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未
宫望珩想了想,怕是跟弟弟的身份有关,不然也不至于在家被两个不靠谱家长修成这样。
他想了想:“我帮你修吧。”
虽然宫望珩没有任何修头发经验,但他可以学。他学什么都很快,相信修个头发也不会是难事。
小宝贝已经被大人伤害太深,现在对珩珩哥哥都失去信任:“……不,不用了!不要再剪愿愿的头发了!”
“为什么?”
“愿愿不喜欢,被剪头发!还剪得不好看!”
“我会把你剪得好看些的。”
想起来那天白爸爸也是这么骗他的,可看看后来把他的头发搞成什么样子了。
小宝贝正要继续拒绝,但珩珩哥哥先说道:“难道你是有什么小秘密,不能让我知道吗?”
年幼的小愿愿怎么会是哥哥的对手。
宫望珩这么一说,小宝贝再次此地无银三百两:“……没有的!愿愿没有小秘密!愿愿的头发就是头发!”
宫望珩听明白了,大概是头发会出现什么问题。
他道:“既然你的头发就是头发,你也没有什么小秘密,就让我给你剪吧,我会给你修整齐的。”
虽然小宝贝拒绝的原因不全出于此,可不知不觉绕进宫望珩的话语陷阱,好像不答应就是有小秘密。
小愿愿不想暴露自己的小秘密,只好答应了。
小小年纪就感受到了大大的憋屈——愿愿宝宝心里苦,怎么会这样,他的头发为什么会如此倒霉。先被爸爸折腾完,又要被哥哥折腾。
但得到小宝贝的允许后,宫望珩没有立刻上手。
他比两个大人靠谱多了,知道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之前,要先动手学习一下。
先上网找了几个剪头发教学视频看看,然后打电话给宫爸爸,借了宫爸爸的助理用用。半小时后,宫爸爸的助理就把这位大少爷需要的理发工具以及假人头假发送过来了。
宫岁城都不知道这小孩想做什么,助理更不知道,但宫家这位聪明的大少爷要求从来没正常过,助理时常作为他的“工具人”为他奔波,差不多习惯了。
宫望珩打开剪刀包,找了找自己等会儿需要用到的剪刀,然后给假人头套上假发,准备先练手。
小宝贝看到这么尖锐的剪刀就害怕,捂着眼睛不敢看。
宫望珩安慰他:“你不用害怕剪刀,一般理发师的手都很稳,除了会把你头发剪坏外,其他地方是不会剪到的。”
“……真的吗?”
“真的,你看,锋利的刃在这边,剪东西是这样的姿势。”宫望珩拉过他的小手,让他摸摸剪刀,“外边是不是没有事,尖头也被保护起来了,所以不用害怕。”
“……可是,爸爸说,会剪掉耳朵的。”想到就害怕,小宝贝捂了一下耳朵。
“这种几率是很低的,主要是怕把你的头发剪坏。因为这种剪刀很锋利,你要是随便乱动,头发就没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吗?”
“如果剪头发真这么危险,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去剪?”
小宝贝恍然大悟:“对哦!”
珩珩哥哥说的话永远都这么有道理,总是很快就能说服他。
宫望珩先把假发剪得跟小宝贝的差不多——白爸爸的手法粗糙,到这步没有什么难的。
难的是在后面,该怎么修下去。
宫望珩聪明归聪明,但剪头发这种事不是光看就能看会的,还需要大量的练习积累经验。
宫望珩一边对照着视频的教程,一边拿假头试验,剪得很慢很仔细。
这种需要实践的事情下手就知道难了,宫望珩也觉得不简单——眼睛大脑跟手都有着各自的想法,暂时还不能做到三者统一。
但他就喜欢这种充满挑战性的事情,从不会到会,又是一个令人愉悦的学习过程。
宫望珩剪坏了三顶假发,到第四顶的时候,终于找到手感,大概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不得不说,剪头发是很累人的活,找到感觉,觉得应该不会太差劲后,宫望珩先休息了一下,然后才真对小宝贝的头下手。
这时小宝贝的内心不抱任何期望,看着一地的假发,要不是他的头发不能一顶完整薅下来,他也想换一头了。
可拒绝哥哥怕“小秘密”被怀疑暴露,小宝贝只好答应。
内心悲凉,算了算了,都这样了,还能更差吗。
“你不要乱动,乖乖这么坐着,不然一刀下去,你的头发就救不回来了。”
面前没有镜子,小宝贝也看不到剪刀对自己做了什么,乖乖配合答应:“……我知道了。”
一个八岁的小孩要给四岁小孩剪头发,这场面大概是寻常人见了都会大呼住手的。
可这里的八岁小孩很认真,四岁小孩也很乖很配合。
宫望珩练习过后的手自然要比白爸爸的手稳一些,就是非专业人士的姿势手势都很有趣。
