里有点不落忍,在彻底压下去,完全严丝合缝地贴住地板时,郁奚没忍住皱了下眉头,唇色都跟着苍白了几分。
傅游年的手控制不住地稍微松了点力气,郁奚拉住他的手腕,“没事,压着就行。”
姿势实在是别扭,郁奚特别想合腿,有点后悔答应让傅游年帮忙,但是动弹不了,最后脸憋得越来越红。
傅游年看他额发微湿,白皙挺秀的鼻尖也有些薄汗,本来还挺心疼的,结果低头看过去,郁奚目光闪烁,对视的瞬间傅游年才回过神,发现他好像早就想歪了,很低地笑了一声,说:“琢磨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已经压了几分钟,郁奚推开他手足无措地坐起身,膝盖上还残留着傅游年掌心的温度。
练到十点多,傅游年先起身下了楼,去车里等郁奚。
路湛看着傅游年走了,才觉得自在一点,回头跟郁奚吐槽,“傅老师大半夜来这儿看什么跳舞,怪吓人的。”
而且他还喝了傅游年一杯饮料,感觉更吓人了。
“不知道。”郁奚纠结要不要告诉路湛,但是看路湛对傅游年提防的样子,打算还是过段时间再说,最后无辜摇头。
晚上稍微有些冷,郁奚从公司出去,跟路湛分开后,就戴上卫衣兜帽往路边走。
他没认出来傅游年的新车,还在往前走时,被车窗里伸出来的手突然拉住,差点下意识地还手,幸好低头看了一眼,才讪讪地上车。
“回家?”傅游年问他。
“嗯。”郁奚点了点头,他拉高衣领,低头咬着卫衣帽子的系绳,偶尔余光看向傅游年。
车外都是深夜里的灯影和树影,郁奚从卫衣袖子里露出指尖看了看,刚刚才发现傅游年的手能握住他整个膝头,估计比他的手长了小半个指节。傅游年开着车,等路灯时偶尔偏过头看他,郁奚就把手指收了回去,低头扒拉车上的糖罐。
明天还得去试镜,郁奚准备晚上睡觉前再把拿到的那一半剧本过一遍,但傅游年叫他过去,郁奚就先回家拿了剧本,才去敲傅游年家的门。
一进去,郁奚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微苦,但隐约有点清香,很像是中药。他顺着沙发旁炸毛的小黑猫的视线看过去,才看到地上放在盆里的那些草药。
傅游年指了下沙发,“去那儿坐。”
郁奚有点懵,问他,“这是干什么的?”
傅游年笑了笑,等他坐下后往木盆里加了热水,郁奚才反应过来可能是泡脚的。
“我自己回家弄就好,”郁奚抿了下唇,“弄得你家里都是味道。”
“试试水烫不烫。”傅游年跟他说。
郁奚没办法,只能放脚进去,刚一碰到水面,就烫得收了回去,傅游年就给他加了点凉水,郁奚才感觉好受一点,虽然还是烫,没过多久觉得连手心都是热的。
“泡半个小时。”傅游年在他旁边坐下。
郁奚点点头,拿着剧本放在膝上看。
脚底烫得受不了,他隔一会儿就把脚拿出来晾晾,傅游年虽然在处理工作,但也一直在注意他,等他第三次又悄悄翘起脚面的时候,没忍住勾起指尖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不听话,水冷了就没用了。”
“我觉得我的脚要熟了。”郁奚小声说。
傅游年伸手进去摸了摸水,感觉温度正合适,不小心碰到郁奚的脚时,郁奚往后缩了缩,又被傅游年拉着脚踝放回原位。
“祛湿气的,泡半个月看有没有用。”傅游年前段时间找认识的医生开了几个方子,总之泡了也没坏处。
郁奚低头看盆里的水,里面的药泡久了,水都被染得发黑,“会不会把脚泡黑?”
傅游年戴着眼镜在旁边看报表数据,听到他的话,嘴角勾起点不明显的笑意,说:“可能会吧。”
郁奚本来是没话找话,结果傅游年语气很认真地说了一句,他反而有点不确定了,忐忑地想抬起脚看一眼,又被傅游年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