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耽误我种田 第42章

　　楚曜被吓的气喘吁吁，怒道：“我们人族在怎么麻烦，也不会跟车上玩双节棍！”

　　龙九啧了声摇摇头道：“错了，是三节棍。”

　　楚曜还想再说些什么，又是一脚油门，把他满肚子脏话噎了回去。

　　山路环岛飙车，让人感受到非一般的刺激。

　　第二天，楚岛主魂魄皆散，差点儿删号重来——他没能起了床。

　　楚奶奶等到中午也没把那小两口等下来，老脸通红，自己端着饭菜上了楼，然后把吃喝放在门边，又敲了敲门，道：“好歹吃点儿东西，你们俩……哎！”

　　房间里只传出来一声悠长的气音，楚奶奶一个趔趄差点儿把自己糊地板上，连忙扶着墙跑了。

　　自家孙子别是老房子着火吧？小九也是，就这么纵着他，那哪行？？

　　好歹……好歹得炖点儿补品，可千万别年纪轻轻就亏空了。

　　房间里，巨大的蛇影盘旋，层层叠叠的缠绕在楚曜身上。楚曜脸颊通红，眼底含着水光，呼吸急促，嘴里不停的呢喃，“不行了，我真的吃不消，别再来了……”

　　“年轻人嘛，好不容易找到个可心的，估计这是终于……”楚爷爷虽然岁数大了，但好歹是个男人，对这种事还算是看得开，“体力好，又清闲。啧，想当年……”

　　“你可给我闭嘴吧！！！”楚奶奶受不了了，一抱枕糊在了老伴儿脸上。

　　不过两位老人家也想不到这俩没皮没脸的跟屋里一呆就是三天，等第四天早晨，他们终于看到自家儿子扶着腰撇着腿一扭一扭的下楼了。

　　“你可真行！”楚奶奶气道：“这是没人能管你了吧？啊？就算你自己作，好歹也得顾忌小九的身子吧？小九是来这里调养身体的，不是被你可劲儿糟践的！”

　　楚曜差点儿爆哭出生，“奶奶，谁糟践谁啊？”

　　楚奶奶冷笑道：“难不成人家小九糟践你？你不自己照镜子看看自己，都黑成啥样了？去去去，看见你就心烦，边儿垃呆着去。”

　　楚曜茫然的看向自己亲爷爷，楚爷爷只是笑，并且给他竖了个大拇哥，“可算下来了，再不下来你奶奶非得冲楼上把床给你们拆了。小康他们昨天送来一些剪纸给你看，你去瞅瞅咋样，我看着倒是都挺好看的。”说完指了指客厅茶几上的一个纸箱子。

　　楚奶奶现在彻彻底底把龙九当自己孙媳妇儿看了，她去厨房撑了一碗鸡汤，这鸡汤小火煨了一晚上加一早晨，汤汁浓郁，最是补身子了。

　　阁楼的门关着，楚奶奶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希希索索的声音，连忙道：“小九啊，是我，是奶奶。奶奶给你端鸡汤过来了。”

　　片刻后，房间里传出一声沙哑的，“请进。”

　　门没锁，楚奶奶推门进了房间，只觉得房间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气味，不难闻，好像是雨后树林的湿热带着草木气息，又似乎有一种冷冽的香气，十分淡，再嗅就闻不到了。

　　“我能拉开窗帘吗？”都快中午了，窗帘还紧紧的拉着，房间里光线昏暗。

　　楚奶奶一晃神，只觉得地板上似乎有什么黑色的巨大的东西在游走，等仔细看去，却是龙九自己带来的那床被子。

　　“奶奶……”龙九撑着身子坐起身来，“我自己来吧。”

　　“你快躺着，快躺着。”楚奶奶可不敢让龙九起床，自己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又弯腰捡起一地的被子衣服，“你们也真的是，你太纵着他了。阳阳皮糙肉厚的不觉得累，你可，哎呀，你万一伤了身子，那可怎么办啊。”

　　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龙九披着睡衣靠在床头，被子密密实实的盖住腰部以下，但是露出来的地方不是抓痕就是咬痕，极其惨烈。

　　老太太又害羞又心疼，她把鸡汤放在床头柜上，拿着衣服忙不迭的出了门，“我给你拿点儿药膏来，阳阳这死孩子，气死我了！”

