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不入未应门 第152章

作者:冯河 标签: 无限流 玄幻灵异

而那被锋利的刀劈成两半的身体却还在地上抽搐,似乎随时都能拼起来再给他一记偷袭。

丁睦现在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所包围,浑身发热,头脑却很清醒,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血管里血液的流动,从心脏源源不断地波动、翻腾,流及全身,使四肢末端发烫、发胀。虎口被砍断骨头时的力道震得发麻,心头却汹涌着一种兴奋和满足。

他记得这种状态。

却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感受到的这种状态。

地上的小波还在抖动,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不甘。

丁睦看着那双眼睛,提着刀站起来,够过床头挂着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

随着袋子被一层层剥开,一点点露出里面包着的东西,地上的娃娃眼睛越睁越大,尽管那双眼里的精神越来越涣散,身体也开始加快了腐朽的速度,却仍然撑着最后一分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丁睦拿出里面也是被这样劈成了两半的布娃娃,抓紧了手不让它散开,抛到小波怀里。

小波被劈成两半的脸开始扭曲,嘴巴无力地张开又合上。

不知什么时候响起的手指甲挠墙的声音慢慢变弱,寝室里一片安静,只能听见从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隙里穿过的呜呜风声,似乎是在为谁哭丧。

“嗬……嗬……”小波身上流淌出来的东西正在逐渐凝固,发黄发黑,显现出其本来应有的面貌。

她的嗓子已经没法说话了,却还是强撑着微微抬了抬头,直视着丁睦,好像要给他说什么,那破裂的嘴一张一合,却因破损而看不出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丁睦屏息去听,也没能明白她说的什么。

待他再看小波时,那小小的身体依然变成一堆烂肉,被劈成两半,和她怀里的娃娃倒是一模一样。

总算是找到她的娃娃了吧。

也是在小波彻底失去复活可能的那一瞬间,一阵尖锐而刺耳的哭声猛然扎进丁睦的耳朵,直冲大脑,让他在那一瞬间有些恍惚。

模糊间,似乎看见了一场大火,火里是小波扭曲狰狞的面容,她疯狂地笑着,匍匐在地上,没有小腿,肩膀上也有一道巨大的伤痕,那张脸依然只有半面是完整的,另外半面上布满烧伤,和她怀里的娃娃一模一样。

她的旁边,站着一个人,看不清面容,却能让人明显感受到他歇斯底里的快乐,那种让人呢恐惧的快乐,正是因为面前这大火,和这大火里燃烧着的房子、大人、孩子。

那是正在燃烧着的向日葵孤儿院。

丁睦醒来时发现他的床边坐了个人,身影高大,是他极为熟悉的背影。

但他不敢放心,他还记着那回他起床后看见的三个关毅呢。

一个比一个会玩。

他正想清清嗓子说点什么,却见这人转过身来,好像背后长眼一样,眼睛里的东西不再被遮盖,而是自然大方地表露出来,那种感觉,是任何人都难以模仿的。

“醒了?”关毅不自觉就露出了微笑,他一想到昨天晚上就激动得心头颤颤,早上醒来甚至还感觉昨天那是个梦,因此收拾好了之后他就坐到丁睦的床边了。

好像等主人醒过来的金毛。

看着这青年酣甜的睡颜,他只觉心头一片满足,是他所期盼的那样。

“哥。”丁睦声音微哑,叫了声哥。

“嗯?”关毅看他这迷迷糊糊显然有些没睡醒的样子,心头一阵激荡,没忍住,弯腰趴青年头上亲了一口。

丁睦被亲得一懵一懵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被亲了,还越亲越往下,几乎亲完了满脸。

他心里还惦记着昨天的事情,却不得不先被这个吻占据了心思。

有人说亲吻的感觉就好像别人用手指触碰你的鼻尖,但实际感受到的时候,又不是这样的,那亲吻间包含着的感情和亲昵,那鼻尖缠绕着的对方的味道,那唇瓣划过每一寸肌肤的柔软,怎么能是一根手指能够给予的?

想不到关毅这样冷硬的人,也有这么柔软的嘴唇。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关毅感觉到青年的不专心,微微起身,两张脸相距不到三厘米,鼻尖若有若无的相互触碰,好像下一刻又要亲过来。

他问:“怎么回事儿?我亲你亲得技术不到家?”

丁睦摇摇头,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却反应过来刚刚对方问的问题是什么,他这么一摇头,好像是在肯定对方的吻技,这么一来,倒是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了。

“我昨天又梦见小波了。”丁睦的余光扫过地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污渍,跟昨晚一模一样,再看天花板,一个洞也没有,光滑如新。

关毅的手臂撑在这人身体两边,阻断了对方所有躲避的方向,听到这句话,眉头几不可查地一皱,询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丁睦抿了抿嘴,回想着昨晚的一幕幕,总觉得不可置信,他居然能够把小波给杀掉?虽说有些机缘巧合,却也真真切切是他动的手,现在想来还觉得虎口生疼,他不敢直视关毅,眼睛盯着男人身上的衣服纹路,轻轻开口:“我把她干掉了。”

“什么?”关毅有些意外,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真厉害。”

他亲昵地又在青年脸上亲了一口,还故意吸住,离开时发出了“啵”的一声。

丁睦还是没有看他,脸上却有些红,他试探着说道:“我昨天杀她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关毅脸上的表情闪了闪,却因为丁睦避开了那眼睛,没有被看见。

“什么感觉?”关毅把额头抵在丁睦的额头上,眼里含着关切,还有一些莫名的情绪,“感觉热血沸腾?”

丁睦摇摇头,他说:“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我这么做过很多次,得心应手,而且我好像疯了一样,总觉得我有把刀,跟昆仑切长得一样,但是比它长,也比它重。”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他就是这样感觉的。

昆仑切他是拿过的,虽然不能像关毅那样顺手,却也能挥舞两下,但这把刀并不轻巧,它的造型和它的重量完全不搭边,好像是用密度极大的金属制成。

假使他真的有把比昆仑切还长还重的刀,他估计拿着它行动都困难,何况用它杀人呢。

“还有呢?”关毅在那额头上蹭蹭,问道。

“还有……”青年皱着眉,好像有些困难,“我看见了小波,还有其他的孩子,往孤儿院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