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将渝
林白伊也打了电话过来,说让郁言来接他,郁奚也拒绝了,说助理会送他回家。
只是郁奚没想到,从疗养院出去时,却在门口看到了顾泊舟的车。
顾泊舟只给他发了很简单的一句话,没有询问,只是说这天会来接他,郁奚回了不用两个字,看来他也没听。
“我来拿。”顾泊舟从周小迟手里接过郁奚装衣服和杂物的小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里,然后绕到前面给郁奚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郁奚沉默半晌,俯身坐了进去。
“这几天恢复得不错,气色好了很多。”顾泊舟看着他说。
六月份天气已经开始燥热,郁奚却还是觉得冷,他穿着比别人厚一倍的外套,手上还戴了双黑色的漏指手套,这才觉得掌心有点正常的温度。
顾泊舟侧过身想给他系安全带,郁奚抬手挡开,自己系好坐着。
“……”顾泊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然后重新坐回去握上方向盘。
周小迟缩在后座假装鹌鹑。
郁奚还没来得及听完那本书,但是听照顾他的护工妹子剧透过,最后跟主角受在一起的应该是顾泊舟。
其实在那些追求者里,原主唯一喜欢过的人就是顾泊舟。
因为身体原因,原主小时候不能正常上学,也没办法跟别的小孩一起玩,他没有朋友,只有顾泊舟会每天晚上放学就去陪他。
“等我长大以后就去学医,”那时候顾泊舟跟原主说,“然后给你做手术,换一颗心脏,到时候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他们坐在露天阳台上,借着落地灯看书,漆黑夜幕上繁星闪烁,好像说什么都会成真。
虽然原主没等到顾泊舟考上医科大学就已经做了手术,但顾泊舟跟他说过的话他一直都记得,尤其后来顾泊舟真的去学了医,专攻先心病,他就栽进去再也没法回头了。
他喜欢顾泊舟,却不敢让顾泊舟知道,他的身体能不能活到三十岁都不一定,死亡通常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不管对于过世的人,还是惦记着他的家人和爱人。
何苦再拉一个人来跟他受罪。
贺回星他们跟郁言纠缠不清,原主知道但不在乎,可顾泊舟不一样。
偶然有一次他坐在窗边随意往楼下扫了一眼,看到别墅外人工湖边,顾泊舟拉着郁言的手腕,把他拽到身前,那个角度不管怎么看都像极了接吻,原主才突然发现,原来这些人都是一样的,说出口的爱都很廉价。
不过这样也好。
疗养院离家不远,顾泊舟在郁家别墅大门外停下车,还想送郁奚进去,但郁奚直接跟他道了谢,就让周小迟去帮他拿东西。
顾泊舟感觉到郁奚对他突然间疏远了很多,却不明白是为什么。
郁奚刚一进大门,就看到有个雪白的毛团子朝自己冲过来,但没有上来扑他,跑到他脚边后就停下来,使劲摇晃尾巴围着他绕来绕去。
“雪球。”郁奚蹲下摸了摸它的头,这是原主养的萨摩耶,刚五个月大。
小萨摩耶摇着尾巴去舔他的手,指尖都被舔得湿漉漉的,郁奚笑了笑。
他握着小狗的爪子跟它晃晃,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
“哥。”郁言拿着雪球刚刚还在玩的飞盘,走到郁奚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见~
(发现每次攻的名字都取得五行缺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感谢小天使凡尘、年桉的营养液~
第5章 你哥死了
郁奚站起身,从郁言手里拿过那个飞盘,往远处的草坪上一丢,雪球嗖一下追过去,等叼着飞盘回来的时候,郁奚已经进了别墅大厅,它只好茫然地在原地晃着尾巴转了几个圈圈。
“哥,怎么不等我过去接你?”郁言跟在郁奚身后走进去。
郁家老宅是欧式风格的装修,乳白色的门廊门柱,越过玄关后能看到吊顶花式繁复的水晶灯熠熠生光。
郁奚稍微有些晕车,在沙发上靠着缓了一会儿,抬头看到郁言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微抿的唇角漫起几分笑意。
其实郁言不是没想过郁奚还会活着回来,他本来就没有把那个地下室完全设置成死局,所以见到郁奚后并不惊讶。
只是情绪多少有些复杂,不知道是更期待郁奚回来,还是更希望他再也回不来。
“有个好消息,我猜应该还没人告诉你。”郁奚朝郁言勾了勾手指,让他靠近一点。
“什么消息?”郁言很懵懂地凑过去,浅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看着柔软又温暖。
他跟郁奚长得一点也不像,眼尾弧度温润,笑起来时还有梨涡,是很容易让人觉得亲近的类型。
“你哥死了。”郁奚说。
郁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如果不是离得近,郁奚恐怕都很难察觉到。
“别开这种玩笑,哥,”郁言眼里浮现出几分愧疚,“那天我应该去接你,可能就不会碰到那种事。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找谢哥帮忙,让他去查当天路段的监控,如果能查到车牌号,那几个人逃不掉的。”
郁言说的谢哥是另一个股票攻,前年在郁奶奶开办的玉石雕刻展上碰到的原主,刚开始还以为原主只是来看展的客人,纠缠了他很长时间。
原主在这些人里最厌烦的大概就是谢玹,在他眼里谢玹与疯子无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谢玹起初纯粹是看中了他的脸,而且不管是追求的手段,还是试图接近他时给他的感觉,都在轻佻里掺杂了几分轻蔑。
谢玹当时不太看得起这个病弱纤瘦的美人,误以为他是谁养起来的玩物,直到后来真的动了心,才收敛起那副傲慢态度。
而在原主死后,也是谢玹疯得最厉害,他满腹疑云,猜疑是郁言在背后动的手,差点让人敲断郁言的指骨。
郁奚住院的这几天里,其实谢玹也来过,但郁奚每次都让周小迟把他拦在了病房门外。
“是不是玩笑你比我更清楚,”郁奚拍了拍郁言的肩膀,郁言只觉得那冰凉的指尖蹭过自己肩头衣料,带得他浑身都有些战栗,然后他听到郁奚接着说,“只是想告诉你,不用对我叫得这么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