　　楚曜整靠在沙发上看箱子里的剪纸，有的是中规中矩的花样，有的剪了神话故事。不得不说这里的阿姨婶子们审美还是相当不错的，一张红纸被她们玩出了花样，虽然看着刀痕粗糙，可是却十分生动。

　　他正在给剪纸分类，就被从楼上下来的楚奶奶一顿拍。

　　“你个混蛋玩意，个死孩子，你看看你把小九折腾的，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屋里没人，其他人都跟外面玩呢。楚爷爷也没跟屋里呆着，推着小车车带着仨大宝贝巡山去了。

　　“我折腾他？？”楚曜大叫冤枉，“他折腾我还差不多，哎呀奶奶你轻点儿，我疼呢。你瞅瞅我这身上！”他一撩T恤，就被楚奶奶啪的拍开手，“人家折腾你，如今你活蹦乱跳的，人家躺床上起不来？你，你要是在这样，我就让你爸过来揍你了！”

　　楚奶奶用力瞪了他一眼，进自己屋翻找到药膏，气哼哼的上楼去了。

　　“我，我特么，我冤枉！”楚曜快气哭了。要不是他奋力挣扎，今天都未必能下得了床！那家伙太肆无忌惮了，花样百出，害的自己差点儿死在那条蛇身上！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龙九才“柔弱”的下了楼。楚奶奶心疼孙媳妇，在他的椅子上放了坐垫，又盛汤又夹菜，那叫一个嘘寒问暖。其他人眼珠子在龙九和生无可恋的楚曜身上来回逡巡，最后王西山竖起个大拇指，“不错，看上去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哎呀你个丫头别乱说话，哪儿就好了？看着嘴唇白的。”楚奶奶嗔了王西山一句，担心的看向龙九，“腰疼吗？回去让阳阳给你按按。二楼不是有个大浴缸吗？现在人也不多，你好好泡个澡。”

　　楚曜气都气饱了，想说被压住被玩弄的是自己，可是脸面重要，只能恶狠狠的憋住了，然后用力翻白眼。不过龙九的嘴唇确实白的厉害，好像真的被妖怪吸干了精气似的，让他也有些担心。

　　“好好的给小九按按腰，别再折腾了知道吗？”楚奶奶百般叮咛，如果小九是个女孩，她早就把自己孙子拍出去然后自己帮忙按摩了。可惜毕竟是个大小伙子，她个老太太，也不好意思啊。

　　楚曜又苦只能往心里咽，闷声道：“知道了。”然后反手锁上了门。

　　浴室里水汽蒸腾，巨大的蛇尾巴从浴缸里淌了出来，尾尖如龙尾，在地板上轻轻的拍打，看上去惬意的很。

　　“你装的可真像，”楚曜撇撇嘴，恨不得把这条蛇捞出来扔出去，自己好好的泡个澡。

　　龙九笑出声，尾巴一卷就把人也带进浴缸，他小声道：“我要蜕皮了，没想到几千年之后，我还能再次蜕皮。”

　　蜕皮代表着成长，成长，代表着灵力充裕。

　　他的目光放到楚曜小腹上，手指轻点。那棵小小的树苗，竟然伸出了七条嫩嫩的枝桠！

第66章 东扶桑？

　　楚曜纠结这多出来的树丫丫是不是因为开车给飙出来的, 如果开车能长树芽，那他……

　　不行，这牺牲太大了些, 一次三天，多牛批的人也得晕车啊！

　　不过还没等他纠结完，龙九又道：“我得离开一段时间了。”

　　楚曜从要不要牺牲自己勇于开车中回过神来，问道：“离开？不能在家里蜕皮吗？”

　　龙九摇摇头道：“我本体太大，若是在家会惊动二老。不过我也不会离的太远, 毕竟还是要借助这里的灵气。只是这么多年再一次蜕皮，让我有些惊诧。”

　　龙九说走就走，转过天跟楚爷爷楚奶奶“请了假”, 直接离了村子。不过西姐告诉楚曜，其实龙九就在这个岛的最南端那片断崖下面的湖水中。烛九阴蜕皮是一件大事，不止是影响到他自己，还会影响到幽冥地界。

　　“他需要完整的钻出来, 皮蜕如果撕裂，幽冥就会动荡，类似于……”王西山比划着说道：“他的皮就是幽冥结界, 蜕皮就是结界更换, 皮破了就是老的结界破了, 很多厉鬼会趁着这个机会钻出来捣乱。”

　　楚曜目瞪口呆道：“他不是只有眼睛可以照幽冥……呃，尾巴也托着地狱山什么的, 蜕皮也会影响？”

