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肚皮三层肉
只是稍微一走神,就被季丹丹踩了一脚。
陈燃用指尖按了一下季丹丹的腰,淡然说:“看他干什么,他从样貌到头脑,哪里比得上你。”
“我只是有点好奇。”
音乐节奏逐渐欢快起来,季丹丹转了半个圈,又扑回陈燃怀里。
她侧脸贴着陈燃的耳畔,小声问:“我好像听妈妈提到过,陈厄当初去边境之前,差点为这个Omega杀人?”
妈妈其实是卞薇,自从订婚之后,季丹丹就改了口。
陈燃说:“别听我妈乱说。”
季丹丹不太信,瞪了陈燃一眼,又作势要踩他脚。陈燃捉住自己未婚妻,轻轻带她旋转起来。
“我妈在家里待了一辈子,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直接来问我,能告诉你的,我肯定会告诉你。”
季丹丹哼了一声。
“那就是你不想告诉我了。”
陈燃轻笑。
钢琴声越来越低,踩在踏板上的琶音滚过。
角落忽然传来骚乱,许多人都往那边探头,而不再关注舞池中央的情侣。
季丹丹皱起眉,戳戳陈燃:“发生什么事?”
陈燃说:“我带你去看看。”
季丹丹挽着陈燃,跳下舞池,往骚乱发生的方向走去。
人群稍微散开,她站到前面,看见被围住的人,就忍不住愣了一下。
怎么会是庄宴和……明洲?
-
其实一开始这事情跟庄宴关系不大。
他只是跟秦和瑜在舞会角落安静地吃东西,小秦同学说,吃够了就去撩Alpha跳舞,可是半天也没吃够。
在第三次去拿蛋糕的时候,还刚好碰到过来勤工俭学当侍应生的朋友宣云。
宣云说:“你们怎么就窝在这个角落?对面还有焦糖布丁和炖奶,我吃过,特别棒!帮你们取一点?”
秦和瑜喜上眉梢:“那太谢谢你了。”
“苹果酒要吗?”
“要!”
于是宣云愉快地端起餐盘,过去取东西。
回来的时候,她带了三杯酒,六种甜品,餐盘满满当当。可是转身的时候没留意,刚好撞到路过的一个学生。
“明洲小心。”
“小明少!”
明洲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撞趔趄了一下,跟宣云一起歪着摔倒在地上。
酒水和甜品全翻了,泼洒在两个人的衣服上。昂贵的礼服布料顿时被浸湿了,五颜六色的奶油抹得到处都是。
明洲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黑漆漆的瞳仁里藏着乖戾。
“谁他妈撞的?”
宣云连忙道歉:“是我,对不起。”
旁边的人要把明洲拉起来,明洲反手把他们打开,然后揪住宣云的衣领。女孩慌得脸都白了,看起来要哭。
事情马上就要向失控的方向发展。忽然,他听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请放开她。”
明洲慢慢地松手,冷笑了一声,抬起头。
庄宴把宣云扶起来,又丝毫不介意明洲身上的奶油污渍,向他伸出一只手。
“这是我点的酒水和甜品,真的非常抱歉,把衣服弄脏了。能让我帮你弄干净,或者赔一套新的给你吗?”
明洲慢慢举起用沾着奶油的手,握住庄宴。
原来用别人的身体握着只手是这种感觉,他阴阳怪气地问:“你要替她道歉?”
明洲眼睛弯着,流里流气地说:“喂庄宴,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今天已经记住你这位朋友长什么样了。如果你的道歉不能让我满意,我就让她在学校里混不下去。”
庄宴脸上的笑意淡了。
宣云声音发抖:“小宴,别,都是我的错。”
可庄宴能感觉到,明洲其实是冲自己来的,宣云只是碰巧撞上枪口。
他对宣云摆摆手,然后让秦和瑜把她照顾好。
明洲打了个响指,让身旁的狐朋狗友帮自己壮势。尖叫和拍掌声一起,这一片气氛顿时乱了。
庄宴问:“你是谁?”
“明洲。”
明洲把外套脱下来,挑衅似的望向庄宴。
“来跟我拼酒,你拼赢了,我就放过她。”
庄宴自己并没有碰过酒,但冒牌货经常喝,他的身体其实酒量不差。
本来不怎么想理明洲的。
可对方的眼神看起来阴鸷极了,这让庄宴觉得不舒服。
庄宴说:“行。”
他知道自己在冲动。
明洲那群狐朋狗友的起哄声更大了,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这一片摆的是配好的酒,伏特加混牛奶。看起来不烈,但是喝两口就上头。
明洲自己先干了一杯,然后慢悠悠把杯子倒过来,底朝上。
“庄宴,别怂啊。”
庄宴一口闷完,奶味遮住了酒精的呛。后劲很大,过了几秒,喉咙也灼烧起来。
旁边人拍掌的拍掌,鬼叫的鬼叫。庄宴脸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红,他听到人群中宣云带着哭泣的声音:“小宴。”
干净漂亮的少年扬起下巴,眉眼间尽是冷淡骄傲:“你也别怂。”
明洲咬牙笑了出来。
又多喝了几杯,庄宴胃里也开始烧。还好之前垫了不少甜品,不然现在会更难受。
但明洲已经有点站不稳,酒醉的红色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被白衬衫遮住一半的锁骨旁。他又干完慢慢一杯酒,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在庄宴的肩膀上。
庄宴站得很直,没去扶他。
“明洲,你输了。”
明洲带着醉醺醺的气息,嗤地笑了声:“没输,我他妈比你多喝了一整杯。”
庄宴不做声,慢慢地,又把一杯喝完。
“还继续吗?”
明洲手指微微有些不稳,他打了个响指,让人继续去拿酒。
那时他们离得很近,几乎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明洲带着笑,低声说:“喂庄宴,我真讨厌你。”
“我不记得自己惹过你。”
就连被冒牌货夺舍的那段时间,也没碰到过这样一个人。
明洲又晃了一下,用力抓住庄宴的手臂。他简直把大半体重都压了上去,庄宴皱起眉。
“讨厌你还需要理由吗,你在装什么,庄宴?
“你最近很安静嘛,难不成是想改错,想变得跟以前不一样?”
明洲在庄宴耳边低语,说出来的话轻得仿佛一阵风:“可你不还是这样,跟一滩烂泥似的。你看庄晋理你了吗,嗯?或者陈厄已经不讨厌你了?
“对了,还有宁院士,她有没有放下工作,多看你一眼?”
酒精让大脑反应变慢,两三秒后,庄宴才慢慢意识到明洲在说什么。
然后感到愤怒。
明洲咯咯笑起来:“我说庄宴啊,你这辈子还能好到哪儿去——”
一杯酒泼过来。
冰凉的,火辣辣的水浇了满脸,明洲眼睛都被刺红了。
他抹了一把面颊,仰起头。
庄宴又喝完一杯,把空杯子放在明洲眼前,晃了一下。
“还拼吗?不拼就闭嘴。”
明洲茫然了片刻,然后闷声笑了。他摇摇晃晃地要去拿酒,但手总是从杯子上方拨过去。
庄宴把他推开,示意那群狐朋狗友过来。
“他输了。”
明洲狼狈得连站都站不稳,庄宴却还是立得很直,只是呼吸稍微有点重,脸比平时红。
他扫了眼明洲,语调冷极了:“以后想找麻烦,直接冲我来,别碰我的朋友。”
明洲胸膛颤了起来,低头咬住自己的指甲,像是在笑。
他一时半会没吭声,庄宴也懒得理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朋友是什么情况。
宣云衣服被弄脏了,女孩哭得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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