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辞姑娘
难怪自己会鬼迷心窍。
屋里头的顾绒不知道沈秋戟在想些什么,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床单给换了快两个星期不在宿舍住,他觉得床都生灰了,不换不行。
洗完床单后,顾绒惦记着沈秋戟说要他补身体,不然会折寿的事,所以又跑去外面买了个小锅,还有一些小米莲心枸杞什么的偷偷摸摸藏到宿舍里。
医院这场意外让顾绒明白了生命的可贵之处,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医院了,所以平时要好好养生,爱护身体,争取不再生病,老死以后直接火化埋了。
下午李铭学和梁少回来,看到沈秋戟和顾绒回到宿舍挺高兴,围着顾绒关心他“二绒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吧”
“好多了。”顾绒弯着唇笑。
梁少挠挠头,见顾绒难得露了笑脸,没平日里那么冷淡就凑到他跟前,八卦着问“诶,二绒你们去医院有碰到漂亮的护士姐姐吗我觉得她们好温柔呀,我以前就想娶个温柔的护士妹妹做老婆。”
顾绒的tsd名单现在除了大爷,还多了护士。
所以他现在听到护士两个字就忍不住脸绿,笑容也僵在唇边,显得有些勉强。
沈秋戟见他这模样嗤笑一声“碰是碰到了,但是”
他拖长了尾音,拍了拍梁少的肩说“但是咱们二绒估计不喜欢。”
梁少又去问沈秋戟“那沈老大你呢”
“我也碰到了,本来本来还想要个微信啥的,突然想到万一以后婚礼上,司仪让我们回忆一下相识的经过怎么办”沈秋戟挑眉,“难道我说,我是因为陪我室友去医院看屁”
“沈秋戟。”
沈秋戟话没说完,顾绒就喊了他一声,沈秋戟怕顾绒抓他去陪着洗澡,立马闭嘴,低头在自己桌面假装找东西“诶,你们谁见了我马思书啊下周大课还要上呢,我找不着了。”
顾绒冷笑“你还是先找你手机吧。”
李铭学听见这话不禁感慨“沈秋戟又丢手机了啊”
梁少也跟着痛骂“哇,到底是谁啊谁这么缺德啊,连老年机都偷”
没错,沈秋戟已经不是第一回丢手机了。
他手机经常莫名其妙地失踪,号码也换的频繁,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后来又想可能是沈秋戟家里人欠钱欠的多,换手机是怕无良催债人骚扰。
当然,这些话他们从没当着沈秋戟的面说过,怕刺激到他。
“是啊。”沈秋戟叹气,无奈道,“我又得出去打工买新手机了。”
顾绒虽然出院前撂下狠话,说他的心已经和石头一样硬了,但沈秋戟在医院的确帮了他许多,他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室友了,所以现在听到沈秋戟说他要出门辛苦打工,顾绒又忍不住同情心发作,故意蹙着眉用淡淡的语气说“我还有个不用的旧手机,借你用一段时间吧。”
回头顾绒还真找了自己淘汰的旧手机给沈秋戟用。
说是旧手机,其实根本旧不到哪去,顾绒家里不缺钱,他的电子产品淘汰速度太快了,他的旧手机性能比一些人的新手机可能还要好。
“谢谢绒哥,希望你的手机能陪我久一点。”沈秋戟也没想到以前天天和他对喷的顾绒居然变得这么贴心了,果然陪睡过的感情就是不一样。
他笑了笑,又叫了顾绒的小名去逗他“绒绒,我经常丢手机,万一我把你手机丢了怎么办”
但是青年现在已经全然不在乎他叫他什么了,闻言只是豪气道“都随你,反正我也不用了。”
沈秋戟手指摩挲青年曾经用过的手机,这铁做的东西凉凉的,但他却好像摸到了它曾经被青年攥在手里遗留下的温度。
419宿舍的人都很宅,李铭学爱搞学习,梁少爱打游戏,沈秋戟除了要打工和长跑锻炼以外基本都不会出门,顾绒因为性子孤僻没什么朋友,也不爱出门,就喜欢待在宿舍随便用电子画板画画。
不过自从住院回来后顾绒就迷上了养生,最近都在研究药膳菜谱,平时连喝水都要放俩枸杞和西洋参片进去。
四个人在宿舍宅了整个周末,到了周一就得早起去上课了。
他们一个宿舍三种专业,李铭学和梁少都是学计算机的,顾绒则是环境艺术设计,而沈秋戟是体育专业的,本来顾绒对床的床位应该也是环境艺术设计的学生,可那个学生在开学前就退学了,说是要去上高三复读重考,所以那个床位就变成了体育专业的沈秋戟。
几人不是一个专业的,上课都不在一块,只有周三才会。因为周三的课是大课马思课,所以他们要一起去上。
不过沈秋戟和顾绒都是各走各的,只有李铭学和梁少并排走在一起。
顾绒因为撞邪时在医院白天睡觉晚上溜达,回校后生物钟短短几天内难以调过来,所以早起上课的路上就捧着个青菜香菇包,一边吃一边打呵欠。
沈秋戟走在他前面,一回头就看见走在最末尾的青年因为打呵欠眼角微红,还泛着些水光,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几乎比
他手里的包子还要白,淡粉的唇瓣轻抿,随着咀嚼微动。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青年抬起眼睛瞧了他一眼,对上顾绒视线的刹那,沈秋戟心脏莫名漏了一拍,他的目光下移,落在顾绒那同样白得像雪的脖颈上。
像是想到了什么,沈秋戟倏地收回视线,手插在口袋里,转身快步走到梁少身边问他“梁少,这几天二绒有没有抓你陪他去洗澡”
“没有啊。”梁少一脸莫名,“而且二绒抓我陪他洗澡干嘛”
李铭学比梁少思维转得快些,反问沈秋戟“二绒抓了你吗”
沈秋戟说“没有。”
青年只在医院时抓过他。
梁少更加困惑“那你怎么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沈秋戟再次回了下头,顾绒这回没看他了,而是眼睫低垂,正看着手里的手机。
但沈秋戟望着顾绒衣领外的半截雪颈,那天在医院浴室帘子外,他隔着薄薄微透的防水帘听着顾绒洗澡一幕,忽地就跃入了他脑海,那时沙沙的水声就仿佛落在他耳畔,湿润温热的氤氲水汽也似乎跟着浮在他眼前,顾绒明明穿着衣服,又好像浑身浴着滴滴水珠,和他仅隔一道薄而透的防水帘。
“因为我有病。”
沈秋戟咬牙,直接跑步进了教学楼。
沈秋戟是他们这一届体育专业里身体素质最好的人,要不是他需要用笔写的那些文化课科目成绩不好,他靠着体育成绩就能每个学期都拿奖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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