　　王西山道：“烛九阴对人间界只有眼睛的记载吧？哦，你看到他尾巴了？也难怪你不知道，谁让你没有了记忆呢。就好像建木，人族对建木的记载就是连通天地，神仙会住在建木树冠上。其实不然, 住在上面的只有你跟九爷，我们只是偶尔上去玩玩。而且你不止是连通天地灵气，根系还能抓住整个山海大荒，根系长，山海就大。根系不稳，山海就垮塌。人族只是会记载自己能看到的部分罢了，很多东西，是他们看不到的。”

　　楚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对西姐你的记载呢？”

　　山海经上对于西王母的记录并不是那么的美好，主要是长得丑。西王母三个字乍一听是个女神仙的模样，什么高髻云衣，姿容美好。可是实际却是“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长得像人，喜欢嚎叫，披头散发戴鸡毛，还呲牙。

　　但是在后面的各种神仙宗教故事里，西王母又是九天玄女，女仙之首，跟东王公是两口子，还有个爱慕者叫周穆王。

　　王西山冷笑两声，看着楚曜道：“我最恨的就是渣男了，尤其是那种有求于人就夸我是小甜甜，用不着了就骂我母老虎的那种。”

　　楚曜：……

　　西姐又道：“山海大荒的神仙都按照自己喜欢的模样长的，愿意长什么样就长什么样，能长多大就长多大。模样变换也是随心所欲，桃子是我，鸭梨也是我，问题是管别人什么事呢？”她说完，气哄哄的一甩胳膊，走了。

　　楚曜：……

　　他似乎戳中了西姐的伤心事。

　　龙九的离开总让楚爷爷楚奶奶觉得是因为自家孙子把人欺负狠了，导致他们看见楚曜都给不出好脸色，并且对着天天说以后绝对不能学爸爸，爸爸不懂事，欺负人，以后天天大宝贝要做个温柔的好男人才是。

　　楚曜委屈坏了，又不好说其实自己才是被蹂躏了三天的小可怜，他不要面子的嘛？于是只能忍下来，跑去村里跟村长聊剪纸的事。

　　现今剪纸已经是一种艺术了，不止是限于窗花，而是可以用来装饰。能拿来做装饰的剪纸更需要内容的完善和精美，形状也不止是圆形或者方形。

　　“譬如说剪大的，龙凤什么的都已经落伍了，那种连贯性的神话故事，或者是一副更大的图什么的。”楚曜绞尽脑汁想让自己表达的通俗一些，“外面那个镇子不是叫灵山镇吗？有各种神话传说，这些素材都是可以拿来做剪纸内容的。还有就是剪头像，越像越好。”

　　曼婶儿他们一脸若有所思，康村长道：“意思是这东西城里人不光是用来贴窗户贴门，还能挂屋里当个画儿是吧？要那种更大的，更漂亮的画，复杂的什么的？”

　　“更漂亮更大的只是其中一种，也可以剪出那种连环画似的，十几张剪纸连贯起来就是一个神话故事。”楚曜比划，“这种还能拿去参加一些艺术展览，好多外国人都喜欢。”

　　“好家伙，外国人能喜欢咱这个东西？”康村长忍不住笑，其他人也跟着笑。

　　楚曜也笑道：“喜欢得很，咱中国的东西啥不好啊？越有中国气息的艺术品他们就越喜欢，否则当年也不会打到咱家门口抢咱东西不是？现在是和平年代了，但是这种如果能弄好了，咱就能赚那些老外的钱。”

　　赚老外的钱这句话无疑是一针强心剂，曼婶儿一攥拳头道：“可不是这个道理？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就是多，外国人看着能不喜欢吗？他们之前光抢咱们的钱来着，咱们也该翻身做主，赚他们的钱了！没问题啊小楚，等你婶子我们好好想想。你婶子我虽然不认字也没啥本事，但是剪个人啊景啊绝对没问题！”

　　“我们也行，以前没啥事儿做，过年就弄点儿这个去赚钱呢。后来外面卖的都是机器的，比咱自己剪的还便宜，也就不弄了。”

　　“我最会剪人画儿了，小楚你等一下，我给你绞个人像出来。”

　　“是，你俊姨能绞人像呢！以前咱村里人结婚，都让她帮忙绞人像贴家里。后来大家都拍照片了，也就用不上了。”

