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茫
然后声音轻柔道:“我喜欢历史。”
早上的风是很清爽的,林翕支着脑袋坐在桌前,手指在刚刚剪下的报纸上轻轻摩挲。
他看着那张薄薄的纸片,眼角逐渐弯起:“我从小就喜欢看书,尤其是历史书,一本接一本地看。我姥姥是历史学家,爷爷是考古员……妈妈是历史系的教授,所以我最喜欢历史了,以前还练过书法呢,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未来能成为一个历史学方向的从业者。”
年幼时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抱着历史书让妈妈念给他听,小小的林翕往往能一听就乖乖呆一下午,对历史的热爱似乎天生就刻在了他的基因里。
可惜长大后的烦恼太多,慢慢的,好像谁也不记得曾经的这个小小梦想了,包括林翕自己。
即便是再回到十年前,他也没想过要去捡起它。只是再提及时声音里多少带着几分留恋,听上去万般温柔。
旁边的李腾飞听呆,沉默半天,直到上课铃响起,才满是不理解地问了句:“……那,那你为什么选理啊?”
林翕把那份剪报收起来,将下节课要用的数学书放在了上边,然后扭头对李腾飞弯起眼睛笑了一下,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但答案其实再简单不过了。
因为理科有学长,有他最喜欢的学长。
他想要拼命抓住他。
*
林翕在大课间往楼上跑的时候,高二三班还没有下课,讲台上站着的老师正在发卷子。
也不知是什么科目,发到许寒来的时候,刚好六十分。
许寒来走上去后,林翕看见那位老师恨铁不成钢地刮了他一眼,骂道:“次次都这样,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卡住了及格线?”
林翕怕引人注目,看了一眼便躲在后门外,隐隐约约听见这句话时,在心里默默想,也就是因为有这六十分的基础,学长才能在最后一个月爆发考去自己最喜欢的首都大学呢。
那个成绩别说一中,在满城都不常见,所以他觉得确实是可以夸一夸的。
不过教室内的许寒来却没说那么多,他上去后直接领了卷子,面对老师的不愉快也就只是笑笑,眼底多余的情绪几乎是一点没有。
直到转身下台,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后门,看到了一撮熟悉的黑色头发,许寒来才轻轻挑了挑眉毛,拿着卷子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讲台上的老师发完卷子便絮絮叨叨地说让他们回去好好看看自己的成绩,还连带着说了一大堆高三在即之类警告的话。
林翕站在后门外也跟着听。
虽然已经回到高中时期有一阵了,但林翕心里还没有忘记二十七岁开宠咖的记忆,再听见有老师警告高三的话,难免有些魔幻感,便不自觉看着走廊外的阳光发起呆来,手指时不时拨弄两下手里的英语剪报。
“想好了?”
熟悉的声音从耳侧传来时,出神的林翕被吓了一跳。他猛地回过头,就见许寒来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他身边。
准确说,是靠在了后门门框内,和站在后门外瓷砖前的林翕之间刚好有着半步的前后差。
本来有这个差距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就不算特别近了,还没有那天在千千食馆吃饭的时候不小心靠到了腿亲密。只是刚刚许寒来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出门看见小朋友正在发呆后,问问题时竟然刻意低下了头,从旁边看就好像是埋在了林翕耳侧,在咬他的耳朵一样。
那说话的声音更是要命,和之前手机收入的声音一模一样直钻入耳道不说,这一次还附带了学长温热的气息。
林翕整个人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转过头后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许寒来也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身体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嘴唇于是被林翕的发梢在不经意间轻轻扫了一下。
痒痒的,带着牛奶沐浴乳香。
许寒来愣了一秒,随即忍不住失笑。
这味道,怎么还真像小孩似的。
而那头先是被声音和气息双重攻击,转头又近距离直接被学长笑脸狙击,差点没当场被砸晕的林翕哽了半天,发紧的喉咙才干涩道:“想,想,想好了什么?”
话音还没落地,不自觉回味刚刚距离的脸颊就已经红透了。
这次不是耳尖,是整个脸颊,明显到再不可能用头发挡住了。
感觉到这一点的林翕心头燥得厉害,恨不得直接在走廊地板上开个洞,钻回高一五班才好。
面前的许寒来看着小孩这幅模样,不由顿了顿。
他最近确实总喜欢逗林翕,但却从来没想过要逗到这么狠,林翕的反应对他来说挺意外的。
……可意外归意外,他不排斥。不光不排斥,看着林翕这幅样子,心下还忍不住有些痒。
只见许寒来望着面前的小学弟,就这么轻轻偏了偏头,然后笑起来,声音温和至极,说的却是对当下林翕而言简直宛若恶魔在世的话语。
“想好谁来让我失恋?”
一句刻意拖腔带调似有深意的话音,让林翕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不知道这一世的学长怎么会变成这样,上一世他,他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从来没有这么近地和他说过话,更别提凑到耳朵边,现在还用这种语气了。
林翕看着许寒来这副模样,心里实在是有点绷不住。
他对学长的感情太不一样,上一世也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亲吻耳朵这样程度的暧昧动作,哪怕其实并没有亲到只是疑似,对少年人的身体而言都是踩在了高压线上。
生怕再这样待下去会发生什么克制不住的反应,林翕把原本准备了半天的话全推翻了,只将手里的剪报急匆匆地往许寒来怀里一塞,绷出一句硬邦邦的:“你看看这个!”
然后便落荒而逃。
“啊?就走了?我还想来打声招呼呢。”林翕都溜没影了,教室里的刘浩这时候才凑到后门处歪了歪头说:“咋跑这么快啊?”
“不知道啊。”许寒来语调无辜。
他刚刚被林翕塞剪报的动作推得上半身往后靠了靠,轻飘飘的剪报于是就这么刚好地停在了他原本抱臂的动作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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