宫望珩又太认真,下手前比划了好几次,神情严肃到仿佛在做什么危险的科学实验。
小宝贝安静地等了很久,第一下都没有剪下来:“哥哥,我……”
“不要跟我说话。”宫望珩回道,“在我说结束以前,你都不要叫我,我会分心的。”
这是一件需要全神贯注的事情,宫望珩刚刚入门,还没到能得心应手的程度。
小宝贝听到哥哥这么说,乖乖闭上嘴,不打扰他了。
但宫望珩第一剪下去,就感受到了弟弟头发的不简单。
摸着挺软的,竟然会卡剪刀,这真的是头发吗,这是没泡发的粉丝干吧。
不能慌不能慌,不能被这点小意外打倒,既然决定要给弟弟修好,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修好的。
小愿愿的头发已经很短,不能再牺牲长度。
找到最短的部分,以最短为参照,从长的那边一点一点慢慢修。
白爸爸剪的看上去好像还行,但拨开来就知道什么叫作胡来,里面又长又短,全靠外面给盖住了。
宫望珩尽量将内外剪得一样平整,这样看上去就会好很多。
旁边放着他刚才剪过的假发,他决定仿照刚才的方式,一步步慢慢给弟弟修下来。
除了慢没有其他缺点。
半个小时过去了,宫望珩才谨慎小心地修完了一边。
小宝贝坐得累了,很想问哥哥什么时候能好,又怕哥哥分神,憋着不敢说。
宫望珩甚至都散发出了“我现在很认真,任何生物都不要打扰我”的气场。
管家保姆路过看到这幕,觉得危险太过,想要阻止。
可才靠近,就被宫望珩严肃的眼神跟这样的气场逼退——好像他们说一句话,宫望珩的精神力就要绷断了,谁都不敢冒这个险。
最后一共花费时间五十分钟,宫望珩终于修好了这颗头。
发型没有区别,可白清年剪得长短不一的地方,都被宫望珩修剪平整了,现在一颗头整整齐齐,看上去丝绸般顺滑。
只是这种程度上的变化,给人的整个感觉就不一样了。
之前可爱归可爱,好笑感就是挥之不去,现在平整顺滑,短是短了些,可有小宝贝的颜值撑着,至少是个认真的发型。
宫望珩对自己的成果还是挺满意的,虽然剪得他腰酸背痛,可他说到做到,顺利完成。
管家跟保姆在一旁看到,都觉得不可思议,连声称赞。
“好看多了,现在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很好看。”
“宫小少爷好厉害啊,剪得真很不错,跟刚才完全是两种感觉。”
“刚才我还以为你们在胡闹呢,没想到能修这么好。”
“我们小少爷为头发难过了好几天,现在可好了,终于能开心了。”
小宝贝照照镜子,说实话,整个发型没变,细节上的完整他看不怎么出。
可管家跟保姆都在称赞珩珩哥哥,让他对成功感先入为主,再看自己的头发,好像是比之前好看很多,心情好转。
宫望珩也是剪完头发后,才知道小宝贝不能去外面的剪头发的原因。
地上的碎发里,隐约夹杂着几根碎羽毛,因为头发剪得碎,羽毛也只有小截,暂时不怎么显眼。
宫望珩不动声色地将刚才剪坏的假发往地上一扔,盖住后再叫保姆来打扫。
几顶颜色不同的假发都在一起,谁还会细看地上是不是有羽毛。
晚上顾爸爸跟白爸爸回来,小宝贝已经没戴着帽子了。
骑着小三轮,心情很好地在家来回穿梭。
这两天因为心有愧疚,两个爸爸对他各项行为都表现了最大程度的纵容跟溺爱。
以前是不会让他这样在家骑小三轮的,可这两天想骑就骑,想绕哪里骑就绕哪里骑。
不仅如此,小愿愿还得到了一面零食墙,上面摆满了他爱吃的零食。得到了一层冰箱的使用权,里面塞满了他想要的各式棒冰冰激凌。
虽然剪坏头发的是白爸爸,但顾爸爸一起付出代价。
顾爸爸掏钱,给小宝贝买了一套好看的娃娃屋。还有小企鹅玩偶新出的好朋友系列,一套白色的小海豹玩偶。
这些还只是物质补偿,用来祭奠他没了的头发。
最后才是对小宝贝的精神补偿,两个爸爸每晚必须陪他一起看动画片,睡前要讲故事,还要说很多哄他的话。
付出的代价让白爸爸跟顾爸爸下辈子都不敢对他的头发乱来了。
感激宫望珩出手相助,小天才就是小天才,拯救了他们一家三口。
婚礼如期而至。
小宝贝终于不用担心自己要在婚礼上当最像蘑菇的宝贝,他可以继续当最闪亮的宝贝了。
顾家不是第一次举行婚礼,以为经验丰富,能万事顺利。但后来安排流程时,发现情况还是挺多的。
因为婚礼各有一天,取消了“接新娘”环节,该为上门敬茶,可主婚宴又是在晚上,时间不太好排。
谁家都没有同性婚礼的经验,周围这样朋友的也少,没人能借鉴。
两家的流程最好一致,商量之后,决定头天中午那场各自招待客人,下午再上门敬茶,然后新人一块儿去新家,最后才去酒店举行仪式。
因为第二天还有一场,所以当晚不住新房,还是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