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风雪 第89章

作者:月色白如墨 标签: 破镜重圆 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玄幻灵异

  他几乎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被银止川咬在侧颈的错觉。

  “好奇怪的味道。”

  就在西淮指尖都快掐白了的时候,银止川终于松开了手。

  他蹙着眉:“好像能叫人上瘾一般,诡得很。”

  西淮不敢应声,生怕被银止川发现什么。

  但是好在银止川也不过一提而过,转眼就又说到了别的事上:

  “过几天的望亭宴,我带你去。”

  西淮手一顿,望着他。

  “这么吃惊的表情做什么。”

  银止川一笑,将西淮乌黑的发梢捏在手心,无所谓地转了转,道:“进府这么久,都还没带你出去玩过。”

  “——正好有这么个望亭宴,让他们都知道知道,我得了个什么样的宝贝。”

  四月五号,望亭宴。

  盛泱习俗,四月四号清明过后,总要在后一天举办宴席,有君王和诸多朝廷重臣入宴。

  一方面,是表达对历代已故君主的哀思;另一方面,是要由这些朝廷重臣,再一次朝君王剖白真心,表达绝无反意,愿为盛泱肝脑涂地的意思。

  新帝沉宴,才刚刚登基了不到一年,这是他继位以来的第一次望亭宴。

  因此,此番对宴席的布置,又尤为隆重一些。

  银止川带着西淮,乘马车上了岚山。

  一路上各位当朝大员的家臣,内侍,来往不绝,一撩开车帘,就能看见旁侧的轿夫正挥鞭赶马。

  银止川原本与西淮一同在轿内,但是星野之都那群公子哥儿老在外头闹他。

  “银哥儿!——”

  他们在外头喊:“出来骑马呀,乘什么马车!”

第61章 客青衫 08

  银止川不想理他们,但是又被闹得没办法。

  一掀开帘,就见赵云升那一众公子哥儿正笑嘻嘻地跨在马上,朝他看。

  “嗬!看见没有!”

  见银止川掀帘,一个胖首身圆的纨绔登时叫道:“银哥儿带的是那小倌!我说中了,给钱给钱!!”

  其余人则唉声叹气,一片愁眉苦脸之色。

  ——方才他们打赌,银止川这回望亭宴会带谁。

  各个公子哥儿赌的人都不同,赵云升赌的西淮。

  “银哥儿不是直的嘛,怎么会玩小倌。”

  王为良的幺子王五垂头丧气,不情不愿掏出一锭银子,放到赵云升手中: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天仙,能把银哥儿迷得五迷三道。”

  然而西淮坐在马车中,位置又是恰好远离众公子哥儿的那个地方。

  纨绔们只能瞧见他一点点隐约的侧脸。

  “我下去一会儿。”

  银止川叹了口气,只得说:“一会儿回来。”

  纨绔们早等着他了,当即有人下马,要给银止川让马。

  然而银止川摆手,打了一声呼哨,专属于他的那匹踏浪白驹从后方自己奔来。

  银止川翻身而上,漫不经心一扬鞭,走到了那群狐朋狗友的中间去。

  “银哥儿,小倌好玩吗?”

  见到银止川第一句话,这群纨绔果然就问:“和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银止川就猜到他们狗嘴吐不出象牙,当即斜斜睨过一眼,道:

  “想知道,你自己找去啊。”

  “这不是找不着像你那个那么好看了的嘛。”

  朋友们嘻嘻哈哈,只有赵云升认认真真沮丧地回答道:

  “你以为我没找过。上次见你领走了那少年,我翻遍了整个星野之都,也没再找出第二个像他那样有‘意思’的了。”

  “他的眼睛那样好看。”

  似乎又想起了西淮那惊鸿一面的模样,赵云升道:“又冷又媚,像含着桃花薄酒似的,你将他欺负哭,肯定特有意思。”

  银止川想起西淮的眼睛,确实又冷又薄情的样子。

  与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银止川心里也冒出过许多坏点子。

  让这样一双眼睛,为自己含上眼泪,哆嗦着哭出来……

  而今赵云升这么一说,银止川脑海里登时都能想象出现那一副画面了。

  他眯了眯眼。

  “没有银哥儿的福气好。”

  赵云升仍在唉声叹气,道:

  “银哥儿,兄弟只求你一件事,等你来日什么时候将那小倌操腻了,将他送给我也玩一玩。成不成?”

  你家的侍妾,我家的脔宠,交换着玩。这在纨绔之间,是时时常见的——

  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毕竟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嘛。

  然而这一回,银止川将眼梢稍稍一挑,从上到下将赵云升扫了一遍,很干脆地就道:

  “不借。”

  “啊?……”

  赵云升问:“为什么。”

  “不借就是不借。”

  银少将军风流轻佻的目光瞥着他,觉得很费解似的,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银哥儿是玩小倌尝出味儿出来了吧?”

  旁侧的其他玩伴起着哄:“银哥儿,讲讲呗,小倌是什么样的?”

  “我听说小倌比女人弄起来还带劲儿,是真的吗?”

  “银哥儿和那小倌睡过没有?”

  ……

  也有人好奇,暗搓搓问:“银哥儿,小倌弄起来是不是和以前的那些歌姬不一样啊……”

  “你会玩小倌儿吗?”

  银止川原本还没碰过西淮,也不知道小倌为什么会有人喜欢。

  但是这么问,就是看不起他银止川了!

  银少将军当即冷冷一笑,心中的逆反心都被激了起来。轻蔑道:

  “有什么不会,不就是扒光了,压在身子底下亲么。”

  “哦——”

  众人唏嘘:“银哥儿,果真是行家啊……”

  赵云升更是酸得快冒出了水:

  “我也想扒光了亲……”

  银止川斜睨过他一眼,道:

  “你做梦。”

  旁侧的人骑着马,哈哈大笑。

  ……

  上山的风景很漂亮,有许多罕见的奇珍异草。

  有些原本不长在这里的花草,但为了望亭宴,也移栽了过来。例如叶子长在外头,花苞结在土里的冬婴草;只盛产于梁成浣湖江的红珊瑚;长于云燕深林的风车紫萝……这些都是根本不适应盛泱水土的草木,移栽过来,也恐怕过不了几月就会枯死。

  但即便如此,为了所谓的君王“恩宠”,便是一眼垂青即是恩泽,为此付出性命也是值得的。

  人与花草……皆是如此。

  银止川带西淮入宴后,就一直有人在悄悄地打量着他们。

  ——一来,是其他一同来的群臣都大多带的是正妻。

  带个小妾就已经算十分出格,更不提像银止川这样直接和一个小倌同进同出。

  二来,是西淮的模样也十分出挑。

  他并不像旁人从前猜测的那样,是个如何不男不女的东西,低贱下劣。

  反而人如寒玉,眉眼清冷,穿着一身月白素衫,腰间挂着一枚青色的招文袋。[*注1]

  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那招文袋放着几捧书简。

  他的坐姿端正清雅,微微垂着眼睫,很像贵胄出身,书香门第的世家公子。

  如果不是待在银止川身边,恐怕还有闺房中的小姐,相中了,轻轻问父亲这是谁家的公子。

  银止川无视那些探究的视线,牵着西淮,自顾自落座,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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