　　“真没想到……”康村长咬着烟屁股，悄声对楚曜道：“就绞个纸片，如今也能赚钱了。”作为只会种地的老爷们，康村长不知道为啥就有了点儿失落感。

　　叫俊姨的拿了张红纸，盯着楚曜看了一会儿，咔咔的下了剪子。一张巴掌大的红纸片细细碎碎的落下不少纸屑，不到十分钟展开来一看，竟然真的跟楚曜有着七八分像。

　　楚曜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相似，这些阿姨婶子别看穷还不认字，也说不上画画什么的，可是剪刀在她们手中就跟画笔一样，能把眼睛看到的东西，脑子里想到的东西全部用剪纸的方式呈现出来。

　　这不能不说是一门艺术了。

　　之前的剪纸楚曜挑出来些好看的拍了照，顺手发了个朋友圈，又发了个微博。然后跟婶子们商量了一下，把剩下的拿去康娟那边，谁买小房子就送一张剪纸。这算是前期宣传，后期会慢慢的放上一些漂亮的剪纸画售卖。

　　然后他又拜托俊姨剪了龙九的和楚爷爷楚奶奶的，开开心心的拿回家，准备买几个空相框镶进去。

　　“咋没天天的啊？”楚奶奶捧着两张剪纸画像，眉开眼笑。

　　楚曜看了眼吃成个胖团子的白帝少昊，没好意思说自己忘了。这个大儿子来的太随意，名头太响亮，导致他压根就没把这位大神当成自己一家人。

　　“俊姨说以后帮咱们这里所有人都剪一个，这不是没工夫吗？人家忙着弄能赚钱的东西了。”楚曜找了个借口，把俩老人忽悠过去。

　　楚奶奶又道：“也是，等咱天天养的更好看了，太奶带你去找你俊奶奶，给咱天天绞个好看的。”

　　可怜的白帝辈分咔咔的掉，只能应付的挥了挥自己的胖胳膊。他能说啥呢？他啥也说不出来啊！

　　龙九离开没几天，岛上又来了个人。

　　这是个年轻的男人，长得高大帅气，自带一股风流之相。他拖着个行李箱，自己上了岛，慢悠悠闲庭信步一样走到了楚曜家门口。

　　岛上的桃花开得正艳，梨花如雪，正是最美的时候。这人就站在一棵桃树下，被缤纷落英衬托出了一股子仙气。

　　“你是？”楚爷爷牵着他的牛和羊刚溜达回来，就被眼前这一幕震了一下。岛上的人长相都很好看，最丑的恐怕就是自家大孙子了。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止是好看了，而是仿佛自带背景，一看见他脑袋里自然就浮现出一些神仙画卷来。

　　“你好，鄙人姓东，叫东扶桑。请问西……”东扶桑突然抬起头往远处看了一眼，微微笑道：“我看见她了，谢谢。”

　　楚爷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骑着蹦蹦从山上下来的王西山。

　　楚奶奶说想吃野菜了，山上野菜数量不少，除了之前吃过的荠菜，还有树头菜，香椿，榆钱，槐花等各种春菜。王西山早晨会在大棚摘一下新鲜的蔬菜下来，大棚的菜已经快要过季了，不过老藤果子虽小，可是滋味足够，尤其是那一片西红柿，挂果率少了很多，但是证可以弥补现在青黄不接的时候。

　　收拾完大棚，她就会上山踅摸点儿春野菜回来，跟楚奶奶学着做馅包饺子，或者凉拌之类，吃的就是这种一年才能等上几天的滋味。而且山中多是老香椿树和刺苞树，这些春菜价格昂贵，庄老板那边却非常喜欢。

　　按照他的话来说，镇上刚过上好日子没多久，忆苦思甜却已经成了潮流。尤其是这些野菜做的食物特别受欢迎，一个马齿苋的包子能卖到十二块，一盘子油炸香椿芽直奔四十开外了。

　　庄老板可是个生意人，自然是不能错过岛上的任何产出。春季青黄不接，新种的蔬菜还没长成，大棚蔬菜开始过季，就只有大自然给的这些嫩嫩的草芽树芽成为了饭桌上最受欢迎的存在。

　　王西山开的三轮车后面放了三个筐，里面都是新鲜的香椿树头菜。这些一会儿运到村里冷库存上，第二天自然就会被康会国送去镇上了。

　　她一抬头就看见桃花树下那个男人，顿时小脸儿一沉，脚底用力。

　　小三轮飙出了跑车的气势，冲着那人就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